那蒼鷹盤旋了片刻,忽然俯衝,寬闊的雙翼降下陰影。

直直向著他們的方向。

眾人不約而同收了攻勢,向著四方散去。

妖獸的威壓漸近。

白銃眯了眯眼,神色一厲,劍陣倏然成形,阻攔住滿松的去路。

“滿師兄你就留下吧。”

他的聲音極低,周圍幾人意外地看向他。

滿松橫劍擋下劍陣,步伐停頓,嘴邊溢血,他抬眼看天,龐大的妖獸逐漸佔據了他的視野,簡直令人絕望。

正當此時,刀光閃過。

有人?

反應過來的弟子都是一怔。

他們後知後覺原是一個女孩躍上了巨鷹的頭頂,她一身勁裝顏色漆黑,血跡不顯,濃重的血腥味卻幾乎要滲出來。

磅礴的妖力縈繞她周身,僅僅存在已經強悍得令人不敢直視,一時錯覺這是少年時期的神明,兇悍殘酷的氣場卻更接近於魔神。

譚幼珊喜出望外,激動得語無倫次:“啊!久久師姐!”

紀悟連忙大喊:“久久師姐,白銃是叛徒!”

蘇酌從空中躍下。

白銃不敢再想更多,向著同盟吼道:“她是築基期!別怕她!一起上!”

同盟遲疑:“要不還是算了……”

蘇酌已經近在白銃眼前,他的第一反應是躲,身形瞬間竄出十餘米。

這次他沒遇上過往對決中煩人又傷害不大的靈訣,餘光一亮,只看見凡鐵刀鋒邊分外凜冽的刀光。

“轟!”

白銃一閃身躲過刀鋒,下一刻卻被突如其來的勁力拍倒在地。

蘇酌一刀紮在他臉側的地面,俯身問道:“好玩嗎?”

白銃戰戰兢兢:“我以為師姐你出局了!如果知道你還在我不敢這樣!”

白銃後悔而畏懼,腰側一重,玉符被扯走了,連主動出局的機會都沒有。

洛九九以這樣的方式回來,他也屬實沒有膽子佔下那麼多玉符。

她能馴服三品妖獸。

簡直打碎了他的認知。

剩餘的弟子已經看呆了,忽然發覺此前洛九九在外門練靈訣,真是和玩一樣。

這樣的武修,她怎麼會是築基期?

築基期應該是這樣的嗎?

從她回來這一刻起……或者說更早以前,許多弟子就已經認識到了

修仙界無常,機緣更是難測。

這樣的人出類拔萃是尋常,或許在外門與他們產生交集的那一段命運才是意外。

巨鷹走近,用爪子扒拉了幾下白銃。

白銃瑟瑟發抖,驚恐得無以復加。

難道要用他喂妖獸?

見巨鷹只是在玩弄獵物不會狂性大發,幾個外門弟子一擁而上,拔了白銃的儲物戒掏空玉符,他此前的同盟早已悄悄開溜了。

白銃快哭了:“淘汰我!你們淘汰我!”

“把他掛上去。”

牧譽舟精挑細選掏了張符給他貼上,指了指懸崖上的樹梢,“記名玉符掛另一邊,等好心人來淘汰他。”

如果遭遇危及生命的攻擊,隨身玉符會自動破碎讓弟子出局。

但大多數人不敢賭。

巨鷹起飛,把他掛在了巖柏枝頭。

滿松心有餘悸對蘇酌道:“久久師姐玉符還是交給你吧,我們真的守不住。有你這樣的本事橫著走不好嗎?低調什麼。”

洛九九的實力一次次暴露,滿松只覺得離譜中帶著合理。

可能是習慣了。

他現在還是看不出洛九九的武脈究竟什麼水平,不過以她跨境對戰的習慣,隨便幾階都一樣……

蘇酌收了一堆三品玉符,心想輕鬆的時間果然短暫,“你說得對,沒什麼好藏的。”

滿松有點激動:“等下次重新整理,師姐你就是第一了。”

一位弟子終於開口提醒:“已,已經是了。”

滿松猛然回頭:“發生這麼多破事你居然有心情看玉符?真的?真的嗎!”

眾人的表情已經呆住了。

牧譽舟也拿出玉符看了眼:“不錯啊。”

不愧是他們第九域的師妹。

蘇酌看了眼,放下玉符:“唉。”

她忽然想起來,獸神碑的原址旁邊還有大量的妖獸想追殺她,給她千里送妖丹。

要不是那隻四品妖獸來得太快她趕緊讓小鷹飛走,兩萬多分根本剎不住。

外門弟子:“……”

你在遺憾什麼啊!

這可是秘境第一!身為築基期弟子居然在一眾內門天才中衝出重圍!

這不應該是人生的高光時刻嗎?!

……

玉符重新整理。

弟子神識探入。

【秘境排行】

【第一位】

外門,洛久久,一萬六千一百

【第二位】

第二域,江息湛,一萬三千四百一十

……

第二域的臨時小隊當中,全員死寂。

半晌,一人鎮定道:“我看錯了?”

另一人道:“這玉符發瘋了吧,去哪裡找那麼多妖獸給她殺,有這本事還待在外門?”

“這是外門的頭子嗎?所有人拿了玉符都給她送去?那也不應該有那麼多啊!”

聽著這些討論,伍景歷瞠目結舌,終於確定不是自己的神識出了問題,忽然一聲大吼:“啊啊啊啊啊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洛久久?

不就是那個雜役峰的洛久久嗎?

之前她在積分榜上個前二十,別人不能理解,不過伍景歷是少數可以理解的人。

現在,她是第一?!

居然把第二域的最強孤狼給壓下去了?

一位弟子同樣一頭霧水,想起什麼:“伍師弟你是不是認識她,她是先天境?”

先天境還待在外門,沒道理啊?

伍景歷語無倫次:“築……築基期!三重!”

弟子震驚:“築基期?!你是不是說錯了後天境?”

“築基期?那個引氣入體之後的築基?”

這樣的靈脈修為,第二域都不收,在外門他們也沒見過。

伍景歷:“是真的!”

“她武脈修為究竟什麼水平?”

“不知道……我一個八階我怎麼知道。”伍景歷欲哭無淚。

原來旗鼓相當是他的錯覺,對方真只是一心在練那邪門又磨人的基礎靈訣,沒打算和他動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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