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上古人魔道
“吾名漼溫。”人魔說道。
蘇酌微微點頭：“蘇酌。”
他們都是懸賞榜上的修士，一個被靈族懸賞，一個被魔族懸賞，彼此認得的可能性很大，通名只是走個形式。
人魔的聲音是少年聲線，面容覆在魔氣與頭盔的陰影下，一身甲冑將他襯得挺拔沉穩，乍看就像佇列中的魔兵。
蘇酌在魔族可謂惡名遠揚，漼溫對待她沒有絲毫懈怠的意思。
瞬息過去，人魔化出兩道與他同樣的身影，襲向蘇酌。
蘇酌要節約靈力，往日裡靠借力打力呼叫大量靈力的靈訣也不能動用，面對突如其來的敵手，心念微動，兩道陣法浮現在那化身足下。
漼溫預知到危險，大量魔氣從化身當中撤離，就如魔氣織成的細網。
與此同時，陣法冒出柔和的熒光，將化身徹底絞碎，危險的氣息與不露險惡的外表形成鮮明對比。
空間中的靈氣與魔氣同時動了，顯然受到了人魔的控制。
兩種不合的力量遵守著奇異的秩序，化於一身，場景詭異而奇妙。
蘇酌能看見玄奧的道則流轉在其間，化為晦澀的紋路，猶如某種語言。
一個高大的法身在變幻中成形，相貌模糊，威嚴淡漠，身後有兩個巨大的日輪，一個烏光瀰漫，一個刺目到肉眼無法直視。
從這具法身當中，蘇酌感悟到一點令她印象深刻的氣息，這樣的法門光是再現，就像是跨越了漫長的歲月，令人不禁心生敬重。
蘇酌上次察覺到這麼厚重的光陰，還是在太古酬仙訣的傳承當中。
太古傳承最終演化成了一門仙經，這人魔身上的又是什麼機緣？
蘇酌思量之時，聽見小劍說道：“上古人魔道。”
蘇酌恍然大悟：“這個名詞我聽說過。”
不過對不上號。
因為年代久遠，許多記載都模糊了，特徵也並不鮮明。
既然這是上古人魔道，那這具法身就是上古人魔身了。
法身微動，一隻大手忽然出現在虛空中，向著蘇酌按去，其間混亂的光暈吞噬著一切，不急不緩，卻猶如無處不在，令人無法躲閃。
道則沉重而威嚴，光是接近便令人氣血翻湧！
賦魔境外，許多大能的目光聚集向這場戰局。
以他們的境界，觀看這樣的戰局多半是為了挑選出好苗子，或是勢力的要求，對於他們的壽元來說，浪費不了多少時間。
見上古人魔道出世，才有魔族冷漠的神色稍微動容：“這人魔後輩，可收入我麾下。”
“上古人魔身？上古時可有人魔隕落於此境中？”
“若是剛受傳承能修煉到此境地，倒還不錯。”
魔族大能閒談幾句，沒人預想這人魔出不來的情況。
他們現在表現平淡，也只是因為自矜身份，放在外面，上古人魔道出世，不知要引來多大的轟動。
在他們談論的時候，賦魔殿中早已出現了天魔的身影。
在力量受限的情況下，戰局的速度被加快。
不僅是蘇酌被與自己不容的力量包圍，其餘修士也是一樣。
天魔的法門向來強悍，有的生靈應對不及，便被擊殺，或是直接認輸敗走。
有的年輕天魔施展手段檢視戰局，尤其關注蘇酌的情況。
見她的敵手是一個人魔，幾位聚首的天魔神情晦暗不清。
這蘇酌，打敗過天魔，殺過天魔，如今要死在一個人魔手裡，無疑是給人魔群體長面子。
在魔族，天魔血脈天生佔優勢，但養尊處優，難免在閱歷上落後於有的同族。
人魔的體質不如許多地魔與魔獸強，但善於謀劃，也有成為魔君的可能。
漼溫在賦魔戰上殺了蘇酌，得到魔君的看重便是指日可待之事。
“這是何道則？”
“尚未聽說過，不是這人魔藏得太深，便是在境中得來的。”
“這人魔是誰的手下？”
“出來一問便知。”
“……”
戰局當中。
蘇酌果不其然被法身的大手拍中了，無法抗拒的大力碾壓向她的軀體與神魄。
她周身氣息收斂，似乎即將難以為繼。
下一瞬，她的身影卻消失了，魔族道則化為的大手拍在她先前身處的位置，擊碎一片虛空，靈氣紊亂！
蘇酌出現在漼溫身後，劍尖刺入他後心，然而那實體的觸感卻在瞬間化虛，不遠處出現了兩個人魔的影子。
虛實變化！
那具法身俯視著她，看不清面容，卻似有一切盡在掌握的傲慢。
兩輪懸浮在法身後的力量之源猶如星象般緩緩運轉，法身虛握的拳鋒間靈力席捲，出現了一個繁複的印記。
那印記挾著轟鳴般的風聲襲向蘇酌，就如隕星砸下，熾烈光芒倒映在蘇酌眼中。
“好在他不熟練。”蘇酌心想。
蘇酌手中一劍刺去，雪亮的劍芒在法身拳下渺小的就像針尖上的寒芒，靈力翻湧開，一時將蘇酌身邊揮之不去的魔氣都蕩盡了。
轟！
拳風爆發，法身仍然停留在遠處，蘇酌的身影卻倒飛出去，被劇烈的餘波轟開。
她眼前一道魔印陡然出現，如影隨形，即將要落在她額前。
蘇酌向著側後方閃去，一道人魔的身影出現阻擋，卻在幾乎同時出現的劍氣之下化為碎片。
周旋幾番，四周空間已是在對招巨大的破壞力下坍塌重塑了幾回，換做是肉身稍微脆弱些的修士，在這樣的力量下早已屍骨無存。
這人魔的想法十分謹慎，顯然是要將蘇酌消耗到靈力衰竭，畢竟蘇酌身為一個來歷清白的人族修士，即便敗退也不可能利用魔氣。
但消耗蘇酌卻比他想象得更難。
一切算計謀劃，不是破不開蘇酌的防禦，就是被蘇酌一劍破開。
上古人魔道也無法對她造成碾壓性的打擊。
人魔已經有了“這人很難打”的認識，直覺也告訴他過往天魔敗給蘇酌並不冤枉，自己也在擔憂戰局生變，不過還是難以輕易認命。
法身身後，兩個互不相融的日輪化開，瀰漫出恐怖的氣息。
蘇酌稍稍意外，這絕對是超出此境限制的力量！
蘇酌無法在此戰中借用魔影的力量，正因規則知道一旦赤紅魔影出手，戰局多半沒有了懸念，召喚過分強大的力量也並不合規矩。
天地規則可以修改鍛鍊修士的規則，但不可能擺明了針對蘇酌一人，為了讓蘇酌落敗而特意允許她的對手召喚強大外力是不可能的。
只能說明漼溫動用了更強大的傳承之力，這力量甚至不在常見古籍的記載當中，不知有什麼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