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拿去扔了
儘管陳太醫這麼說,宋冀臉上的緊繃卻絲毫沒有放鬆,眼也不眨的等到孫太醫給石白魚拔了銀針,這才走了過去。
“別緊張,我真沒事。”石白魚拉過他的手,本是安撫的捏了捏,不想卻摸到一手心的汗。
這……
是不是緊張的有點誇張了?
還是說……
石白魚抬眼朝宋冀看去,就聽他說:“兩位太醫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石白魚:“……”
第一反應就是:靠,這下不禁慾也要被禁了!
發現宋冀手裡提著藥包,石白魚分散了一下注意力:“你這是……”
宋冀甩手將藥包扔給應九:“拿去扔了。”
石白魚:“?”
應九同樣一臉懵,但主子說了,他也只需照辦,當即便拿著藥包下去了。
兩太醫看在眼裡,難免職業病發作。
然而不等兩人開口,紅哥兒就擔憂問了出來:“叔可是身體不適,要不要師父和孫太醫也給您看看?”
“不用。”宋冀倒是沒隱瞞,就是說得含糊:“扔的只是補藥。”
秒懂的陳孫二人:“……”
陳太醫面色沉痛:“年輕不節制,老來兩行淚,你們好自為之吧。”
然後就帶著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臉皮通紅的紅哥兒離開了。
孫太醫遲了一步,倒是沒說什麼,嘆氣搖了搖頭,也離開了。
石白魚:“……”
小月眼看氣氛不對,不待兩人吩咐,和一旁的蓮花使了個眼色,也麻溜退了出去。
偌大個堂屋,一時間剩下兩人面面相覷,一個一臉嚴肅,一個一臉沉思。
“你別聽那兩太醫的。”最後,還是石白魚開口打破了沉默:“我身體只是還沒好透,可以節制,但不能完全禁制,你要敢讓我當和尚,我就……住廟裡去。”
宋冀愣了愣,頓時無語:“你就關心這個?”
當然不是。
石白魚視線隱晦的掃過宋冀襠部:“怎麼又準備吃藥了,累狠了,被掏空了,有心無力,深感疲軟?”
宋冀表情僵硬:“……沒。”
“哦。”石白魚鬆口氣:“嚇我一跳,還以為你現在不經磨了呢。”
宋冀:“……”
“親愛的,我乏了,你抱我回房可好?”石白魚軟軟的撒嬌。
宋冀看著他:“好。”
然後一矮身,將他抱了起來。
回到房間,身體剛捱到床鋪,石白魚就抖開薄被鑽進了被窩。
雖然快立夏了,但這天氣依舊忽冷忽熱的,今兒沒出太陽,就有點涼颼颼的。
宋冀坐在床邊看著他。
“做什麼?”石白魚見他一副有話要談的樣子,主動開口問道。
“我說過想要長命百歲,死在你後頭?”宋冀突然沒頭沒腦的反問一句。
他確實有這種想法,但都憋在心裡,不記得有說出來過。
石白魚:“?”
這不是昨晚聊過的話題,現在才想起來問,反射弧是不是太長了點?
不過石白魚也不記得宋冀具體什麼時候說過的了,好像是某次生病還是喝醉了,聽他說過來著。
原話已經不記得了,但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
其實兩人在一起,宋冀很少生病也很少喝醉,但就偶爾那麼一兩次也挺嚇人的。
生病還好,他身體壯得跟頭牛似的,養兩天就活蹦亂跳了,就醉酒,特別嚇人。因為酒量好,一點點酒根本醉不了,都是大喝特喝的時候才會醉。
這酒一超量,醉了就比酒量淺的人厲害,特別嚴重的幾次,跟害病似的,不僅說胡話,嘔吐,還高燒。
宋冀對酒不熱衷,為數不多的幾次,都是商會和生意上的應酬。
這些年來,他們家的生意,看似核心是他,但其實宋冀做的一點都不少。至少除了某些必須他一起忽悠人的大場面,他基本沒怎麼應酬過。
人情往來,也都是宋冀在維繫。
石白魚想起來了,宋冀喝醉發燒那次,正是商會某個成員夫郎難產去世,宋冀去弔唁,也不知怎麼就共情上了頭,喝得酩酊大醉回來。
那話,就是那次醉酒高燒說的。
這事在他們無數個日日夜夜的相依相伴中,如滄海一粟的萬千瑣碎般毫不起眼,很快就被遺忘在生活的點滴堆積裡,但就宋冀醉酒嘀咕的那段話,縱是遺忘了,再從記憶深處翻出來,依舊深刻震撼。
石白魚想起來,便和宋冀說了。結果他皺眉想了半天,愣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當時都醉到高燒了,不記得很正常,那不重要。”石白魚拉了拉他的手:“宋哥,要躺下來嗎?”
看著石白魚拉絲的眼神,宋冀想到兩位太醫的話心頭一跳:“不了,你困了就好好休息,我去……”
話沒說完,就被石白魚用力一拽,然後撲了下去。
“你緊張什麼?”石白魚好笑:“不過是想你陪我躺會兒,又不是要你做什麼。”
宋冀:“……”
“我警告你,該交公糧就得交,一個月至少三天一次,要是敢讓我憋著,我就……”石白魚笑得狡黠:“把你霸王硬上弓。”
宋冀:“……”
左右也沒什麼事,到底還是陪著躺了下來。
想來也是,自打石白魚入朝為官開始,這樣的長假可不多,確實不該浪費,應該好好享受難得的清閒相處才是。
廠子和鏢局那些,早在當初離開就都安排好了,如今管理成熟,只需定期看一看各方管事送來的賬本以及情況彙報就行,根本用不著親力親為。
兩人奔波勞累了這麼多年,邊關走一遭被迫撒手後,才真正過上了高門老爺的富貴閒人生活。
想來也是挺心酸不易的。
不過這樣的富貴閒人生活到底有頭,才半個月就結束了。
戚照昇和薛守義率領的大軍回京授封,宋冀和石白魚便一併被拎了過去。
不出當初陳漢所料,宋冀的確一躍好幾級,被升為驃騎大將軍,頂了職位的空缺。而石白魚,則一躍升到了中書令,風頭無兩。
其他人授封自不必說,秦元和戚照昇則放棄了授封,向皇帝求了賜婚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