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這群小太監要一窩蜂的撲上來打他。

白祈言反手奪過了雞毛撣子,如同舞劍一般,將雞毛撣子舞的虎虎生風,雞毛亂飛。

七八個小太監,一時之間竟也近不了他的身。

他一邊揮舞著雞毛撣子,一邊大聲說道:“我告訴你們!我是皇帝!這個時代是沒有人權的,你們這樣欺負我,真的會死的!”

白祈言心裡很清楚,他現在的確只是個傀儡皇帝,手上沒什麼實權。

但段疏寒欺負他是一回事,這些小太監欺負他,又是另一回事。

只是他匆匆被段疏寒從冷宮裡請出來登基,身上又只穿了一身舊白的裡衣,又在偷吃貢品,怎麼看怎麼狼狽。

無論誰見了,都不會把他和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聯絡在一起。

“你是瘋了不成?還敢冒充皇帝?”

那些小太監都不相信他的話。

白祈言堂堂一國之君,被一群小太監追的滿大殿亂竄。

他此時也有些生氣了,但卻也不至於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直接想著把這些人都殺了。

他說的話,更多的還是提醒。

就在這時候,位面計程車兵聽到了大殿內的動靜,直接帶著兵器闖了進來。

如果是平常時候,帶著兵器的外男是不能隨意進出內宮的。

但今晚情況實在特殊。

這些士兵都是段疏寒在送先帝殯天的時候帶進來的,將整個宮城都控制住了。

士兵進來之後,看到了白祈言,頓時愣住。

“住手!都住手!”

白祈言氣喘吁吁的躲在硃紅色的柱子後面,探出頭來對那些士兵說道:“我就是皇帝!他們要打我!”

為首計程車兵是見過白祈言的。

因此在見到這一幕之後,面上流露出了一絲難以置信。

很顯然,堂堂新帝深更半夜被一群小太監追的到處亂竄,實在是令人震驚。

剛剛率先動手的那個太監剛想開口說什麼,便瞧見那幾個士兵直接跪了下來。

“卑職參見陛下!”

那群小太監:“!!!”

白祈言直到此時才算是喘勻了氣,想到自己來到這個位面之後的一系列經歷,心裡又氣又委屈。

“我餓了!我想吃東西!”

話音剛落,段疏寒便從殿外走了進來。

他身上的衣袍都還沒換,身上染著寒意,眸色意味不明。

“陛下不是要就寢麼?大半夜的這是要鬧什麼?”

白祈言從柱子後面走出來,委屈巴巴的站在了段疏寒面前。

“我餓了,但沒有東西吃,所以……所以……”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段疏寒的目光已經轉移到了長案上擺的貢品上。

那幾盤精緻的點心,明顯是被人吃過的。

“我真的餓了。”白祈言蹭到段疏寒身旁,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段疏寒眸光掃視了一圈,看著這一片狼藉,大概也猜到發生了什麼。

他毫不猶豫的說道:“冒犯陛下天威,拖下去,打死。”

幾個小太監聞言愣了一瞬,隨即撕心裂肺的嚎叫起來。

“攝政王殿下饒命……饒命啊……”

“哎……別啊!”

白祈言沒想到段疏寒竟然真的毫不猶豫的便將這幾個人打死。

眼看著那幾個小太監就要被士兵給拖下去了,他連忙開口。

“他們……他們也不是故意的,算了吧。”

段疏寒垂眸看著他,嘲諷似的笑了一聲,“陛下倒是生了一副菩薩心腸。”

白祈言小聲說道:“我只是覺得沒必要。”

此時此刻,那幾個被嚇白了臉的小太監像是找到了救世主一般,跪在地上朝著白祈言砰砰磕頭。

“奴婢該死!求陛下饒命!奴婢該死……”

他們已經被嚇得丟了魂,只能反反覆覆的求饒。

段疏寒低頭看了一眼白祈言攥住他衣袖的手,深吸一口氣。

“三十杖。”

說完,他又想起了什麼。

“彰德殿裡伺候的人,全部三十杖。”

這回白祈言沒說什麼,就只是沉默著低著頭摳段疏寒衣袖上的繡紋。

他本身是不願意為難別人的。

但他也明白,如果今天的事兒被輕輕放過了,那他從今往後恐怕都吃不上飯了。

深夜裡,彰德殿外,慘叫聲一片。

白祈言就緊跟在段疏寒身旁。

幾乎是段疏寒走到哪裡,他便要跟到哪裡。

就算對方只是挪動一小步,他也要緊緊跟著。

一直到行刑結束,那些瀆職的宮人太監都被抬下去,段疏寒的注意力才總算是重新回到了白祈言身上。

“陛下,夜裡吃多了容易積食,先就寢吧。”

白祈言張了張嘴,好半晌才開口。

“我沒吃飽……”

“您應該自稱朕。”

“……”白祈言:“朕沒吃飽。”

段疏寒卻不是個會輕易心軟的人,“明早用膳。”

白祈言沒想到這個位面的鏟屎官,竟然連飯都不讓他吃,

“那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

段疏寒斜著眼睛看他。

“不害怕了?”

白祈言小心翼翼的說道:“你……你不打我,我就不害怕。”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倔強到寧折不彎的人,該服軟的時候服軟,該哄人的時候哄人。

段疏寒看著他這副略顯委屈又滿含期待的模樣,下意識抬起手,摸了摸他的發頂。

他之所以扶持這樣一個出身冷宮的皇子上位。

一來是因為白祈言血脈不明,能打白氏皇族的臉。

二來就是這樣一個無依無靠的人,更好掌控。

既然這小皇帝足夠聽話,那當一隻小貓小狗養著,也不算什麼。

段疏寒帶著白祈言回了寢殿。

其實白祈言吃了一點點心之後,已經沒那麼餓了。

所以在兩人走到寢殿的這一路上,他一直在觀察著段疏寒臉上的表情變化。

段疏寒又不是瞎子,自然不可能毫無察覺。

“陛下在看什麼?”

白祈言眨眨眼睛,仔細的聽著外面的動靜,猶豫片刻問道:“外面,是在殺人嗎?”

即使彰德殿內是安靜的,他也能隱隱聽到外面的喊殺聲與慘叫聲。

聽到這句話,段疏寒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在殺不聽話的人。”

“……!”白祈言縮了縮脖子,頓時感到身上涼颼颼的,“我很聽話,我很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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