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疏寒一邊說著一邊往裡走。

此時已經是深夜了。

按照顧疏寒的計劃,他現在應該已經跟白祈言躺在床上了。

顧父臉色鐵青。

“我問你,你跟那個小明星的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聞言,顧疏寒笑了一聲,“是真的啊,怎麼了?”

此言一出,顧父怒意更盛,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顧疏寒!我以前怎麼教你的?咱們家與旁人家不一樣,不許你玩這些花花腸子,你現在也大了、翅膀硬了,就這樣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顧母在一旁勸著。

“淮風,疏寒不是這樣的人,你先問清楚再生氣啊。”

顧淮風怒瞪著顧疏寒:“那你給我說!”

顧家與大多數豪門都不一樣,顧父顧母都是知識分子出身,素質極高,當年也是他們夫妻倆攜手打下了如今的家業。

他們夫妻倆就只有顧疏寒這一個兒子,從前就算是再忙,也從來不在對孩子的教育上懈怠。

如今乍一聽聞顧疏寒搞出了這樣的事來,驚怒之下也難免失望。

客廳裡的傢俱都是十分陳舊的中式風格,顧疏寒便隨意的找了一張小板凳坐下來。

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爸,媽,我知道你們心裡在想什麼,但我是真喜歡他。”

眼看著顧父顧母的眼神裡懷疑之色絲毫不減。

顧疏寒只能又補充道:“一見鍾情,後來就……越來越喜歡,我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

有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要為他去死,我也甘願了。”

只可惜,顧疏寒從小能說會道。

是親朋好友之間遠近聞名的大忽悠。

他在父母面前說的這番話實在是太過於誇張,以至於可信度大打折扣。

“你喜歡?”

顧父抬高了聲音。

“那我問你,你喜歡他什麼?他有哪裡值得你喜歡的?!”

他說這話,倒也不是在刻意貶低白祈言。

而是在顧父樸素的愛情觀裡,真正能相愛的兩個人,必定是志同道合、勢均力敵的。

就如同他與他的太太,他們相攜走過大半生。

最難的時候,家裡連給顧疏寒喝的奶粉都沒有,只能給當時只有幾個月大的顧疏寒喝米湯。

即使是這樣,他的太太也一直相信他、站在他身後默默的支援他。

很多人說顧母是壓對了寶,顧氏剛上市的時候,很多人都在猜測顧父什麼時候拋棄糟糠之妻。

只有顧父自己知道,顧母自始至終與他都是同樣的人。

他們在同一個大學、學了同樣的專業、有著同樣不甘平凡的心。

他們志同道合,一生默契。

也正因如此,已經查明白祈言底細的顧父,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兒子怎麼可能會喜歡這樣一個人。

“說啊!你喜歡他什麼?!”

“emmmmm……”

顧疏寒在心裡默默的盤算著。

可他想了半天,都沒想出白祈言身上有什麼能說服他老爹的優點。

他要是說白祈言長得漂亮,說不定會被自己親爹打斷腿。

過了好半晌,顧疏寒才嘆息般的說道:“他沒什麼太大的本事,但我一看見他,就覺得高興,我喜歡他。”

“你!”

顧父被氣的險些一口氣上不來。

“混賬!混賬!”

顧疏寒聳了聳肩,不知想到了什麼,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在這樣緊張的氛圍中,他這麼一笑,瞬間又吸引了顧父的火力。

顧父想要隨手拿點什麼東西砸他,但卻被顧母給攔下來了。

“你笑什麼?!”

顧疏寒想了想,輕聲說道:“我本來以為,你們最介意的會是他的性別。”

他當然知道顧父找他來是為了什麼。

只不過事情發展的與他料想的完全不一樣。

顧父冷笑一聲,“你爸我還沒老封建到這種地步!”

“您不想傳宗接代啊?”顧疏寒詫異的問道。

“傳宗接代?”

顧父面上冷意更甚。

“按我的意思,你我都不該生!當年我跟你媽都決定要丁克了,要不是你媽捨不得……”

“淮風!你跟孩子說這些幹什麼?”

顧母連忙打斷了顧父的話,“不是說好不能跟孩子說這些的嗎?”

顧疏寒:“……”

好傢伙!

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

現在顧疏寒也看出來了。

顧父並不歧視同性戀,他只是單純的歧視廢物點心。

準確來說,他歧視跟自己兒子在一起的廢物點心。

“你還攔著我!那個小明星除了長得好之外,還有什麼好的?我看這個混賬就是被皮相迷了眼,包養小明星……好大的派頭啊!剛過上幾年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眼看著自己親爹對白祈言明顯的排斥態度,顧疏寒索性心一橫,咬牙開口。

“誰說他除了長得好之外沒別的優點了?他以前只是懷才不遇、生不逢時,如果給他機會,他一定能站在娛樂圈的金字塔尖!”

顧父眯起眼睛,“懷才不遇?生不逢時?你真以為我不知道那個小明星的底細?”

“你別一口一個小明星,藝人也是一份工作,沒有哪個職業天生就應該被人看不起。”

牛逼已經吹出去了,顧疏寒的底氣也足了一些。

“更何況,娛樂圈那麼複雜,有的是天才被埋沒,你看到的難道就是真的嗎?

在任何領域的優秀都是優秀,每一份工作都應該被尊重。爸,您不應該職業歧視。”

顧疏寒的語氣如此堅定,以至於顧父都開始動搖。

甚至顧父都開始反思自己。

兒子是他們夫妻倆親自教養出來的,這麼多年來面對的誘惑不在少數,卻也一直安安分分。

難道是那個小明星真的是沒埋沒的天才?

顧疏寒毫不心虛的說道:“您不相信他,難道還不相信我麼?”

就這樣一句話,解決了目前的危機。

在問過話之後,顧父毫不留情的將他掃地出門。

而在回自己住處的路上,顧疏寒腦子裡一直迴盪著兩個字——

完了……

他要如何把白祈言變成一個天才啊?

顧疏寒默默覆盤著剛剛與顧父說的話,突然發現自己被套進去了。

他父母是智性戀,不代表他也要一樣。

每個人都不應該被定義、也不應該被困在既定的框架之中。

想明白這些,顧疏寒頓時就有了一種辯論賽沒發揮好的感覺。

不過他也明白,要是他直接拿出這一套來反駁顧父的話,一定會讓顧父對白祈言的印象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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