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言以為自己天還沒亮就起床,已經起的夠早的了。

然而,去上朝的那些官員們,比他起的更早。

先帝在位時,不上朝幾乎成了慣例,朝廷中也就養出了一大堆尸位素餐的無用之輩。

只是經過段疏寒這位攝政王在這段時間的消消樂,無用之輩已經被消除得差不多了。

剩下來的人,簡直恨不得在自己腦門上用毛筆寫上“我有用”三個大字,於政事上也就格外勤勉。

此刻天還沒亮,正是凌晨時分最冷的時候。

一群身穿朝服的官員在宮門外,被凍得瑟瑟發抖。

“文老太傅……”

剛下轎不久的慶成候殷驥瞧見了一身絳紫官服、白髮白鬚的文琢,連忙打招呼上前。

“文老太傅,多年不見,可算盼到您回京了。”

殷驥雖然是侯爵,但實際上也是個文人。

大楚朝堂之上,但凡是文人,都得敬著這位文老太傅。

文琢打量他一番,淡聲說道:“慶成候有話直說便是。”

他如今已經一把年紀,早些年遭先帝貶黜,也算是看盡了人情冷暖。

對於這種場面,自然也看的明白。

殷驥也知道從前文老太傅被貶黜時,自己未曾盡過什麼心意,此時面上也覺得羞愧,但還是尷尬的笑了笑。

“是這樣……晚輩聽聞攝政王殿下對文老太傅頗為敬重,想必對攝政王殿下的事也知道一二……”

他話還沒說完,文琢便皺緊了眉頭。

“攝政王殿下的事,豈是你我可以窺探的?”

“不是不是……”殷驥連連搖頭,“晚輩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問,攝政王殿下可有婚配的打算?”

此言一出,文琢瞬間就明白了。

現如今朝中由攝政王殿下掌權,自然也就讓一些人的心思活絡了起來。

要知道,段疏寒在軍中多年,別說是婚配了,身邊連個侍妾都沒有。

而鎮北王府家規森嚴,男子若非四十而無子,不可納妾。

誰家要是拿下了攝政王妃的位置,那便可以說是一飛沖天了。

文琢面無表情的說道:“攝政王殿下志不在此,慶成侯莫要再說這種話了,若是讓殿下聽了去,只怕是會以為你殷家心存不軌。”

“話也不能這麼說……”

殷驥被文老太傅如此說教一通,心裡自然覺得尷尬,但卻也只能隨意笑笑。

“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哪有男兒不愛美色的?更何況……”

殷驥話說到一半,不知是在顧忌著什麼,沒有繼續說下去。

文琢眉頭緊皺,“更何況什麼?”

“沒、沒什麼。”

殷驥最終還是沒有把他的嫡女被攝政王殿下所救的事情說出來。

終歸是八字還沒一撇的事,若他擅自說出來,難免會誤了自家女兒的名聲。

沒錯,整個殷家都認定了在官道上救了殷玉靈的人是段疏寒。

殷驥是見過段疏寒的,也知道這位攝政王殿下雖然行伍出身,卻生得一副俊美非凡的好相貌。

能讓殷玉靈念念不忘,不算是一件稀奇事。

文琢也不再說什麼,在場的眾多官員保持著距離,在宮門外等待。

而在另一邊。

白祈言和段疏寒趁著凌晨的這一點夜色,匆匆回宮。

白祈言在彰德殿的寢宮裡換了龍袍。

這身龍袍是宮裡數十位繡娘臨時趕製出來的,算不上有多精美絕倫,但到底身為皇帝的架勢是有了。

臨到上朝時,白祈言開始緊張。

“要上朝啊……那豈不是會有很多人?他們所有人都會問朕問題嗎?他們都要跟朕說話嗎?萬一朕回答不上來怎麼辦?你不會又要生氣吧?你說話呀~~~

朕……朕的腰很疼,身體很不舒服,要不然還是告病吧?……朕決定了!今天不上朝了!”

白祈言越說越覺得犯怵,剛要上轎,轉頭就要溜之大吉。

可惜的是,段疏寒早有預料,直接伸手勾住了他的後衣領,直接又將他拽了回來。

“陛下放心,他們不會為難陛下的。”

“你怎麼能確定?”

白祈言明顯不信。

“今天是第一天上朝,他們肯定要問東問西!萬一朕說錯了話,你豈不是又要打人?!”

說實話,白祈言並不是社恐,他也壓根不在意跟多人對線。

但他害怕自己闖了禍之後,段疏寒會收拾他。

或許是顧忌著周圍人多,段疏寒扯起唇角,靠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

“朝中文武百官都已經到了,陛下若是在這麼多人面前讓本王難看……恐怕到時候大家都要難看,陛下,明白麼?”

“……明、明白。”白祈言連連點頭。

段疏寒想起方才白祈言說的話,懶懶的掀了掀眼簾。

“什麼叫本王又要打人?本王打過陛下麼?”

“啊這……”

白祈言搜腸刮肚的回想著。

他突然發現,段疏寒好像真的沒有打過他。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莫名的有一種隨時可能會捱打的驚慌感。

段疏寒幫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龍袍,再次囑咐道:“待會兒到了朝堂上,不管陛下用什麼法子,都必須把身為一國之君的架子撐起來,至少不要讓朝臣看了笑話,明白?”

白祈言再次點頭。

“嗯嗯,知道了。”

兩人說話時,旁邊等著伺候的宮女太監都不敢說話。

其實宮裡的人,尤其是彰德殿裡伺候的宮人們,大多都知道攝政王殿下與小皇帝之間的關係不一般。

或者說,攝政王殿下對小皇帝心思不純。

只是如今宮中戒備森嚴,段疏寒兇名在外,壓根沒人敢把訊息往外傳。

因此朝臣們大多並不知曉此事。

“陛下駕到——”

“攝政王殿下駕到——”

伴隨著太監嗓音尖細的唱喝。

白祈言和段疏寒一起走上朝堂。

兩人都是相貌不俗的年輕人。

白祈言身穿明黃色龍袍,而段疏寒則是穿著玄色蟒袍,走在一起時,竟莫名的有種十分登對的感覺。

堂下文武百官不敢多瞧,紛紛跪地行禮,高呼萬歲。

趁著這個工夫,白祈言連忙快速的打了個哈欠。

“眾卿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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