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不要這麼容易就生氣嘛。”

經歷了這麼多次雷聲大雨點小,白祈言基本上已經放平了心態,連勸他的話都慢吞吞的。

“你總是生氣,一來是對身體不好,傷身體,容易不長壽。

二來容易被人操控情緒,別人隨便說點什麼你就生氣了,那豈不是被人牽著鼻子走?

三來,人在生氣的時候,容易失去理智,一不小心就可能會傷害到真心愛你的人。

你以後再想生氣的時候,就在心裡想想朕剛剛說的話,問一問自己值不值得生氣。”

段疏寒:“????”

白祈言眉頭微蹙。

“你聽到朕剛剛說的話了嗎?聽到的話就點點頭呀。”

不得不說,在聽到白祈言認認真真、一板一眼的說了這麼一大堆廢話之後,段疏寒還是覺得有些驚奇的。

畢竟小皇帝突然說話如此有條理,實在是非常難得。

“聽到了。”段疏寒冷哼一聲,“但本王不聽。”

“?”白祈言:“你為什麼不聽?”

“本王為何要聽?”

段疏寒反問他。

“這種和稀泥的廢話,從大街上隨便拉個人過來就能說一大堆,若是當真有用的話,天下還有如此多的不平事麼?”

白祈言卻直接祭出殺招。

“朕是皇帝,朕說的話你不聽,那你就是抗旨。”

段疏寒:“????”

白祈言滿臉無辜。

“你總說朕當皇帝就要有當皇帝的樣子,但你自己都沒把朕當成是皇帝。”

段疏寒張了張嘴,一時之間反倒是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白祈言乘勝追擊,瞬間就換上了一副委屈至極的面容。

“你從來都不把朕當皇帝,也不聽朕的話,朕這個皇帝當的還有什麼意思?朕不批奏摺啦!”

圖窮匕現!

不出幾句話的功夫,白祈言就流露出了自己的真實意圖。

他為數不多的這點心眼子,似乎都用在這上頭了。

段疏寒被他給氣笑了,卻故意流露出幾分冰冷的殺意,一雙狹長的眼睛眯了眯。

“你再說一遍?”

白祈言剛要開口,餘光就瞥見段疏寒的手握上了腰間長鞭的手柄處。

他明明知道段疏寒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拿他怎樣。

但看到這一幕之後,還是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小聲說道:“朕……什麼也沒說。”

段疏寒的手這才離開了長鞭,轉而抬起摸了摸他的發頂,像是在摸一隻小貓小狗一樣。

“若陛下當真是賢明君主,本王領兵回北疆又如何?可陛下是嗎?”

白祈言又開始小聲抱怨。

“賢明君主也不會跟你一起睡覺,任你為所欲為啊……哎哎哎!別生氣!莫生氣莫生氣,氣壞身體無人替,你若氣壞誰如意?而且傷神又費力……”

段疏寒:“……”

每次跟白祈言說話的時候,段疏寒的心情就像是過山車一樣。

又生氣又好笑,想動手又捨不得。

他只能又雙叒叕深呼吸,涼颼颼開口。

“本王若是氣壞了,你說誰如意?”

“emmmmm……”白祈言仔細的思考這道送命題,最終得出結論,“肯定是朝中那些蟲豸!”

段疏寒:“……”

這樣一趟折騰下來,已經到了用午膳的時間。

午膳照例還是段疏寒和白祈言一起吃的。

段疏寒雖然沒有揪著方才那件事不放,可對於永安郡主,他終歸是耿耿於懷的。

莫說是皇族,即便是普通人家,也是重視子嗣的。

鎮北王府如今已經沒人了,他倒是無所謂。

可白祈言身為皇帝,卻不能沒有子嗣。

但只要一想到白祈言會與旁人一起,他心中便升騰起莫名的燥意。

他想要將這個人佔為己有,甚至有些後悔扶持白祈言登基了。

他本不該如此的……

白祈言卻沒想那麼多。

在他的心裡,自己跟鏟屎官在一起,從來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陛下。”

“嗯?怎麼了?”

段疏寒問道:“陛下來年可要選秀?”

“不要。”白祈言想也不想的果斷搖頭,“朕不喜歡旁人,只喜歡你。”

“可本王並非女子。”

身為皇帝,無論如何都是要立後納妃的。

不然的話,即使他是攝政王、權勢滔天,也不可能一直彈壓下去。

“啊???”

白祈言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你是想……”

段疏寒心思深重,沒說話。

白祈言卻誤解了他的意思,權衡一番之後,咬牙說道:“你要是想的話,那朕受累,也不是不行。”

段疏寒:“?”

白祈言又補充了一句。

“但是,朕只能偶爾受累,不能一直這樣子哦。”

段疏寒:“???”

對於上下問題,白祈言一直很能接受目前的狀態。

畢竟只有人擼貓,哪有貓擼人呢?

白祈言懶得動,一般都是鏟屎官怎麼擺弄他,他都將就著配合。

他很難想象換個位置之後會是什麼樣子。

“陛下想得還挺多。”

“主要是為了照顧你的心情,看你一直生氣的樣子,朕怕你氣壞了身體。”

段疏寒:“……”

…………

很快,白祈言就為自己的話付出了代價。

原本用過午膳之後,白祈言就要進行每日必備的午休。

但他今天卻沒有了午休的機會。

段疏寒將他壓在床榻上,情緒全部發洩在了不言中。

他平日裡都是很剋制的,幾乎從不在白祈言能被人看到的地方製造痕跡。

可今日,段疏寒卻在他脖頸間印下了一抹緋紅的吻痕。

他如此失控,一方面是因為今日永安郡主眼睛裡的愛意,另一方面便是白祈言從不抗拒。

段疏寒不知道小皇帝的這份喜歡到底是真是假,可他寧願選擇相信是真的……

這樣放縱的結果就是過了晌午之後,白祈言直接癱在床上,死活不起來了。

身為帝王的一天,本該十分充實。

白祈言下午也應該在御書房裡面見朝臣,商議朝事。

然而此時,他窩在被子裡抹眼淚。

“你太過分了!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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