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你挺厲害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如果你想，氣死人也是輕輕鬆鬆。”洛雲瑤讚歎道。
謝衫眉一挑，“多謝誇獎。”
謝衫和洛雲瑤將謝書鳴帶回了她們準備的小屋子。
重要的不是屋子，是裡面的暗室。
屋子裡有暗室，是她們精心準備的禮物。
謝衫將人扔進籠子裡，四周沒留什麼尖銳的東西，寂靜無比，還有時不時滴落的水滴，他如今筋脈受損，傷筋動骨一百天，吃飯的力氣都不一定有，晾他也無法自殘。
看著昏睡過去毫無抵抗能力的人，謝衫很滿意。
就讓謝書鳴享受一下曾經他對她做過的事。
這只是其中一部分，不過不急，慢慢來。
他沒要她的命，她肯定也會留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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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謝衫所說，風止樓與隱月閣的鬥爭，有了林盟主的參與，結果毫無懸念。
隱月閣一夜之間被摧毀，謝光還沒死，瑾姨出面將他帶走，但看瑾姨的態度，他也活不久。
瑾姨將人綁了，逼問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謝光一開始不說，靜靜閉著眼不理會任何人。
瑾姨哼笑，在藥谷那幾年，她可學了不少，最喜歡這種硬骨頭了。
她把自己蒐羅到的毒藥，能用的都給他用上，越折磨人越好。還有那些癢癢粉、能讓人打嗝鬧肚子的，她通通給他用上。
謝光氣的臉紅，但身體的異樣不能忽視，周圍還有老熟人在看熱鬧，瑾姨甚至還能拿把椅子遠遠坐著跟他說起以前的事。
謝光年輕時要面子，老了也是要尊嚴的，哪怕再難受，都不肯說出口。
瑾姨擰眉看他，轉而又問他謝衫的事。
謝光先是茫然，反應過來後哈哈大笑：“呵呵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她竟然是墨纖衣。”
他笑到眼淚都出來了。
怪不得她的眼睛那麼像墨泠，長得又像墨纖塵。
若是她再長大幾歲，他或許能想到那方面上去，只是她年紀對不上，他也一直以為只是巧合。
他突然來了興致，跟她說起撿到謝衫的事。
“你知道我是怎麼撿到她的嗎？是在乞丐堆裡，她那時候看上去只有六七歲大小，又瘦又小，還髒兮兮的，但那雙眼睛一下子就讓我想到了墨泠。”
“她跟著一個小乞丐討飯吃，大熱天的，身上都餿了，螞蟻蟲子咬著，還生了病，她身邊的小乞丐倒挺照顧她，拿了錢給她買藥買糖，我要帶她走，小乞丐還百般阻攔，試圖讓她逃走。”
“真是可愛的孩子，初生牛犢不怕虎。”
“後來啊，我讓他們以為找到機會，可以離開，跑出去後我拔刀扔過去。如我所料，那小乞丐以為我要殺的是謝衫，直接抱住了她，刀戳穿了他的胸口。”
“我提著謝衫的後衣領，讓她親眼看著那小乞丐死去，他死前眼睛瞪得很大，很不放心她。”
“後來她就生了場病，我以為她會燒傻，結果她命大，自己退燒了。”
“太讓人失望了，為了我的計劃，我當然是直接讓她吞藥失憶，再找人擅祝由術之人跟她說說話、聊聊天。”
“你們知道當時她有多迷惑嗎，像個新生的小孩，明明暈過去之前還憤怒地叫著要殺了我替她的朋友報仇，睡醒後就滿臉孺慕地看著我，喊我父親，努力討我歡心，獲取我的關愛。”
“哈哈哈哈哈——如今想來，她的反應還是讓我身心愉悅啊。我有求必應，你還想知道什麼？說這些你高興了嗎？沒有的話要不要再跟你說些別的？”
“比如我是怎麼把她扔到刑房，綁著她的眼睛讓人在旁邊審問罪犯；我怎麼跟她說她的親生父母無惡不作，讓她努力訓練，日後好復仇；還是說她是個災星，只會給身邊的人帶來麻煩，讓她......”
瑾姨再也忍不住，直接一鞭子抽過去。
謝光悶哼一聲，狀若癲狂，“哈哈哈哈，來啊，打啊，想為她出氣麼，她現在還當我是她父親，乖巧的很呢。”
“你們見過她了吧？她認你們嗎？說不定知道隱月閣是你們出手摧毀的，她還會替我們報仇，向你們拔刀，手足相殘，真是讓人激動。”
“哈哈哈哈哈——”
瑾姨更加生氣，一鞭又一鞭，用了十足的力，仍不解氣。
“謝光，你簡直毫無人性，她還是個孩子啊，你居然下這麼重的手，你是不是人，是不是人，墨齊河當年就不應該救你！”
謝光大吼出聲，眼眶通紅，“救？要不是因為他，我怎麼會受傷？那群人就是衝著他來的，關我什麼事？”
“我不過是受了無妄之災，他怎麼配說‘救’字？”
“他跟你們說說笑笑的時候，有想過我嗎？他逞英雄的時候，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嗎？不管什麼時候，你們從來都只看得到他，哪怕是我出手救了你們。”
“明明他不比我優秀，明明我在玉海山莊的時間比他長，為什麼墨泠選他不選我，為什麼老莊主選他不選我！你們從來都不把我當兄弟看，都當我是傻子。”
“是他毀了我，毀了我的前途，毀了我的人生，毀了我的一切！”
瑾姨手緊緊握著鞭子，氣到牙齒顫抖，“你忘了，我沒忘。當年是你先招惹那群兇徒才引來的禍患，你想英雄救美，以此獲得墨老先生的傳承，是你先不安好心。”
“至於墨泠喜歡誰，關你什麼事，你也只是她的師弟，沒有得到她任何偏愛，你憑什麼生氣，你以什麼身份生氣。”
看著又笑又罵，神情憤怒的謝光，瑾姨失望至極，不再跟他說話，她的眼神悲涼，身影孤寂，凝視眼前的人片刻，她扔下鞭子轉身出門。
回想著以前的歡聲笑語，瑾姨只能感嘆世事無常。
她擦乾淚水，整理好儀容，去找墨纖塵。
墨纖塵正跟林星玖他們討論一些事宜，見她過來，幾人乖乖喊道。
“瑾姨好。”
墨纖塵見她臉色不是很好，倒了一杯茶給她，有些擔心，“瑾姨，您看上去有些疲憊，最近沒睡好嗎？”
瑾姨坐下，接過茶，朝他笑笑，“人老了就會這樣，別擔心。”
她轉移話題，“你什麼時候去找樂樂？”
距謝衫離開也過去大半個月了，按墨纖塵的性格來看，他本該是最緊張最心急的人，但他不慌不忙，讓瑾姨心中也訝異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