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想把那些事告訴姐姐的，但沒時間了。
對不起，姐姐，沒能幫上你更多。
“再見啦。”姐姐。
在消失前，她依戀地看著林衫。
姐姐……
一定要加油啊。
顧攸看著她消失，明明不久前還在有說有笑，現在人就不見了，他怔怔地看著雲末消失的地方，感覺好像有什麼堵住了心口，有些難受。
林衫心裡被情緒填滿，她閉上眼睛，輕聲道：“謝謝你，辛苦了。”
謝謝你的幫忙，雖然不知道你說的這些是什麼意思，但我會加油的。
鍾悅羽揪著林衫的衣角，眼睛也紅紅的，靠在她懷裡。
林衫抬手抱住她，撫摸著她的髮絲，顧攸和顧染就在她們旁邊靜靜站著，陪著她們。
鍾悅羽情緒波動很大，一直抓著林衫的手不放。
“衫衫，你把扮成顧染的鬼解決後，來了很多黑色的東西，我被一團黑色的氣體抓走了，是雲末救了我。”
“要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受傷。”
“她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衫衫……是我害了她。”鍾悅羽泣不成聲。
“都是因為我，我什麼都不會，為什麼要和你們一起來。”
“我什麼都沒幫到，還害了她，我……”
“不是因為你，”顧染雖然難受，但還是強撐著和他們解釋，“雲末留下來就是為了守墓，她說過，等封印一解開，她就要離開了。”
因為她不像穆弈安有閻王令。
“她雖然弱，但這裡是她的地盤，”四周所有的靈氣，都會護著她，“不會被那些陰氣打傷的，她是真的到時間離開了。”
“你不是什麼都不會，你有勇氣，有智慧，知道真相卻不害怕，你知道嗎，有時候陪伴比什麼都重要。”
“對，小羽，你知道嗎，是因為你的陪伴，我才挺到現在的，因為你在，我才不會害怕。”林衫和她對視。
“小羽，我比你想象的更需要你。”
鍾悅羽抱著她，哭成淚人。
林衫知道，她心裡還是很內疚。
幾人回去後，她的情緒還是很差，林衫陪著她，引導她，讓她把自己的情緒發洩出來，一點點平復她的心情。
等鍾悅羽睡著了，林衫看著她，眼淚斷了線一樣掉下來，她走進洗臉間。
看著雲末消失，她心裡也不好受。
小羽因為她難過，她更難受。
都是因為她，所有發生的事都是因為她啊。
她到底有什麼不同，讓一群人想留下她。
又讓另一群人過來保護她，幫助她，讓她離開。
林衫靠著門，無聲哭泣。
—
等整理好情緒，林衫才下去找顧攸。
顧攸給她遞了一杯水，林衫接過，坐在一旁，抿了一口。
“如你所料，我見到他了。”平復了下心情，她靜靜道。
“如何？”顧攸拿著準備好的棉籤給她清理額角的傷口。
“他對我還算和善。不過對另一個來找我的鬼魂，他很不客氣。他們應該不會聯手。”
顧攸點點頭，“這對我們來說是件好事”
他貼上創可貼，又用沾了熱水的帕子給她擦臉上淡淡的血痕。
林衫沉默著伸手去拿帕子，“我自己來。”
“已經好了。”顧攸見她伸出來的手也帶著血跡，洗了洗帕子擰乾，牽著她的手仔細擦拭。
林衫稍稍用力，掙開他的手，拿過帕子自己擦。
顧攸愣了一下，默默看著她。
林衫避開他的眼神。
“他確實不熟悉我們，”林衫深呼吸，將注意力又放回這件事上，“但他熟悉千年前的人。”
“小羽見到過的故事，許穎查到的資料，雲末的話，都在告訴我們，在千年前，前世的我們有糾葛，這些糾葛延續到了現在。”
“如果你是穆國太子的轉世，你和他們之間也有關聯，但為什麼，他們好像都不怎麼在意你的存在？也沒想找你報仇或是其他？”
在聽過那個故事後，回去時她就細細問了小羽，知道故事裡的穆國太子是叫穆霖安，三皇子是叫穆弈安。
而當時的顧攸扮演的就是穆國太子，所以她下意識認為他的前世就是穆國太子。
但現在，她不這麼認為了。
“有沒有可能，你並不是穆國太子的轉世？”
你們都只是被我連累的人。
顧攸不知她心中所想，跟著她的思路，他想了想，“人的前世和今生，名字和相貌不一定一樣，性子也是如此。”
“不過這些不是很重要，我們只要抓穩解決問題的關鍵就好。”
阻止這場婚事。
他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就像棋盤上的棋子，只能按照下棋者的心思而動。
千年前……
林衫閉了閉眼，背後的人究竟想做什麼。
雲末說，她不屬於這裡。
這裡是哪裡，她為什麼不屬於這裡？
她不屬於這裡，她又屬於哪裡？
好亂，好亂，腦子好亂。
“別想太多。”
顧攸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她身邊，摸摸她的頭髮，安慰她，“會好的，會沒事的。”
熟悉的味道讓人很安心，但林衫開始迷茫了。
她還要繼續接受他們的幫助嗎？
她能回報他們什麼呢？
小羽因為她情緒崩潰，她還要讓他們繼續幫忙嗎？
他們再厲害，也才不到二十歲，正是大好的年紀。
如果他們又因為她陷入危險中，那該怎麼辦？
林衫胡亂嗯了聲，去院子裡散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
顧攸不懂她的迷茫，但他總覺得不對勁，只能陪她漫步，觀察她的情緒。
好在林衫沒能想多久。
鍾悅羽一覺醒來，就又恢復元氣滿滿的狀態了。
還在樓上她就開始喊林衫了。
“衫衫，太好了！”
“我問過顧染了，顧染說，雲末做的是攢功德的大事，她會好好的，閻君會善待她，她想留在地府或者投胎，都能得到優待。”
“她真的沒事，真是太好了！”
鍾悅羽歡呼雀躍，從樓上跑下來。
“是嗎！”林衫也跟著笑了。
可鍾悅羽卻收了笑，她看著林衫，抿唇，“衫衫，你是不是因為我的話，難過了？”
“是我想差了，那種形式的打架，我本來就幫不上多少忙，雲末幫我就是為了讓我好好的呀，我沒被那些黑氣傷到，反而被自己弄得情緒低落。”
“我多對不起她呀。”
“我想清楚了，衫衫，你別被我的話影響。”
林衫靜默片刻，笑著說沒有，“你放心，開導你的話我都記著呢。”
只是，不想你們再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