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衫目送她離開，房間門再次被關上。
屋內其他女子終於正眼看向她，眼裡含著忌憚和害怕。
楚衫歪了歪頭，忌憚？害怕？
為什麼要忌憚她？為什麼會害怕她？
是因為她不驚慌失措，還和他們要了吃的嗎？
她也沒有湊到她們面前，而是四下轉了轉，重點看了看窗戶外面......只有一面壁。
又湊近點，低頭往下看，很高。
她眼神微動，跳下去肯定會死，都不怕她們會尋死嗎？
突然，有人抓住她的胳膊，力氣很大，楚衫轉頭，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子。
或者說，這裡的每一個女子都很漂亮，只是眼神麻木又空洞，沒有靈氣，像木偶一樣。
女子煞白著一張臉，死死揪住她的手臂，另一個女子盯著她們兩個，其他人在旁邊事不關己。
楚衫想了想，離開窗戶旁，女子果然鬆手了，只是依舊警惕地看著她。
楚衫見狀不再觀察，而是找了張凳子坐下，掀開袖子看，被抓的地方已經紅了，火辣辣的，在白皙的面板上分外明顯。
一個瓷瓶被人扔進她懷裡，是剛剛拉住她的女子，楚衫也沒懷疑裡面混著什麼，倒出藥膏抹上。
無人再注意她。
沒人說話，沒人理她，外面的人除了送吃的，也不再和她講話。
對著房間裡十幾張面無表情空洞如木偶的人，換成尋常女子，只怕已經驚慌失措恐懼到崩潰。
他們想幹什麼？
如果她大喊大叫，會迎來什麼呢？楚衫很好奇。
終於，再一次迎來清晨，有人開啟房門，把她們所有人帶出去。
楚衫安安靜靜混在她們中間，路上遇到幾波人，有男子也有女子，風度翩翩嬌聲軟語，讓人一看就心生歡喜；有的不安好奇忐忑；有的麻木如同她身邊這些人。
所以是在培養人啊。
楚衫恍然大悟。
她想到黎清說的三種被他們藏在紙片中的壓花。
她猜測，他們培養這些人，又將這些人放出去，篩選需要的目標，是這樣的吧。
不過，如果是這樣，為什麼會把她放在培養到一半的人中呢？
沒學過前面的規則，她很容易死掉的。
嗯......或許就是想讓她死掉。
跟不上程序，興許會有很嚴重的懲罰，還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楚衫有點憂傷，她被關著，都沒人和她說話，連這裡是不是錦衣會，領頭的人是誰都無法得知。
她倒是想過找機會趁著夜色翻窗出去，可外面守著好幾個人，內力都很深厚，她一個人打不過。
只能看十里他們的了。
也不知道黎清那邊怎麼樣了，希望他也只是被關起來，沒有受傷。
—
黎清沒有楚衫那樣的優待，被拉去一個黑房子裡關了三天，裡面數不清的蛇蟻。
如今他周圍躺著很多動物的死屍，散發著腥味，很難聞。
都是他們自己殺死的。
為了試探他們的態度，黎清一開始並不反抗。
雖然想折磨他，但好像也不想他死，所以他一準備被咬到，且不反抗，那些人就會自己解決它們。
於是他更不出手了，慘白著一張臉，看上去慌張凌亂害怕，實際該吃吃該睡睡。
偶爾半夜還會被驚醒，睜眼就看見紅衣散發血流滿面的、或者纏著繃帶四肢不全的、眼睛凸出轉溜溜的人。
黎清：......
這種嚇人方法真稀奇。
四周看著的人見他雖無力反抗，白著臉卻也不喊不叫，挑挑眉又扔了只蟒蛇進去。
黎清只能躲著，拿凳子什麼的擋住自己，它吃不了他，在屋子裡轉了幾圈，砸了些桌椅之後就被人帶走了。
或許是他沒反應，覺得無趣，也或許養的寵物被禍害太多，他們把他帶走了。
黎清被蒙著眼，送到一片林子中。
他看著四周的樹，眯了眯眼，啊，原來是這附近啊。
帶他來的人按住他的肩膀給他肩膀劃了一道傷口，有拿出一個瓷瓶倒扣在傷口上。
黎清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那道傷口裡咬了個洞鑽了進去，密密麻麻的疼痛傳來，他壓抑地哼了一聲。
他們滿意地看著傷口流出的血變成黑色，“想活命，就自己出去。”
說完就離開，黎清摁住傷口附近，黑色的血液流出更多，傷口旁的肌膚上出現一淡淡的裂斑，長長的。
黎清嘆了口氣，撕了衣襬綁住，進林子想找了些藥材將傷口包紮。
沒有。
連常見的止血藥材也沒有。
黎清扶額。
不等毒發，他傷口流的血都能讓他身體發虛了。
本來他身上還有一些藥的，但都被搜過一遍，什麼都不剩，連他的錢袋都沒了。
肩膀有些麻木，不知是血流太多還是毒性影響，畢竟他沒有學過醫，看不出來這是什麼毒。
不過看他們剛剛的表現，應該只是為了折磨一下他，毒絕不會致命。
“讓你悠著點、悠著點，誰允許你把那種毒給他用了啊...？!”阿金狠狠拍了拍小柯的腦袋，“熾翎大人說了不能讓他死的太痛快，但也沒讓你這幾天弄死他啊，他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富家公子，受得住你那些毒嗎？？!”
小柯痛哼一聲，抱住自己的頭，哀嚎著理他遠了些，“哥你下手好重!”
“你怎麼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打我。”他控訴。
“你以為呢？”阿金呵呵一笑。
要不是他心血來潮問了一下手下那些人，他都不知道他居然敢給一個富家公子下那麼烈的毒。
別說打他了，等人死了，大人能扒了他的皮。
“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萬一他會武功，只是吃了藥掩蓋住了呢？我這是在觀察。”小柯被他嚴厲的眼神嚇了一跳，忙辯解道。
“結果呢？”阿金面無表情問。
當他傻啊，不知道他只是為了好玩，另外試驗一下自己的新毒藥。
“結果......結果......”小柯心虛，“哎呀我也不是真的要他死，今晚我就把解藥給他吃了，他死不了的。”
“行了別多話，還等什麼今晚，趕緊把解藥給他吃下去，大人留他還有用。”
好吧......小柯摸了摸腦袋，讓人去把他提溜回來。
阿金看他們走的方向與關著人的方向不同，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把人丟哪兒了？”
小柯弱弱地說了地點，腳一點點遠離他，生怕被打。
阿金氣笑了，“好啊，很好，真不錯，熾翎大人說過兩天要讓幾個人見見他，如果他被裡面的東西咬了，你好自為之吧。”
小柯目瞪口呆，“哥，你不能不管我。”
“不想死你還呆在這裡？!”阿金一腳把人踹出門，“你也給我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