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感慨，公主帶的人真是厲害，追蹤、隱匿、探路等等各有所長，警惕性還不是一般的高。
皇家暗衛果然名不虛傳。
楚衫禮貌性回以一笑，接過來看，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
內容不算多，大意為白灸寺是他們三大據點之一，是挑選合格棋子，並毀掉失敗品的地方，同時也是用來試新藥的地方。
真正的白灸寺在五十多年前就已經荒廢掉了，寺中這些人一部分是失敗品，一部分是他們拐來、或者騙來的。
剛開始還會買人，但因為挺不住的人太多了，每個月都得處理掉一批人，重新進一批人，花的錢太多，就開始搶、偷、拐、騙。
合格的棋子會被帶走進行下一步的訓練，不合格的失敗品則被留下來試藥。
棋子如果能完成訓練，就會得到改變自身的機會，得到財富、身份以及權利。
楚衫看完了，心底有些發涼，她從未見過這種枉顧人命的做法。
“可惜人早早暈過去了，等他醒來，應該還能再問出點東西。”黎清輕飄飄道，“到時候在下會派人告知公主。”
楚衫嗯了一聲，將東西還給他，“多謝，我會讓烏啼看一看他們身上的毒能不能解。”
這個他們，說的是白灸寺中的僧人，還有被關起來試藥的那些人。她會同意烏啼一起來，打的也是這個主意。
反正他也好奇那些蠱毒，如今承了黎清的情，也得給黎清付點報酬才是。
至於那些人的歸處，以及後續如何生存等等，朝廷會派專門的人來處理。
本來楚衫還想親眼看看抓到的人，但看完那份口供之後，她覺得沒必要了。
錦衣會是麼？
呵。
—
黎清佈局三個月之久，終於抓住了錦衣會的一個據點。
他們沒能鬆口氣，因為新的情報告訴他們，他們面對的是一場硬戰。
黎清整理好事情，便準備將郡主等人送回京城後進宮面聖，將事情稟報聖上。
而烏啼應下了之後的一些事宜，於是比他們晚兩天回去。
在知道錦衣會弄的那些毒之前，他對靈悅郡主身上的毒挺感興趣，知道後，他對那些“毒人”身上的毒蠢蠢欲動。
但他苦於要給郡主解毒得回京城。
正當他痛心的時候，正巧知道葉雲惜也是醫者，便考了考她，在兩人十分誠懇的態度下，烏啼滿意地將蠱蟲所用毒藥、解藥配方和劑量以及解藥熬製方法教給了她。
雲惜認真地一一記錄在手札上。
她的醫術，遠遠比不上這位前輩，還要多加努力才行啊。
回了京，黎清遞上摺子，詳細說清楚在白灸寺發生的事，他們之前如何佈局、發現了什麼新線索、到白灸寺後遇到的異常、六公主的到來以及靈悅郡主中的毒等等，順帶提了下他們準備開始的下一步計劃。
楚皇聽到楚衫也在的時候，心中有些無奈。
等黎清說完，楚皇點點頭，拿起一旁未批完的奏摺繼續看，“你辦事，朕自然是放心的。”
“小彩子。”
“奴才在。”
“你去把六公主帶過來。”
“奴才遵旨。”
彩公公動作迅速，楚衫將寧可怡送回長公主府，剛踏進宮門就被帶走了。
在彩公公出門後，黎清知道聖上事務繁忙，便準備告退。
楚皇讓他繼續坐下，“事情沒說完，你再坐會，說完了再走。”
楚皇邊批奏摺邊和他聊天，“白灸寺那些人，所中之毒可難解？”
“寺裡僅有兩人未中毒，但身上全是鞭傷和刀傷。其餘皆是身中劇毒，有十四人所中之毒是世間少見，目前不知是否能解掉。”
畢竟解藥所用的藥材無一不珍貴，不一定能湊齊。
這是十多位大夫一夜未眠得到的結果，很多毒不曾見過，若不是有烏啼、姜大夫、於大夫和葉雲惜幾人見識較廣，恐怕還得不出結果。
而那些人中女子佔了十之八九，除了寺中待人接物的沙彌外，其餘受害人均是女子。
楚衫來的很快，彩公公得了指示，帶她進去。
“父皇。”楚衫瞟了一眼黎清，行禮問安，“父皇叫我來是有什麼事要交代兒臣嗎？”
楚皇嗯了一聲，示意她也坐下來，“朕聽說你前幾天去了白灸寺？”
楚衫：“就是隨便出門逛逛，怎麼了父皇？您不是說兒臣出門不用來和您說了嗎。”
避重就輕。
楚皇揉了揉額角，放下筆站起身，“朕有事交給你們兩個去辦。”
楚衫和黎清面面相覷：“我們兩個？”
楚皇頷首。
“父皇您不是在說笑吧？”楚衫疑惑。
黎清從最開始的驚訝回過神後，就一直垂著眼簾思索，看不出在想什麼。
“朕從來不說笑，”楚皇哼了一聲，開始吩咐，“黎清，你之前說要查的那個線索交給別人去辦，朕要你們準備準備，到西府的慶元縣去。”
“慶元縣縣令快馬加鞭送來了密函，稱慶元縣毗連之區木嶺山內有丐匪盤踞，號稱百穗會，俱系無賴之徒結黨擾害，訛詐、強買強賣、偷盜等等無惡不作，人數眾多，組織嚴明，民眾不敢告發，官府投鼠忌器，你整理好未盡之事後就過去，越早越好。”
“是，微臣遵旨。”
“朕讓你去，也是因為，這也與那錦衣會有關，到時候多加小心，多帶點人，你與他們首領交過手，下次碰上，就解決掉吧。”
最後一句說的輕描淡寫，卻殺氣四溢。
“是，微臣明白。”
“至於小六，”楚皇沉吟，“你務必低調行事，不要讓人知曉你的身份，到了慶元縣，一定要第一時間找黎清，不可自己行動，千萬要聽他的話，知道嗎。”
這話出來，不僅楚衫懵了，連黎清都愣住了。
“這......我們不一起去嗎？而且聽他的話的意思是，他主管這件事是嗎？那我能做什麼？”楚衫沒忍住說道，黎清手下那麼多人，根本不會有事讓她去做，他還得保證她的安全，圖什麼？
如果是影衛，直接把令牌暫時交給他不就行了？
“你會知道的，就這樣決定了。”楚皇沒打算和她解釋，“你這幾天也準備準備，這件事你們誰都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