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城回到樓上時。

姜瑜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坐著,她垂著眼也不知在想什麼,顧北城的手落在她肩膀上時,姜瑜被嚇了一跳。

“你、你回來了。”

她驚魂未定,臉上帶著懼意,卻努力的扯著唇角,殊不知臉上露出的笑比哭還難看。

“小魚。”

顧北城在姜瑜面前半蹲下身體,墨眸與她平視。

“你每一次見到趙清歡都很害怕,我從未問過你,一直在等著你主動和我說,可現在看到你害怕的模樣,我等不下去了。”

看到姜瑜避開他的目光垂下頭,顧北城的大手落在了姜瑜臉上,他捧起姜瑜的臉,讓她看著自己:“姜瑜,你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他目光灼熱,眼含期待的看著姜瑜,等待著她的答案。

面對這樣一雙關心自己的眼睛,姜瑜陷入了掙扎的旋渦中。

她總不能告訴顧北城這是一本小說,姜雪是小說裡的女主,趙清歡是男主,他們兩個合謀把原本的姜瑜賣給老光棍當媳婦被磋磨死了吧。

顧北辰肯定會把她當成神經病。

或許顧北城會相信她,可顧北城也會懷疑自己,畢竟他只是一個小說裡的人物,根本不是真實存在的,總是這麼想,不抑鬱也神經病了。

“我……”姜瑜張了張嘴。

顧北城屏氣凝神,認真的等待著她開口。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姜瑜垂下眼睛,避開顧北城的目光:“我經常做一個夢,夢裡有人把我賣到了偏遠山村給老光棍當媳婦,他們打斷了我的腿,活活把我虐待死了。”

“我一開始也沒在意這個夢,可咱們結婚那天,我看到趙清歡……”

姜瑜頓了一下,驚恐的抬起頭:“他和我夢見的那個人長得一樣,所以我才會害怕。”

“顧北城,我害怕他真的打斷我的腿,把我賣給老光棍當媳婦兒。”

姜瑜撲進顧北城懷裡,用力抱緊他。

“有我在,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顧北城輕輕拍著姜瑜的後背,用最溫柔的聲音說著最狠的話:“小魚,你是我媳婦兒,誰敢動你一下,我要他的命!”

“我夢裡,趙清歡是和姜雪一夥的,姜雪出的主意,趙清歡做的。”

姜瑜在心裡給自己點贊。

她這反應能力和編故事的能力絕了。

“所以剛才我看到他們在一起,才會那麼害怕。”

姜瑜身體微微顫抖著:“你看,姜雪明明在青市,卻來到了京市還和趙清歡在一起,這證明我做的那個夢可能會發生。”

“小魚。”顧北城本來不打算把姜雪的事情告訴姜瑜的,但既然在這碰到姜雪,他勢必要告訴姜瑜。

“那天你睡著了以後,我找人送姜雪回南縣,她應該在南縣的,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京市,還和趙清歡在一起,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夢中的事情發生。”

顧北城雙手抓著姜瑜的肩膀,目光和她平視:“我瞭解趙清歡那個人,剛才我和他說了姜雪和我們的關係,他不會輕易相信姜雪。”

“你剛才出去……挑撥離間了?”

原文把原主描寫的太過悽慘,導致姜瑜對趙清歡這個人有心理陰影,看到趙清歡她就沒來由的害怕。

關鍵時刻還得靠顧北城。

“什麼挑撥離間,我是看在相識多年的份上,幫他一把,不讓他被女人玩的團團轉而已。”

顧北城手指在姜瑜腦門上敲了一下:“咱們出來太久了,得趕緊回去,免得爸媽他們擔心。”

他扶著姜瑜起身。

碰到趙清歡和姜雪在一起,促使她聰明的大腦宕機,如今開機,姜瑜腦子轉的飛快,心裡有了主意。

他們倆回去的時候,還帶了些水果,秦舒月問起來時,姜瑜說去買水果了,幾個人也沒有懷疑。

逛累了以後,秦舒月帶大家去吃了烤鴨。

京市的烤鴨很有名,平時都要排隊,但因為過年,人沒有平時那麼多,他們進去就找到了空桌。

秦舒月給年蘭花和姜樹介紹著京市烤鴨的歷史。

姜瑜給她倒了杯水:“小月今天辛苦了,喝點水潤潤喉嚨。”

“謝謝小魚,我一點都不累,帶叔叔嬸子出來玩,我特別開心。”

平時大家都嫌棄她話多,每次她說話,大家都一副不想聽的樣子。

但姜樹和年蘭花不一樣,他們很認真的傾聽秦舒月說話,這讓秦舒月覺得自己找到了知己,特別喜歡和姜樹年蘭花待在一起。

這一次來京市,年蘭花和姜樹見了大世面,是他們半年之前都不敢想的。

這半年發生了很多事情。

離開了姜家之後,他們的生活在一點點的變好。

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姜樹這些年沒在姜老太太身上體會到的長輩之愛,在顧老爺子這裡感受到了,也沒什麼遺憾了。

秦舒月一直滔滔不絕的講著。

樓梯口突然出現一位精神抖擻的老人,他頭髮花白,身上穿著西裝,拇指上戴著一枚祖母綠的扳指,一看就價值不菲。

“我在樓下就聽到了嘰嘰喳喳的聲音,聽著像你,果然是你這個小丫頭。”

老者看向秦舒月,慈祥的臉上帶了些寵溺。

看到他,秦舒月開心的起身小跑過去,抱住老者的胳膊撒嬌:“外公,您怎麼來這裡啦?今天這頓您請了唄?”

“你這丫頭,整天惦記外公兜裡這倆私房錢。”舒老先生看似生氣,實則對這個外孫女寵的厲害:“待會兒記外公賬上。”

“顧老先生。”舒老先生打著招呼:“過年好呀。”

“舒老先生是一個人嗎?要是不介意的話,和我們一起吃吧,人多熱鬧。”

顧老爺子起身做出邀請。

舒老先生擺擺手:“不了,我約了人,人還沒到我坐在這裡等一會兒,你們先吃,不用管我。”

顧北城也站起身,微微頷首:“舒爺爺過年好。”

姜瑜是背對著舒老爺子,也忙站起身,轉過身去,笑容滿面的跟著顧北城叫人問好:“舒爺爺過年好。”

舒老爺子是秦舒月的外公,姜瑜還用著人家車子呢,所以笑的特別燦爛,臉頰上的小酒窩若隱若現,格外討人喜歡。

看到姜瑜,舒老爺子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眼睛緊緊的盯著姜瑜,盯的姜瑜心裡發毛:“那個……我臉上有什麼嗎?”

第二百三十六章

姜瑜摸著自己的臉,小聲問顧北城。

“還是我笑的不好看?”

“不應該啊,俺們村裡人都說我笑容感染力特別強,看到我笑他們就開心。”

姜瑜小聲和顧北城嘀咕著。

秦舒月也發現了舒老先生不對勁,她晃了晃他的胳膊,為他介紹道:“外公,這就是我經常和你提起的小魚,我最好的朋友。”

舒老爺子像是沒聽到秦舒月的話,眼睛依舊緊緊盯著姜瑜。

“外公。”秦舒月擔心的揚高聲音,重複道:“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姜瑜,我和你提過很多次的,她對我特別好。”

她這個外公,特別有錢,所以很多人都為了錢接近家裡人,外公上過幾次當之後,就對外人特別牴觸,尤其是蓄意接近她的人。

所以秦舒月這些年沒什麼朋友。

但姜瑜不是為了錢接近她的人,秦舒月不希望外公誤會姜瑜,阻止他們來往。

舒老先生猛然回神,他轉頭看向秦舒月,目光有些茫然:“什……什麼?”

“外公!”秦舒月都已經說了兩遍了,舒老先生這樣的反應分明就是對姜瑜有意見,不給姜瑜面子。

“這是我最好的朋友姜瑜,我和您提過很多次的,她帶我賺了很多錢,也是顧爺爺的孫媳婦,人特別好。”

秦舒月再次和舒老先生說,眼圈已經紅了,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樣。

“您要是對小魚有意見,我就哭給您看,她是我的好姐妹,誰都不能讓我們分開。”

舒老先生聽著外孫女說的這話,總有一種他是在棒打鴛鴦的意思。

“我沒意見。”

舒老先生最怕的就是外孫女掉眼淚,忙說出自己的立場:“這姑娘很不錯,外公見了很喜歡。”

剛才失態,是因為姜瑜笑起來很像一個人。

“我等的人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咱們先一起吃點吧。”

舒老先生很是自然的說了一句。

秦舒月有些奇怪,剛才還拒絕和他們一起吃飯呢,這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姜樹和年蘭花兩個人比較老實,姜瑜和顧北城站起來之後,他們也跟著站了起來,不過是在裡面,舒老先生並未看到,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打招呼,便沒說話。

舒老先生過來吃飯,姜樹和年蘭花才緊張的抱著李來福往裡面挪了個位置。

看到還有人,舒老先生問:“這兩位是?”

秦舒月忙給舒老先生介紹:“這位是小魚的爸爸,這位是小魚的媽媽,叔叔嬸子,這位是我外公,姓舒。”

姜樹和年蘭花忙抬頭問好:“舒先生好。”

叫舒叔叔很拗口,兩人索性學一次城市人的洋氣叫法。

在看到姜樹的長相後,舒老先生的手一抖,手裡端著的茶杯頓時從手裡滾落,摔在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這樣的變故,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秦舒月擔心的問:“外公,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送您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舒老先生沒有理會秦舒月,而是仔細打量著姜樹。

“你是姜瑜的父親?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你們家是哪裡的?”

舒老先生一連串的問題,問的姜樹額頭上不斷冒著虛汗。

他總覺得這位舒老先生看他的目光,不怎麼友善,讓他很是緊張。

“是,我是姜瑜的爸爸,我叫姜樹,今年四十二了,我們家是南縣的姜家村的。”

姜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秦舒月覺得自家外公問這麼多特別沒有禮貌,她彎腰撿起地上的茶杯,嘟著嘴道:“外公,您不是說約了人麼,您還是去樓下等著吧,別人家來了找不到你人。”

“沒關係,我和你們一起吃。”

舒老先生擺擺手:“別站著了,坐吧,我就是問你幾個簡單的問題,你不用緊張。”

“外公,您別嚇到叔叔了,您又不是公安,和查戶口的似的。”

秦舒月向來受寵,在舒老先生面前沒大沒小慣了,聽她這麼說,舒老先生也沒生氣,而是望向了姜瑜。

姜樹和年蘭花都不是頂頂好的長相,但姜瑜卻長得極為漂亮,尤其是一雙眼睛,又黑又亮看人時含著情意,還有笑起來時那對淺淺的酒窩,都是舒老先生記憶中最深刻的模樣。

“小魚不是你好朋友麼,外公想多瞭解一些。”

舒老先生詢問姜樹:“小樹,你不會介意吧?”

他叫的親切,姜樹被人這麼叫慣了,並未覺得什麼不妥,他搖搖頭說:“不介意,只有問的多了,才能更瞭解麼。”

他笑的憨厚:“舒先生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

舒老先生又問了姜樹家裡有幾個兄弟,都叫什麼名字。

姜樹一一作答。

姜瑜用胳膊肘懟了秦舒月一下,低聲道:“你外公以前真是查戶口的啊,問的這麼仔細。”

“外公平時不這樣的,他話很少,也不愛搭理人,誰知道今天怎麼了,我也覺得奇怪。”

秦舒月說出自己的擔心:“我外公就怕別人為了錢接近我,我覺得他問的這麼仔細肯定是這個原因,我都告訴她你不是那樣的人了,他還問,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也不能抹了他的面子,小魚你放心,等回去我一定好好說說他。”

兩個小姑娘在嘀嘀咕咕時,姜樹已經回答了舒老先生的問題。

“你們兄弟的名字挺奇怪啊,按照你大哥和弟弟的名字,你應該叫姜二毛,怎麼娶了個姜樹的名字?”

這個問題,姜樹不止一次的問過姜老太了。

他也覺得自己應該叫姜二毛。

但每次問,姜老太都不耐煩的說他是在樹下生的,就叫姜樹。

“樹下生的就叫姜樹?”舒老先生皺著眉頭道:“那姜大毛薑小毛取的這兩個名字,是她在哪裡生的?”

“外公。”

眼見舒老先生越說越離譜,秦舒月忍不住喊了一聲:“別人家的事情,你管那麼多幹什麼,你再問這樣的問題,我可要生氣了。”

秦舒月氣鼓鼓的噘著嘴:“我們大家是來吃飯的,您這麼多問題問下來,鴨子都涼了,大家都還沒吃到嘴裡呢,要不您還是去樓下等您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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