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好大一隻老鼠

姜瑜在西餐廳附近訂了賓館，請餐廳服務生把周衡之扛到了賓館裡後，姜瑜給了對方一些小費。

秦舒月則是在西餐廳裡等著張老闆的家人，待把人接走後，秦舒月則是去賓館接了姜瑜，兩人開車去了服裝廠。

到廠裡時，門口看門的大爺正喝著小酒吃著油炸花生米。

聽著收音機裡響起的唱戲聲，他也跟著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

鳴笛聲響起，大爺搖搖晃晃起身，披上衣服出來為兩人開門。

“秦老闆，這麼晚了您怎麼過來了？”

冷風一吹，大爺腦袋都清醒了一些，想到他放張芳進去，心裡頓時緊張，就連聲音中都帶著抹心虛。

姜瑜柳眉輕蹙，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細細打量著老大爺。

“還有點事。”秦舒月隔著窗戶遞給他一袋橘子：“這橘子可甜了，有點涼，放屋裡回回溫您再吃。”

她升上車窗，一腳油門開進遠離。

老大爺脫口而出的話，淹沒在呼嘯的寒風中。

工廠裡沒有開燈，漆黑一片。

姜瑜和秦舒月拉起門後，秦舒月摸黑找到了牆上的電閘拉上，又開啟旁邊的開關。

長條燈亮起，整個車間亮如白晝。

姜瑜不動聲色的把裡面一層的推拉門落了鎖，笑著和秦舒月說：“這麼冷的天就應該在家睡大覺，也就咱們兩個為了工作為了掙錢不怕苦不怕累。”

“哦，對了，還有生活在臭水溝裡的老鼠，因為見不得光，老鼠最喜歡晚上出去覓食了。”

姜瑜輕笑一聲，聲音中帶了些許的嘲弄之意。

秦舒月贊同的點頭：“對，我最討厭老鼠了，長得醜不說又特別壞。”

兩個人大聲的談論著，躲在暗處的張芳冷汗涔涔，她故意挑著晚上來，送了大爺酒和花生，才進來的，怎麼就碰上了秦老闆呢。

聽兩人談論老鼠，張芳總覺得她們好像在說她。

她蹲在縫紉機下面，靠盛著碎料的紙箱擋著，隨著兩人越走越近，張芳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張芳額頭上滿是細汗，後背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溼貼在身上。

聽著快到面前的腳步聲，她身體蜷縮在一起，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生怕被姜瑜和秦舒月發現她的存在。

好在她們兩人從她身邊走過，並未發現她躲藏在下面。

待姜瑜和秦舒月進了辦公室，張芳小心翼翼的活動了一下身體。

她知道從辦公室裡能看到外面的流水線，所以便跪趴在地上，小心的避開被發現的地方，慢慢的朝著外面爬去。

姜瑜拉開抽屜，看到設計稿圖全部不見，她唇角泛起了一抹冰冷的寒意。

察覺到她的異常，秦舒月擔心的問：“怎麼了？”

“沒什麼。”姜瑜關上抽屜，目光瞥向外面，隨即低笑一聲，冷嘲道：“晚上出來的都是大老鼠。”

秦舒月一陣惡寒，她聳了聳肩：“讓你說的我脖子裡冷颼颼的。”

她往煤爐裡添了些煤塊，又燒上水。

而後拉了把椅子在姜瑜身邊坐下。

秦舒月對設計很感興趣，時尚嗅覺很靈敏，是天生吃這行飯的人，所以姜瑜也不遺餘力的教她。

張芳渾身都在顫抖，她抬起頭，小心的往裡面瞄了一眼，見姜瑜和秦舒月正在低著頭認真的畫著，她強忍著膝蓋的疼痛，快速爬到門口。

她掌心緊貼在推拉門上，小心翼翼的，生怕發出聲音。

只是她手上用了些力，推拉門也沒推開，張芳抬頭往上看去，在看到鐵鎖時，她眼前頓時一黑。

完了完了。

這大門鎖上了，她要怎麼出去。

廠房裡的窗戶都很高，若是平時還能踩著東西爬上去，但現在只要她一出現，必定會被裡面那兩人發現。

張芳冷汗順著臉頰滾落，心臟就像是要炸開了似的砰砰狂跳。

難道她要在車間裡呆一晚上嗎？

平時工廠都生大爐子，最近沒活沒人，爐子就熄了。

車間裡特別冷，她要是在這待一晚上，不被屎尿憋死，也會活活凍死。

不行，她晚上不能留在這裡。

張芳大腦轉的飛快，她最後把主意打在了電閘上。

她把電閘拉下，車間裡會一片漆黑，她就趁著這個機會，翻窗出去。

張芳的目光在車間裡遊移，靠窗最近的一臺縫紉機離她不遠，她只要記好位置，就能在黑下來的一瞬間衝過去，只需稍微移動縫紉機，她就能踩著翻上窗戶。

越想，張芳越發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她咬牙爬到電閘下面，扭頭看了一眼，見裡面那兩人依舊低著頭，她手扶著牆壁慢慢的爬起，飛快的拉下電閘。

車間裡頓時漆黑一片。

裡面響起了秦舒月的叫聲：“怎麼停電了？”

“別慌。”

姜瑜壓低聲音道：“你在這裡面假裝和我說話，我去外面抓住那隻大老鼠。”

姜瑜捏了捏秦舒月的手，秦舒月雖不明白怎麼回事，但還是聽從姜瑜的吩咐，假裝和她說話。

“小魚，好黑啊，你站著別動，我摸摸抽屜裡有沒有蠟燭。”

在明亮的環境中突然陷入黑暗，眼睛會有片刻的不適應，姜瑜閉著眼睛，在腦海裡描繪著車間的佈置。

過了十多秒鐘，她睜開眼時，能隱約看到不遠處晃動的人影。

她放輕腳步，不動聲色的走過去。

辦公室裡，秦舒月嘰嘰喳喳的說著，張芳也正是趁著這個時候，悄悄的拖動縫紉機。

縫紉機摩擦地面的聲音很小，嚇的她冷汗直流。

只挪了一點，張芳便踩著凳子邁上縫紉機，兩隻手臂扒在了窗戶上。

正當她抬起一條腿往上翻時，車間裡響起一聲脆響，緊接著電燈全亮，姜瑜雙手抱懷，好整以暇的站在電閘旁邊，唇角含笑的盯著她看。

張芳嚇的發出一聲尖叫，從縫紉機上摔落下來，重重的跌在地上。

“唔……痛。”她嘴裡發出一聲痛苦，面色驟白，捂著率先落地的那條手臂，疼的冷汗涔涔。

秦舒月這才發現外面的情況，她快步從辦公室裡跑出來，看著坐在地上瑟瑟發抖一臉痛意的張芳，她震驚的瞪大眼睛：“張芳，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又轉頭看向姜瑜：“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