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想走到牆壁邊上仔細檢視,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正在夢中。

但就在他往前走去的瞬間,他突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拉扯他,隨後眼前一花,場景突然變換,竟來到了一處湖泊。

眼前的湖水澄澈通明,穆雲正站在水面上,腳下有一塊塊石階一直延伸到湖心處。

抬眼望去,湖心霧氣瀰漫,看不真切。

穆雲幾乎是本能地邁步向湖心走去,但奇怪的是不管他如何加快腳步,他湖心在他眼裡的距離卻好像始終沒有改變。

穆雲沒有急躁,依然保持一個較快的步調向前走,很快他就確定,距離並不是完全沒有改變,他的確在逐漸靠近湖心,只是這個進展非常慢。

穆雲是一個耐性很好的人,所以他沒有絲毫焦躁地繼續向前。

過了不知道多久,穆雲終於感覺到自己靠近了湖心,回頭望去來時的石階不知走過了多遠,一眼望不到盡頭。

轉回頭的穆雲看向湖心處,這個距離他已經可以看到,那霧氣瀰漫的地方並不是空無一物,隱約間,有一個高大的黑影佇立在迷霧當中。

看上去像是一張高大的王座。

又過了一會兒,穆雲終於走到了迷霧前,再往前一步,就要走進迷霧中。

穆雲隔著重重迷霧,看向那道高大的黑影。

他有種不是很妙的預感。

下一刻,他邁步踏進了迷霧裡。

天光大亮。

穆雲在床上醒來。

————

九天雲界,浮光萬里。

雲層躁動不安,南天門的古陣熒光微弱,兩條倦怠至極的金色千丈巨龍緩緩繞著天門遊曳,龍目中的光彩十分暗淡。

神界的厚重威嚴和這天域的萬世滄桑,竟被動搖至此。

沉亙千百萬年的肅穆與讓眾神心安的固若金湯,在今天被打破了。

端立雲巔的男子一襲月白華服,流金冠下俊逸超凡的臉龐溫潤如玉,平日裡不怒自威的臉上此時卻是帶上了幾分淺淡的愁緒。

其身旁的老者仙風道骨,鶴髮童顏。宛如雲朵一般的白鬚已經覆滿了其蒼瘦的胸膛,蓋住了銀月仙袍上的金色紋理。手中的三尺拂塵似乎還在散發著淡薄的寶光。

“玉帝,他已經走了。”

太上老君望著漫天浮雲的眼裡思慮重重,偷眼打量身邊男子時不由得輕嘆了口氣。

後面的南天守將也跪在玉帝身後,身上甲冑破裂,沉聲道。

“末將無能,還請玉帝責罰。”

曾經那隻猴子率領十萬妖兵他沒能擋住,如今一人一劍前來,他卻還是擋不住,這讓他怎能不羞愧領罰。

“便罰你去隨真武修行一陣吧。”

玉帝的聲音很輕,卻永遠讓聽的人覺得很厚重,沉沉地壓在心上,威嚴如斯。

守將面色一苦,但自己領的罰,只能老老實實化雲而去了。

就在這時,天門內華光一閃,一名持劍的女仙飛身而出,身披貴胄,臉頰上還有些許不屬於她的血跡。

“玉帝,‘鍵石’被盜走了。”

老君輕撫鬍鬚的枯掌一頓。

玉帝已經為他解答疑惑。

“章天一族出手了。”

太上老君理了理懷中的浮沉,嘆息了一聲。

“那個世界,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玉帝面上依然平靜,回答道。

“既然他非要看世界的真相,便讓他去看吧。”

寬大的袍袖輕輕揚起,籠罩整個南天門的玄異古陣便是消失了去。兩條疲憊不堪的帝金龍緩緩騰身而起,重新盤繞上那兩根巨大的白色石柱,於一陣金光閃爍間重新化為了兩座栩栩如生的千丈巨龍浮雕。

而隨著浮雕的兩雙龍目中重新變得空洞,一直閉目端坐在兩側石柱下的兩名守衛巨人也是重新睜開了雙眼,再次分立兩側繼續履行他們的職責。

天域似乎回覆了之前的平靜,厚重的滄桑感再次在整個九天雲界中蔓延開來,就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老君知道,從這一刻開始,有什麼東西就變得不一樣了。

“亂世將起,他若真能成功,也是件好事。”

老君順著玉帝的目光望向天穹,目光直入雲層之中,那是九重天域之上的境界,濃厚的雲層無法被目光穿透。

但玉帝卻彷彿能夠看到那裡的一切,他就那麼長身玉立於浩瀚天際之上,一雙懾人的星眸盯著穹頂的雲層,整個人像是入定了一般一動不動。

整個天地都靜默了一陣,老君也不打擾,安靜地數著掌心的皺紋。

驀然間,玉帝彷彿發出了一聲輕嘆,在空曠的天域裡卻輕得讓人聽不清。

“暫時關閉南天門,天界眾神即日起不得隨意下界,在外的散仙也不要參與人間鬥爭。”

“讓他們兄弟兩個去鬥吧,天庭不要入局。”

老君和那女仙稱是,玉帝這次沒有再拖沓,言罷將目光收回,反身就要走進南天門內,卻又被老君叫住。

“玉帝,人界蜀山大難,我觀此兆極兇,我們是不是應該……”

玉帝聽後身子一頓,卻未回頭,淡然地回。

“既然他已出現,就不會只做一件事。”

說完,人已步入南天門的虛空之中。

老君目送著玉帝消失在兩根石柱之間,蒼老的眼中混暗無光,思慮的暗潮在其中湧動良久……

“天庭想置身事外,恐怕……”

一朵仙雲掠過,老君與那女仙已是消失在原地。

————

穆雲起床後沒來得及深究昨夜的夢境,就被成軒告知,金越在正廳等他。

更衣後穆雲來到正廳,金越正在喝茶,身邊不見華空悲師徒。

“金兄,你找我?”

金越點點頭:“我想請你帶我在翎淵城逛逛,不知你有沒有空。”

“好,那我們這就走?”

“你吃過早飯我們再去,我不急的。”

於是穆雲簡單吃了些東西,便帶著金越和成軒出了穆府,在翎淵城中逛了起來。

翎淵島由於島身形似凰翎,東側臨近海底巨淵而得名。沒有人知道這座島存在了多久,但翎淵城建城的時間還是有據可查,距今已有千年的光景。

剛開始由於地處東海極東,與內陸距離較遠,所以翎淵城一直是自治的狀態,沒有被納入任何帝國管轄。

而如今的翎淵城已經是修煉界中的龐然大物,自然也無需接受任何人的管轄。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們,金越突然向穆雲開口問道。

“我聽說,最早一批來到翎淵島上的人也是來自內陸?”

走在一旁的穆雲給出肯定的回覆。

“據記載,是這樣的。”

“自五洲大劫中遁世而逃的八位老祖發現了這座孤島,攜族人來到這座島上,建立了翎淵城。”

“後續多年,各州的一些世家應召入駐,才發展到如今的規模。”

內陸以東西南北中劃分五洲,若按祖上追尋,翎淵城中世家確實都來自各州之地。

金越聽後也有些唏噓。

“五洲之亂啊……”

遁世而逃這幾個字聽起來好像不好聽,但熟知歷史的人都知道,能做到這四個字的幾個人有多了不起。

千餘年前,因為一個現世而出的秘境和一個自秘境中走出的人,所有的大洲都被捲入了一場浩劫之中。

那人的姓名早已被從史書中除名,無從考究,但大劫之事卻被原原本本的記錄在了書中,供世人警醒、銘記。

那時的五洲,下至黎民百姓,上至巔峰修士,無人能逃出大劫帶來的因果,皆要不停廝殺、隕落,整個修煉界中至少有六成以上的修士死於那場浩劫,活下來的人也不過是苟延殘喘,只有極少數做到了明哲保身,傳承不絕。

至於普通人,在那時死去的何止億計。

整整百年,五洲被困在大劫當中,人人皆是因果纏身,最後是靠無上大能以身為祭,才破開劫雲,還四海清平。

之後的五洲用數百年的光景才恢復元氣,但大劫後必有新的生機出現,這千年來修煉界中的驚才絕豔之輩也是令人目不暇接,堪稱修煉界的盛世。

而在那樣的背景下,能做到擺脫因果,遁世而逃的八位翎淵老祖,的的確確稱得上是非凡人物,翎淵城之所以如此特殊也正在於此。

在八祖的通天手段下,翎淵島和內陸五洲的氣運聯絡被切斷,所以這座城中的人是不受大劫產生的因果餘弊影響的。

正是翎淵城這彷彿世外桃源般的特殊性,才吸引了後來眾多世家的入駐,發展成瞭如今的規模。

金越思索著,突然把目光望向了東北方向,在那裡有一座漆黑的高塔,塔身九層,高有百丈,在城中看過去只能瞧見一個隱約的輪廓。

“那裡,就是傳說中的重雲塔了吧?”

翎淵有高塔重雲。

塔中尊者七十又六。

那是翎淵城千年的底蘊。

也是翎淵城的規矩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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