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在湖心坐了一會兒,主要是在默默回想,紫誅對抗黑玄魔象釋放的靈魂震盪時,從自己眉心釋放出靈覺波動的感覺。

他現在的實力還無法做到靈覺外放,但因為紫誅也需要以他的身體為媒介來釋放靈覺,所以他佔了個便宜,可以在當下這種境界就體悟靈覺的種種神奇之處。

在銀湖感覺不到時間的流動,所以穆雲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的時間,當紫誅的身影再次出現時,他已經稍稍找到了將靈覺探出眉心一點點的感覺。

紫誅的身軀變得比剛才更加透明瞭,但他卻像是毫不在乎自己的狀態,正用熱切的目光看著手中一個彷彿快要腐爛掉了的木頭匣子。

從木匣爛開的口子處,穆雲感知到了不停溢位的靈覺波動。

“這就是黑玄魔象的機緣?”

紫誅笑著道。

“現在是我們的了。”

難得見紫誅這麼高興的樣子,穆雲也是虛心請教。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紫誅把木匣遞給了穆雲,解釋道。

“這叫葬魂匣,是隻在有大量的靈魂徘徊,無法往生之地,才有極小機率孕育出的寶物。這木匣中沉澱了許多靈魂意識消散後的精純魂力,甚至其中還有一門殘缺的魂術。”

“就是可惜匣子壞了,裡面的魂力一直在流失不說,又被這頭蠢象使用了不少,好在還剩下五成有餘,對我們來說算是及時雨了。”

紫誅對靈魂力量的理解和穆雲好像有點不太一樣,會用魂力這樣的詞來指代靈覺。

魂術這個詞,穆雲雖然能大概猜到,是指透過靈覺釋放的術法,但這個詞彙在人類修士中也是不曾流傳。

除了煉丹師那個特殊的群體,世上九成九的修士恐怕都不知道,該如何專門修煉自己的靈覺,更別提修習使用靈覺來釋放的術法了。

若不是如此,此前的五位至尊又怎麼會被黑玄魔象的靈魂震盪突襲成功,差點發生減員。

人族對靈魂的瞭解還是太少了。

但眼下穆雲的關注點不在這些上,他看著手上的葬魂匣,內心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如果按紫誅的說法,葬魂匣是孕育自靈魂徘徊之地的話。

那這就是一件天生地養的天寶器。

在百曉堂列出的寶器榜單中,出世的天寶器只有九件,其中存世的僅剩六件。

而葬魂匣不在此列。

也就是說,這是一件沒有存在於任何記載中的,全新的天寶器。

可惜的是,這葬魂匣沒有孕育出自己的器靈,並且有破損,所以只能算是一件下級的天寶器。

但即使這樣,它的稀有程度也堪稱稀世珍寶。

穆雲一時都不知該說,是這黑玄魔象的運氣太好,還是自己和紫誅的運氣太好。

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的穆雲,伸手將葬魂匣遞還給了紫誅。

紫誅一臉探究地說道。

“你就這麼給我了?”

穆雲被問得一愣。

“這不是你拿到的嗎?而且你拼著自己變成這幅樣子也要把它拿到手,那它對你的幫助一定很大吧。”

紫誅一時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穆雲的眼睛。

他相信,穆雲在聽過他的解釋後,絕對是能意識到葬魂匣的珍貴的。

紫誅多疑的天性,讓他下意識地在穆雲把東西遞過來時,升起了試探的心思。

如果要論功勞,穆雲賭上性命來到黑玄魔象的體內,給他創造出手的條件也是不可磨滅的付出。

所以紫誅認為,就算穆雲想要把葬魂匣據為己有,也是正常的想法。

過去的他再強大,如今也只剩一縷孤魂,而且此刻正是他最虛弱的狀態。

如果穆雲想要趁此機會把他逼出魂海,再借葬魂匣的力量抹殺掉他,在紫誅看來是再正確不過的選擇。

當然,如果事情真的那樣發展,紫誅倒是可以毫無負擔地對穆雲出手,在磨滅掉穆雲的靈魂後,徹底佔據穆雲的身體。

紫誅從來沒覺得,他們兩個的靈魂住在同一個身體裡,彼此就一定是同心同德的自己人。

他相信穆雲也沒有天真到那個地步。

支撐兩人合作關係的信任基石從一開始就並不牢靠,懷疑和猜忌才應該是雙方唯一的默契點。

但是此刻他確實無法從眼前的少年身上找到任何的破綻,穆雲的眸光依然是那麼清澈,彷彿只要你想看,就能看進最深處的眼底,看清少年的赤誠之心。

紫誅在這一刻放下了心中對穆雲殘存的那一點隔閡嗎?

紫誅不知道,他只是接過了穆雲手中的木匣,然後,屈指抵在了穆雲的額頭上。

輕彈了一下。

穆雲的意識被彈飛,人瞬間醒了過來。

“我也不確定我族之法是否適合人族修煉,你可以自行抉擇。”

穆雲覺得紫誅的聲音透著一股彆扭,但還不待他追問,就突然感覺到腦海中多出了大量的資訊。

突然湧入的龐大資訊流讓穆雲頭痛欲裂,但他愣是一聲都沒有叫出來,甚至在第一時間梳理起了腦海中多出來的資訊內容。

穆雲自己都沒發現,在靈魂交替和紫誅出手抵擋掉靈魂震盪後,自己的靈覺都有明顯的提升。

紫誅在穆雲的體內每動用一次為數不多的靈魂力量,都會有一部分被轉化到穆雲的身上。

說紫誅每次出手都等同於被穆雲敲骨吸髓也不為過。

穆雲才堪堪消化完腦海中的資訊,就感覺到自己的眉心隱隱發脹。

如果此時他還在那片銀湖,就會發現青年已經盤坐在王座之上,懷中放著葬魂匣,無數光點從匣中飛出,落入銀湖後消失不見,很快原本平靜的銀湖竟漸漸躁動起來,一道又一道的波紋自湖心一路擴散到銀湖的邊緣。

這片還不算大的銀湖,就是穆雲的魂海。

不多時,波動的銀湖就徹底化為了一場聲勢浩大的靈覺潮汐。

銀湖的範圍也在隨著潮汐的漲落不停擴張。

這正是穆雲覺得眉心發脹的原因,他的魂海正在被強行開闢。

穆雲趕忙打坐,按照腦海中接收到的資訊開始修煉起來。

紫誅傳給他的是一門極高深的煉魂之法。

即使是從沒接觸過煉魂一道的穆雲也能看出此法的不凡。

因為實在是太難了。

哪怕以穆雲的悟性和資質,七個大周天內都沒能感知到法訣中所說的“靈門”。

感知不到“靈門”,就無法開始真正修煉這門法訣。

正當穆雲內心浮現出幾分急躁的時候,腦海中紫誅的聲音突然開始低誦晦澀的口訣。

穆雲的心緒漸漸平靜,跟著紫誅的口訣,默默修煉了起來。

外面,圍攻黑玄魔象的尊者數量已經恢復了五人。

不是他們不顧穆雲的死活,而是在痛苦的哀嚎過後,黑玄魔象突然發狂,激發了體內的血脈之力,覺醒了上古種——深淵魔象的力量,光靠三名尊者根本壓制不住蛻變後的魔象,所以只能把另外兩位尊者又叫了回來,一起幫忙牽制發狂的巨象。

越是高階的靈獸,血脈覺醒的狀態持續時間就會越長,尊者們也是越打越著急,再這麼下去戰場上的翎淵子弟可能真的要危險了。

雖然從戰鬥開始到現在,憑藉著單明月的領域之力,和後方部隊源源不斷的丹藥以及治療補給,翎淵城這邊還沒有出現太大的傷亡損失,但靈獸殺了一批後從古林中又會奔出一批,這樣下去翎淵城的修士們還是會被獸潮拖死。

為了這場戰役的勝利,斬首行動已經到了必須建功的時候。

好在,單明月那邊已經擊殺了巨山猿,化為本體的巨大猿怪栽倒在地,喉嚨處被刺出一個巨大的空洞,身下鮮血成河,連它的靈核都已經躺在了單明月的容靈器裡。

騰出手的單明月和褚家的那名通神境分開去支援其他戰場了,這讓其餘幾隻上三品靈獸的戰況也急轉直下,靈獸方的高階戰力已是頹勢盡顯。

現在雙方都是在與時間賽跑,拼的就是兩邊的戰場哪邊先分出勝負。

如果頂尖修士們先一步斬殺了所有高階靈獸,那麼無論隱藏在暗處的獸王是否現身,這些頂級強者都可以將下面的獸潮瞬間清殺乾淨。

但如果是靈獸潮先將翎淵修士們全部殺死,前哨站關卡將不復存在,巨木圍牆會被數量奇巨的獸潮大軍推倒,然後獸潮便會進入近林,毫無阻礙地向翎淵城推進。

相信到那時,古林中潛藏的其他高階靈獸和獸王也將出手,向翎淵城發動足以將其覆滅的總攻。

如果要問為什麼靈獸方不直接派出所有的高階靈獸,以絕對的實力和數量擊潰翎淵城的頂尖強者們,再向翎淵城進發。

那當然是因為,靈獸之間也不全都是一條心的。

依據戰況做選擇的牆頭草有之,想要等到最後關頭漁翁得利者亦有之。

這一點,剛剛逮住飲雀的穆煌之是非常清楚的。

雖然費了一番手腳,但穆煌之的長劍此刻已經穿透了飲雀的肩膀,將其釘在了一塊巨石上。

“看來你們的‘王’還做不到號令島上的所有存在。”

嘴角溢血的雲雀笑得惡毒。

“就算你們今天贏了也沒有意義,相比於我們靈獸,你們人類的繁殖效率太低了!總有一天我們會像巨浪一樣衝破你們所有的防禦,踏破你們的城牆,奪回屬於我們的家園!”

穆煌之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儘管他知道飲雀說的是事實。

靈獸的繁殖效率相比於人類確實非常誇張。

具百曉堂的統計,高階修士之間會更難生育後代,所以除了普通人類,人族修士的繁育率一直不算高。

在這樣的情況下,翎淵城的人口增長一定是和靈獸存在巨大的差距的。

這就是為什麼每隔一段時間,獸潮就有足夠的資本捲土重來的原因。

而翎淵城這邊的依仗就是,像穆煌之這樣的老前輩還是比較能活的。

頂尖強者悠長的壽命成為了擋在獸潮面前,最厚重的一面堅盾。

穆煌之居高臨下地看著飲雀,語氣冷漠地問道。

“你們的‘王’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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