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飛仙丹以六億四千萬兩的天價,被第三百二十六號買家拍下。

其實這個價格相對飛仙丹本身,已經是溢價很多了,這也是為什麼最後很多人不再出價的原因。

這世上還是不肯虧的人比較多。

隨著最後一場競拍的落幕,這場拍賣會也迎來了終結。

當金越在臺上說完最後的祝詞,他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變得不一樣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異象,也沒有絢爛奪目的光華。

他只是站在那裡,卻讓每一個人都能感覺到他與之前的不同。

金越衝臺下的眾人深深一揖。

“感謝各位,今天能來捧我金某人的場。”

臺下眾人也紛紛起身還禮,齊聲道。

“祝賀金堂主,成就財神之位!”

穆雲站在窗邊,看著下方千人拜賀的莊嚴場景,內心也為金越感到高興。

在他的眼中,此刻的金越已經跟一個普通人無異,原先那一身濃郁且厚重的財氣,此刻已盡數斂入其體內,不再外顯。

可儘管如此,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於輕視臺上那個愈發平凡的青年。

此刻在場的所有修士,都能感受得到,有某種看不見的東西,在隨著青年的舉手投足間,悄然發生改變。

穆雲知道,那是“運”的軌跡。

世間財運,如今皆在金越一掌之間。

感覺到胸口處有些發燙,穆雲把手伸進了衣襟的內袋中,摸出了金越送給他的那枚福運銅錢。

隨著金越獲得財神的位格,穆雲掌心的這枚銅錢也彷彿有所感應一般,泛起了淡淡的金色光芒。

片刻過後,當金色的光芒褪去,穆雲手中的福運銅錢,表面已經徹底轉變為了華貴的金色!

就連這枚銅錢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都發生了本質上的變化!

穆雲曾經聽金越說過,這銅錢並不是請人鍛鑄的地寶器,而是從某處遺蹟中挖出來的古物。

雖然金越沒有具體說是哪個遺蹟,但穆雲猜測其肯定跟某代財神有關。

而在之前,銅錢裡的運力消耗光後,需要金越出手補充,才能繼續使用。

所以從這一點來看,之前的銅錢,最多隻能算是一件金屬性的靈寶。

靈寶可以作為鍛造寶器的材料,但終究不是真正的寶器。

可眼下,穆雲能明顯感覺到,掌心這枚金色銅錢中所蘊含的運力,已經變得無窮無盡!

這恐怕已經稱得上是一件天寶器!

將銅錢重新收好,穆雲按下激動的心情,端正身姿,朝金越遙遙行了一禮。

臺上的金越似有所感,看向了九號包廂的方向,微笑著點了點頭。

隨著大幕緩緩落下,金越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眾人眼前,在多名女侍的指引下,各路買家開始陸續退場。

等待已久的上官凌桀,在退場開始時就立馬從座位上起身,無視了女侍的勸阻,飛快地向會場外跑了過去。

人群因為上官凌桀的插隊出現了些許騷亂,二樓站在包廂視窗的穆雲,也看到了上官凌桀匆匆離去的身影。

穆雲深知上官凌桀的脾氣,知道如果不是出了天大的事情,後者斷不會去做擾亂公共秩序的事情。

所以一時間,穆雲也有些擔心了起來雷霆。

上官凌桀衝出會場後,騷亂的隊伍也慢慢恢復了平靜,慕容詩詩還在四處尋找逍遙的身影,最終卻一無所獲。

察覺到小姑娘的情緒有些低落,慕容雷霆伸出大掌撫了撫么妹的頭,柔聲安慰道。

“以後還會再見的。”

……

包廂裡,顧馳正在清點送過來的二品丹方和銀兩。

由於知道後面還有自己的拍品,所以顧馳沒有像穆雲一樣立刻辦理交付手續,而是選擇等最終的拍賣結束後,再一起進行交易。

飛仙丹拍出的價格過於誇張,和顧馳拍下二品丹方所花費的銀兩還要算差價,最後還要扣除相應的寄拍手續費。

千金堂的人因為要算賬拿錢,所以上來的時間晚了一點。

當顧馳清點完畢,提筆簽下交付協議後,又有一名女侍急匆匆地走進包廂,和拿著協議離開的女侍差點兒撞了個滿懷。

急忙站定後,剛進來的那名女侍衝窗邊的穆雲行了一禮。

“穆家少爺,上官三少說要見你。”

上官是來找自己的?

穆雲雖然略感疑惑,但還是第一時間說道:“讓他進來吧。”

上官凌桀進來後還微微有些喘息,先跑到了桌邊端起茶壺喝了兩口,才把這口氣兒喘勻。

穆雲等他緩過來一些了,才開口問道。

“上官,什麼事這麼急?”

上官凌桀面色凝重地把穆雲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那表情嚴肅的就好像穆雲馬上要去見閻王了。

穆雲被他看得發毛,忍不住問道。

“你怎麼這樣看著我?”

上官凌桀也不再賣關子,語氣認真地說道。

“我剛才在大廳裡,看到了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

聞言,穆雲不禁失笑。

“上官,你開什麼玩……”

然而,穆雲的話才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這就是兩種真氣的差距嗎……”

腦海中突然閃過的冰冷聲音,讓他想起了某些不太愉快的畫面。

當時在極北雪原,他和那名黑袍少年交手的時候,就是因為對方的聲音和自己太過相像,才導致了穆雲出現片刻的失神,最終被對方抓住破綻擊敗。

此刻聽上官凌桀說到,有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穆雲第一時間是不相信的,以為是上官凌桀又想了什麼怪招捉弄他。

可不知為何,這一刻穆雲的腦海裡突然回想起,自己入場時看到的那個白衣少年。

看到他的時候,穆雲的內心升起了一股,和在雪原聽到黑袍少年說那句話時,一樣的感覺。

之前穆雲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感覺。

現在他知道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遇到了另一個自己。

穆雲的神情漸漸嚴肅起來。

“人在哪裡?”

上官凌桀回答道:“已經提前離場了,我讓狐狸姐幫忙跟著了。”

穆雲立刻動身要往外走,上官凌桀趕忙拉住了他。

“他們有三個人,我們最好找點幫手過去!”

聞言,穆雲摸了摸下巴。

回想當初,與自己交手的黑袍少年頂多只有凝海境。

正當穆雲考慮,這一趟要不要帶上成軒時,顧馳卻突然開口了。

“為師陪你去一趟吧!”

穆雲大喜過望,趕忙衝顧馳行禮道謝。

“多謝老師!”

顧馳只是擺了擺手。

隨著三人離開包廂,方才還人聲鼎沸的拍賣會場,已經變得針落可聞。

……

金越站在千金堂門口,看著被護衛押到面前的賈渝文,沒有說什麼,只是抬手一召,纏繞在賈渝文身上的捆仙繩就快速飛回了金越的袖子裡。

重獲自由的賈渝文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金越會就這麼放了他。

但賈渝文也沒有再試圖去攻擊金越,以他的實力,根本撼動不了財神的金光護體。

“你不殺我?”

賈渝文不相信金越會這麼好心放過自己,畢竟他曾經數次設局,想要將金越置於死地。

將心比心,如果是他抓住了一直想殺死自己的人,一定會選擇將對方除掉,以絕後患。

可金越只是說道:“我為什麼要殺你?”

“歷代財神都不是死在下一任財神手裡的,我也不想破這個先例。”

“況且,我也很想看看,所謂的財神詛咒,是不是真的那麼靈驗。”

金越半開玩笑一般的態度,讓賈渝文覺得自己變得特別可笑。

這個念頭出現的瞬間,賈渝文原本挺直的腰板兒立刻便塌了下去,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

老財神的心氣兒,被金越的三句話,徹底給說沒了。

“你可以走了。”

在千金堂守衛的驅趕下,賈渝文宛如行屍走肉一般,走入了尋靈寶街。

他蹣跚離去的背影,就像是一條失魂落魄的老狗。

不久後金越再收到關於賈渝文的訊息,就聽說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滿口胡言的瘋子。

雖然他還沒有死,但這樣瘋瘋癲癲的活下去,或許也算是某種“不得善終”吧。

……

翎淵城東城區的小巷裡,玄玉三人正在快速行進。

他們追出來的時間晚了點兒,沒有看到目標人物去往了哪個方向。

此刻他們也不是在追蹤那位七號買家,而是在試圖甩開後方的“尾巴”。

是的,他們已經發現了,自己從“獵人”,變成了“獵物”。

竺幽面具下的臉色陰沉無比。

“甩不掉,怎麼辦?”

白雪的語氣也有些煩躁:“這附近都不適合伏擊,而且在城裡動手還是太危險了。”

竺幽語氣有些衝地說道。

“可繼續這樣繞下去也沒用啊!一會兒等他們的人來了,我們就徹底走不了了!”

白雪怒道:“那你說怎麼辦!”

“我——”

“別吵了!”

玄玉冷聲制止了兩人。

竺幽和白雪暫時沉默了下去。

他倆其實並不是在跟對方生氣。

真正讓兩人感到窩火的,是跟在三人後面的九媚!

趁著走到了拐角,竺幽往身後的屋頂看了一眼。

一襲紅裙的嫵媚麗人,此刻就站在房頂看著他們!

竺幽的臉不由得更黑了,一邊走一邊在心裡直罵娘。

特麼的!誰家好人明牌跟蹤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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