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甄月終於徹底修復好穆雲體內的傷勢時,她的額頭已經爬滿了細密的冷汗。

她終於想起自己也受了些許內傷,開始給自己進行治癒。

翎淵島在大人物們的戰鬥中不停地震顫著,好在他們都在天上打,不會傷到島嶼的靈脈,不然這座島恐怕被徹底打沉。

在持續的震動中,穆雲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到甄月的瞬間,他就知道,自己沒死。

也是怪了,好像自己每次從昏迷中醒來,第一個看到的都是這張絕美的臉。

他的身上已經沒有什麼傷勢了,但身體卻虛弱的不像話,連抬起手臂這種動作都做得很勉強。

甄月以為他是想說什麼,於是湊了過去輕聲問:“怎麼了?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下一刻穆雲的指腹卻貼在了她的臉頰上,粗糲的拇指微微摩挲她的唇角,為她擦拭之前溢位的血跡。

穆雲發出的聲音有些沙啞乾澀:“你受傷了?”

甄月接住他垂落的手,安撫似的握了握。

“已經沒事了。”

穆雲眼珠轉了轉:“現在,是什麼情況?”

甄月回頭,目光穿過伯雷斬出的那道山體裂縫,依稀能看到天上大量混戰的人影。

“雷爺爺趕過來救了你,現在他們到外面打起來了。”

穆雲眨了眨眼睛,像是瞭然,過了會兒又說道。

“我們可能得先出去了。”

甄月沒有問為什麼,只是順著他的目光往上看了一眼。

伯雷之前的一刀,對這座山整體結構的穩定性還是產生了影響,在島嶼持續的震顫下,能看到原本堅固的石壁出現了隱約的裂痕。

如果這座山扛不住倒塌了,他們兩個就會被活埋在裡面。

甄月不敢怠慢,拉起穆雲把他的胳膊架在肩上,就往山外走去。

還好她開始跟沈冰雲練劍後,身上也算有了些武道的底子,如今的身體素質,扶一個穆雲還是扶得動的。

但不停顫動的大地還是給她的行進造成了很大的困難,儘管穆雲已經盡力在調動身體裡為數不多的氣力配合她的步調了,但兩人走得還是不快。

好在,直到他們順著伯雷斬出的裂縫踏出這座山,都沒有遭遇落石之類的危險,頂多出現了一些沙石,把兩人搞得有些灰頭土臉。

出來後的兩人第一時間四處看了看,這附近都沒什麼人,但由於時間靜止領域被破除,不遠處的翎淵城內也漸漸有了些人聲。

仰頭向血色的天空望去,基本只能看到各種眼花繚亂的術法,和各類武器的寒光交織在一起,由於距離較遠,細節倒是一概看不清。

兩人默默觀察了一會兒,大概判斷出翎淵城方面現在還是佔據上風的,天空中黑袍人向下墜落的頻率和數量,要明顯高於翎淵修士。

但令穆雲有些在意的是,黑袍修士雖然往下掉得多,但從下往上飛的也不少。

穆雲心中閃過不好的猜測,難道對方能復活?

甄月看了看周圍,開口問道:“我們去哪?”

穆雲想嘗試調動靈氣,卻發現丹室內空空蕩蕩的,想要從四周吸收一些,卻發現天地間的自然能量紋絲不動。

穆雲皺了皺眉,但這會兒也來不及深究,又嘗試呼叫了一下真氣,好在真氣還在。

他的氣力在逐漸恢復,只是速度有點慢。

眼下大戰已經開打,好在戰場被拉到了遠處,看樣子不會危及城裡。

想了想,穆雲還是不敢賭,萬一對方又騰出手來針對他們,留在城裡恐怕會增添不必要的傷亡。

“我們往山林裡躲吧。”

山林的遮掩雖然在頂尖強者的靈覺探查面前毫無作用,但也比他們這麼明晃晃地待在空地上強。

可惜他們距離神山太遠了,不然神山地底的洞穴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對眼下的他們而言,躲在哪裡其實區別都不大了,還是要看天上戰場的最終結果。

翎淵贏,他們就活,敵人贏,他們就死。

想到這兒,穆雲對變強的迫切感又增加了幾分。

他受夠了這種,只能把自己的命運,依託在別人身上的感覺。

甄月沒說話,只是攙扶著他,向北方的密林走去。

走出去一小段後,甄月突然說道。

“以後不可以再瞞著我,做那樣的安排了。”

天知道,她被傳送走的那一刻,心裡有多慌張。

她害怕,那就是他們的永別了。

穆雲苦笑了一下:“好。”

似乎是他答應的太過輕易,甄月不放心的又說了句。

“我說真的,你再這樣我真的永遠不理你了。”

“嗯,以後不會了。”

……

天空中,一門心思想要往血色巨眼的方向飛的白羅剎,還是被伯雷給截住了。

畢竟身為雷屬性的修士,伯雷的速度非常快。

沈冰雲也追了上來,兩人成包夾之勢,向白羅剎發動了進攻。

被兩位絕頂強者圍攻,白羅剎卻沒有絲毫慌張,抬手一招,原先用來阻止上官梓行動的羅剎骨劍就回到了他的手中。

隨著時間靜止領域被伯雷一刀斬開,羅剎骨劍也應付不了那麼多重雲老祖,所以它早在其他老祖掙脫控制的瞬間,就離開了上官梓的身體溜走了。

這會感知到白羅剎的召喚,才飛了過來。

“嘖嘖,那個老鬼的血氣還真是不錯……雖然味道腐朽了點,但是很補。”

羅剎骨劍中的劍靈發出了邪惡的聲音,白骨化作的劍身上已是血光沖天!

“眼前這兩個也不錯,不過要看我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拿到這把劍後的白羅剎簡直像變了個人,和之前只能用臂骨格擋攻擊的窘迫不同,此刻他以一敵二竟都不落下風,甚至還有功夫和劍靈閒聊。

沈冰雲也是越打越心驚,白羅剎似乎比上次在蜀山交手時更強了!

他和這骨劍的相性彷彿是天生契合,只是將劍握在手裡,都給她一種人劍合一的感覺。

明明上一次,她都還沒有這麼強烈的既視感。

但沈冰雲不知道的是,上一次的白羅剎是剛剛從蜀山手裡拿回羅剎骨劍。

三百年沒有摸過劍,總會有些生疏的。

在交手的過程中,沈冰雲的精純殺意,都被白羅剎和那柄邪異的劍,所散發出的沖天煞氣給抵消了。

這時她才發現,原來對方的劍道也不容小覷。

凶煞劍道還是邪煞劍道的魁首?

沈冰雲也不好確定,大道的分支多如牛毛,有些道明明很相似,卻也能細化區分成不同的道。

但總之,白羅剎的道很麻煩就是了,她的殺意完全影響不到對方。

當然,白羅剎的煞氣也影響不到她。

要不是她第十重心法的心境被那隻海底巨獸破了,她即使一對一也肯定能佔上風。

現在,她已經認清楚,想要留下白羅剎恐怕不太現實,得看另外那位老爺子有什麼高招了。

沈冰雲認識對方,是穆府的管家。

但她沒想到,這人竟藏的這麼深,待在穆府的那些日子裡,她從來沒有意識到,老爺子還有這等實力。

這隻能說明,對方的實力甚至比她還要強一線。

如果說她是至尊巔峰,那老爺子就是至尊巔峰大圓滿。

武道上她倒是能和老爺子平分秋色,兩人都摸到了武神境的門檻。

但奇怪的是,老爺子的刀上明明沒有“道”的氣息。

一手刀法卻還能使得她心驚肉跳。

按理說,她和這樣的一位強者聯手,怎麼也該把白羅剎按著打才對。

可眼下卻打成了詭異的均勢。

白羅剎真有這麼強?

沈冰雲不信,她能感覺到,就算讓自己和白羅剎一對一,也就是打成這樣。

那為什麼二對一還是均勢?

白羅剎兜帽下偶然露出的血色雙眼,讓沈冰雲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她十分確定,自己剛才看到,白羅剎血色的雙眸中出現了一對兒緩緩轉動的圓環。

憑藉尊者的恐怖視力,她看清了那圓環實際上是一圈密密麻麻的不明符文。

是他的眸術?

靈脩突破靈紋境後,會覺醒一種透過目光發動的術,屬於天賦術法的一種,被稱之為“眸術”。

沈冰雲如雪的眼眸中,懸著的那柄漆黑殺劍,就是她的圖騰。

可她從沒見過誰會用符文來做圖騰的,會是什麼作用?

沈冰雲有些著急,他們已經離天上的裂縫越來越近,再破解不了白羅剎的秘密,就真要給他跑掉了!

就在這時,伯雷突然說道。

“是時間。”

沈冰雲一愣,隨後面色陡然凝重了下來。

她曾經親眼見過,璇止從時光長河中逆流而上的一幕。

掌握了時間秘術的白羅剎,確實是任何人都不想面對的對手。

白羅剎想把那個術也用在他們身上?加速流逝他們的時間?

但沈冰雲仔細感應了一番,發現自己的時間並未被消耗。

不過有了思考的方向,再去觀察就容易了許多。

再幾個回合後,沈冰雲就看出了一點端倪。

她和老爺子的時間慢了。

非常少的時間,少到微不可察,甚至比眨眼還要短暫。

是連她這樣的頂尖強者,都很難察覺到的程度。

但到了他們這種層次,如此之短的瞬間卻可以做到很多事。

更別提對於掌控了時間的法則人來說,這一瞬有著太多的可能性了。

比如,如果他將這一瞬間拉長呢?

他擁有著與對手不完全相同的時間尺度,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可謂是佔盡先機。

難怪她不管怎麼打,都只是和對方打成個均勢。

沈冰雲背後浮現一層冷汗。

如果她沒猜錯,要不是老爺子幫手,她這會兒很可能已經倒下了。

因為她對時間不敏感,正常來說,她應該已經在白羅剎的“先手”下受傷了。

沒想到自己已經那麼忌憚對手了,實際卻還是小瞧了對方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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