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摸了摸鼻子,他和甄月如今也算有半個婚約,雖然當初是在雙方師父的見證下,立下的約定,但怎麼說也該將此事告知給父母。

他只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跟單明月說,畢竟自己這算是先斬後奏了,所以母親就算生氣,也是應該的。

然而,當穆雲將事情和盤托出,單明月卻並沒有如穆雲所想的一般,流露出不喜的情緒,只是問道。

“這事有什麼不好跟娘說的?”

見母親的反應很平靜,穆雲也放下心來:“我是擔心您知道了,會怪我擅作主張。”

單明月有些好笑地道。

“娘在你心裡,就是一個不通情達理的人?”

穆雲慌忙擺手。

“沒有沒有。”

單明月也沒跟他計較,想了想後說道。

“既然你是真心喜歡甄月姑娘,娘自然支援你。”

“但你也要做好準備,劍宗可不是什麼小宗門,其中天才般的人物也是數不勝數。”

“你想在三年後贏下所有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單明月從來不否認穆雲的優秀,但也會讓穆雲認清人外有人的道理。

穆雲神情堅定:“我明白。”

“但我一定會做到的。”

單明月淡淡一笑:“娘也相信。”

“你會做到的。”

————

與此同時,回到了上官家的上官梓、上官展雄以及上官凌桀三人,一同走進了一處密室當中。

三人落座後,上官凌桀儘量剋制著聲音,衝坐在對面的上官展雄問道。

“現在可以說了嗎?”

雖然上官凌桀臉上的表情還算平靜,但從他青筋畢露的脖子就能看出來,如果上官展雄的回答不能令他滿意,他可能當場就會陷入暴走。

上官展雄面色陰沉,似乎很是不願提起那些往事。

最後還是上官梓,在一旁說道。

“凌桀很快就要外出歷練,你讓他一無所知地出去,才是害了他。”

聽到這話,上官展雄的眼中出現了動搖之色。

沉默良久後,上官展雄才終於開口說道。

“你娘她……當初在生下你後,就被葉家的人帶走了!”

上官凌桀聞言先是一愣,隨即露出狂喜的神色。

“那這麼說,我娘沒死!?”

可上官展雄卻面色灰敗地搖了搖頭。

“在她被帶走一個月後,她的魂燈……就熄滅了。”

上官凌桀臉上的喜色瞬間消失了。

魂燈和修士的性命是連在一起的,出門在外的族人若是身死,魂燈就會熄滅。

這東西是不會出錯的。

上官凌桀只覺得心臟彷彿被一隻大手攥緊,剛升起來的喜悅還沒有變得真切,就消失了。

他的母親……還是死了。

“葉家……”

看他一副恨不得現在就去滅掉葉家滿門的樣子,上官展雄沉聲道。

“冷靜點!葉家要是那麼好對付的,報仇的事還輪得到你!?”

上官展雄的話,讓上官凌桀看向他的目光裡多了幾分惡意。

“那你倒是說說,這個葉家有多大的能耐,能讓你這麼窩囊,這麼多年都沒有為你的妻子報仇!”

上官展雄並沒有介意上官凌桀話裡的嘲諷之意。

事實上這麼多年,他也沒有一刻不覺得,自己就是個窩囊廢。

整理了一下思緒,上官展雄開口說道。

“葉家是江南的望族,也是當世最古老的氏族之一,那句‘流水的王朝,鐵打的世家’,說的就是滄瀾城的葉家。”

“葉家的傳承,甚至比人族目前所認知的歷史還要久遠,在歷史上的很多政治、軍事體系中,也有葉家的影子。”

“除了在俗世之中具備巨大的影響力之外,在修煉界,葉家也有著極大的能量。”

“雖然氏族不會被計入百曉堂的天下勢力榜單中,但如今榜上前十的宗門勢力,有三家的背後,實際都是葉家。”

“其中最為強大的一個,就是丹城了。”

上官展雄寥寥數語,就為上官凌桀勾勒出了一個驚世駭俗的龐然大物。

“你娘她,曾是葉家的掌上明珠,但她不喜歡那個,讓她感到壓抑、苦悶的家。”

“她曾親口對我說,‘葉家就像是一棵骯髒腐朽的巨樹,明明已經腐爛不堪,卻依舊不願修剪舊枝,以尋求新的生機。它只是一味地放任根鬚,深入大地,貪婪地汲取世界的養分。’”

“她不想再回到那裡,也不願成為貪慾支配下的一顆棋子。”

“可是……隨著你娘成就一品,在煉丹界聲名大振,葉家便越發不肯放過她。”

“葉家想要以她為跳板,染指丹城。你娘不肯配合,葉家就無所不用其極的逼她就範!”

“到最後,葉家見實在無法透過你娘來達成目的,就打算徹底毀掉她!”

上官展雄嘲諷一笑:“得不到就毀掉,也算是葉家的家風了。”

上官凌桀聽得面無表情,但攥緊的雙拳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上官展雄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

“那時候,你娘她因為著書的事情,在丹城的處境一直不是很好。”

“在很久以前,煉丹術是隻屬於少數人的能力,你孃的行為,無疑是動搖了很多人的利益。”

“所以很快,葉家就找到了新的合作伙伴,也就是如今丹城的城主,姜筠。”

“姜筠作為陳潼祖師的大弟子,在陳潼祖師仙逝後就接管了丹城,但姜筠此人的觀念極為狹隘,他堅定的認為煉丹術就應該是少數人的特權,只有具備成為上三品煉丹師資質的人,才有資格煉丹。”

“所以他也是最反對你娘,著書傳播丹道的人之一。”

“當初是顧老和咱家老祖兩人,一同在背後支援,才讓著書一事得以推進。姜筠雖然不滿,但你娘到底也算是他的師侄,所以看在顧老和咱家老祖的面子上,雙方一直都維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

“可當葉家加入紛爭之後,雙方的平衡被打破了,在葉家的推波助瀾下,老祖被迫辭去了刑官一職,離開了丹城,顧老也受傷跌境,至今仍未恢復。”

“至於你娘,則與我開始了不斷逃亡的生涯。”

“為了躲避葉家,我們隱姓埋名,在五洲各處遊蕩,直到千年前的五洲之亂,葉家深受因果糾纏,元氣大傷,我們才找到機會回到了上官家,並跟隨老祖,一同來到了翎淵島。”

“在這裡,我和你娘終於過上了一段安生的日子,可我們依舊不敢大張旗鼓地暴露在人前,你娘甚至連名字不敢透露給外人。”

“可即便如此,葉家在恢復元氣後,也依然沒有放棄尋找我們。”

“最終,就在你娘懷上你的那一年,我們還是被葉家找到了!”

上官凌桀眼神微動。

“葉家以你為要挾,要把你娘帶回葉家,那次若不是老祖出手,你可能就會在葉家出生了。”

“到那個時候,我們才知道,原來葉家從來沒有放棄過,染指丹城的心思。”

“在我和你娘到處逃竄的那些年裡,葉家藉著你娘那本書,在煉丹界的造成的聲勢,接連以你孃的名義,釋出了數本傳播煉丹之道的典籍。”

“可以說,葉樊這個名字,在那時已經承載了很大一部分的丹道氣運。”

“只要葉家能擁有一個‘葉樊’,就能如願將丹城握在手裡。”

“為了把你娘帶回去,葉家在你娘懷孕的期間,用盡了各種手段騷擾我們,同時還在打壓我們上官家的對外發展。”

“老祖雖然多有幫襯,但畢竟有其他職責在身,無法時刻守在我們身邊。”

“後來,有一次你差點在葉家的手段下流產!”

“你娘這才怕了,偷偷答應了葉家,跟他們回去。”

“但你娘開出條件,必須要等你生下來後,把你留在上官家,她才會主動回去。”

“而且從此以後,叫葉家都不能再為難我們父子。”

“葉家的人答應了,於是你娘在生下你的當天,就被帶回了葉家。”

上官展雄一邊說著,一邊緩緩解開了衣帶。

然後,在上官凌桀睜大的雙眼中,上官展雄露出了自己的心口肌膚。

那裡有大片漆黑的傷疤,像是活的一樣,在隨著上官展雄的呼吸上下起伏。

同時,隨著上官展雄呼吸的節奏,傷疤上還會出現微弱的紅光。

那猙獰醜陋的疤痕,看上去就像是某種邪惡的詛咒。

上官展雄自嘲一笑,繼續講道。

“我雖然衝上去阻攔,卻被多人聯手打倒,心口還被種下了邪咒。”

“凌桀,你知道嗎……”

上官展雄抬起那張如今已顯得有些臃腫的臉龐,伸出手摸了摸自己頭頂半白的發。

“你爹我啊,當年也是個至尊巔峰來著……”

“那時候,可比你小子還帥。”

他像是在開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可對面的上官凌桀卻笑不出來。

他忽然想起,這麼多年,他爹的境界就沒動過,只有八品飛仙境。

在吳相藺當上吳家家主之前,他爹是八大世家的家主當中,境界最低的。

他那時候,還笑自己老子沒用。

上官展雄沒敢和兒子對視,默默穿好衣服後,繼續講道。

“在你娘被帶走後,我本想著,只要人還活著,那麼總有再見的一天。”

“可是僅僅一個月後,你孃的魂燈就滅了!”

“我不能接受這個結果,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我感到十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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