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卿一下子從石頭上站起來,右手已經放在了她腰後彆著的短刀上面。

語氣冷到了極點,她看著江野的背影,道:“什麼南陽城?我與江小侯爺的第一面,應是祺南的校場,江小侯爺難道不記得了嗎?”

她已經做好了決定,此人斷不能留,只是還想聽聽他到底知道多少東西,才用這些話來拖時間而已。

可她忽略了一點,少年又哪是什麼池中之物?她這倏地站起,其間身周帶動的風,江野自然是能察覺到的,只不過沒有馬上就站起來罷了。

他還是安靜地坐在石頭上,背對著盛卿拿手輕輕拍了拍石頭,示意她坐下。

見被對方發現,盛卿也沒有多做解釋,在離江野很遠的另一邊重新坐了下來,然而手還是抓在刀柄之上,自始至終都沒有放下來。

江野知道她的境遇,便也沒有再提,繼續道:

“盛姑娘,不,也許叫你小曜星更為妥帖。”

盛卿呼吸一滯。

看來那位蘭淵武館的少主到底沒能搶回密信。

盛卿終於坐不住了,她已經不想再聽任何細節,方才的這句話已經足夠證明江野知道的到底有多少了。

這次她沒有站起來,而是直接一扭身體,轉了個向,便握著短刀朝江野的脖頸刺了過去。

但江野畢竟厲害,這出其不意的一刀竟然都被他給巧妙躲了過去。

見一刀未遂,盛卿抬刀便要再刺,然而卻被江野冒著削去手指的風險夾住了刀刃。

“盛姑娘,不妨聽我說完?”

“我母親與尊夫人,曾是摯交。”

說罷,為了證明,他還用另一隻手從腰間拿出了一枚玉佩。

見到那塊玉佩,盛卿猛地一愣。

江野手中的那塊玉佩,果真和母親給她的幾乎一模一樣。

盛卿還記得,十歲那年,她母親卿姝蓉將這塊玉佩送給她時,除了叮囑她要仔細保護,萬萬不能弄丟之外,還給她講了一個故事。

那是關於卿姝蓉和她的摯交的。

——她手裡的這塊碎玉,原本是一塊完整的圓形玉髓,只是卿姝蓉幼時貪玩,從祖父那裡偷了這塊玉出去玩,卻不小心摔碎了。

怕祖父知道後生氣,她便將這兩塊玉的其中一塊給了自已的一位摯友,這位摯友的父親與祖父又是極好的朋友,因為擔心母親受到責罰,因此那位姑娘當時便獨自攬下了責任。

盛卿的祖父脾氣很是古怪,待卿姝蓉嚴厲,待他人卻很是仁慈,又因為這塊玉石十分重要,便在與那位姑娘的父親商議後決定,將另外半塊玉送給了那位姑娘保管,至此,這塊絕世好玉便花落兩家。

可,盛卿不會因為一塊玉便放過對自已有威脅的人。

他能有這塊玉,只能證明他母親與自已孃親的確交情匪淺,可那又如何呢?威脅終究是威脅,唯有除去,才能高枕無憂。

盛卿面色沉了沉,語氣冷得可怕,“我與江小侯爺,怕是沒什麼交情。”她道。

“可我能幫盛小姐完成心願。”

“你?”盛卿有些好笑,“我於你無半分恩情,你何故幫我。”

江野沒有回答,只是看著盛卿的眼睛,半晌後,從斜襟衣領中取出那封拓著紅色“密”字的信封,一手夾著盛卿的匕首,一手將它慢慢送到了盛卿刀下,隨即,接著鋒利的刀刃,將柔軟的宣紙一分為二。

“此物是盛小姐心心念念之物,如今我當面毀去,如此,可否換得一些時間,請盛小姐聽我言語幾句?”

盛卿收回了匕首,從地上撿起一片飄落過來的密信碎片,確定上面的確是大和寫來追查自已行蹤的內容後,才將匕首重新收回了刀鞘之中。

江野重新坐回了石頭上,垂眸道:“盛小姐好奇我為何要幫你,”江野木然地說著,“大概也是為了報仇吧。”

盛卿看向他,“為何人報仇?”

“我的母親。”

盛卿心裡亂成一片,江野的母親,不是還活著嗎?她當日潛在江家的時候,還見過江夫人來著。

江野也自然知道她的疑惑,不等她發問,便自已開始瞭解釋。

“我的生母,是尊夫人的摯友,江年,當年玄武閣江老閣主的女兒。”

盛卿如今也顧不上什麼禮儀規矩,忍不住問:“那江夫人是……”

“是我母親當時的婢女。”

哦!

那這麼說來,江野甚至都不是東朔侯的兒子!

盛卿心中震驚,怪不得江野的性子和東朔侯一點都不像。

“當年我母親和尊夫人一同下江南,遇見了盛將軍和我生父,只是這一見,卻讓她們二人從摯友變成了敵人。”

“盛老將軍當時受大和皇帝重用,而要攻打的,正是我生父的國家,東驪。”

資訊量大到盛卿幾乎崩潰。

東驪是江野生父的國家,那江野豈不是就是東驪的太子嗎!

卻聽江野道:“我母親做了那畜生的皇后,可後來才知,他不過是想借江湖的力量祝自已奪得天下,母親不願見天下生靈塗炭,也不願玄武閣的人無謂犧牲,幾番商榷,最終被那人關去了冷宮,成為了一介廢后。”他說著,眼中忍不住透出寒光。

盛卿聽得不忍蹙眉。

正要安慰幾句,卻見江野那不苟言笑的暗衛不知從何處躍了出來,跪請道:“少主,不可多言。”

江野看著他,語氣平淡,卻不可違抗,道:“無妨,這位是夫人。”

說罷,盛卿和離梟皆是一驚。

然而離梟的接受速度卻快得驚人,還不等盛卿回過神來,他便行禮又不見了,只空留盛卿一人坐在原地發呆。

什麼?他剛才說什麼?夫人!

盛卿徹底從江野的故事裡清醒過來,立即轉頭糾正:“我還沒有答應你。”

江野也轉頭看她,聳了聳肩,“無妨,盛小姐聽完自然就會答應了。”

於是他接著道:“後來,那人為了招兵買馬籠絡各方權勢,又選了不少妃子入宮,其中大多都誕下了皇子,當時我母親身在冷宮,近乎廢人,而我也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因此,為了保護我,母后一把火燒了冷宮,讓跟隨自已多年的婢女帶我出宮逃難……”

講到這裡,就是再笨的人也能想明白了。

“所以……當年的婢女,也就是如今的江夫人,在帶你逃難的路途中遇見了東朔侯,便嫁給了他,你也因此進了江家,實則卻並不是江家的孩子……”盛卿補充,心中不由苦笑。

原來如此,原來大家都是喪家之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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