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宮喚羽罪行暴露，霧姬自盡，眾人陷入感傷
原本宮門眾人已經部署完畢，只是宮喚羽的出現卻是計劃之外的小插曲，宮子羽和宮尚角一致認為他在這個時候回來絕非偶然，幾人商議由宮尚角和宮遠徵先去探望宮喚羽，瞭解一下他假死的實情，宮子羽則悄悄回後山檢視無量流火的圖紙是否還在。
雖然有宮喚羽的指證，但霧姬夫人始終不肯開口，而宮喚羽還揹負殺害老執刃、欲殺同門手足宮紫商未遂的嫌疑，是以眾人並沒有對他的死而復生感到喜悅，反而有一種濃濃的擔憂。
宮喚羽的床榻前，醫師替他把完脈，說道：“身體已恢復了大半，正常飲食，適當進補，應該很快就能完全恢復，習武之人的身體本就強健一些，不過恕我直言，大公子現在所習的功法對身體的傷害極大，且都是不可逆的傷害，最好還是不要再修習了。”
宮喚羽敷衍地說道：“多謝，我知道了。”
宮尚角坐在床邊，他從進來之後就一直打量著宮喚羽，期間兩人也有一些交談，宮尚角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的感覺，死而復生的大哥讓他有一種陌生感，又或許是從前他一直隱藏著自已真實的本性。
宮喚羽打了個哈欠，懶懶道：“你還有什麼想問的？沒有的話我想休息一會，與其盤問我，你們還不如花點時間審問一下霧姬夫人，子羽弟弟與她感情深厚，但你我心裡其實很清楚，霧姬的身份恐怕沒有那麼清白。”
宮尚角有些疑惑，宮喚羽絕對有問題，霧姬夫人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幫手，要想假死並且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脫身，僅憑他一個人是無法實現的，但他為什麼篤定了霧姬不會出賣他？難道她有什麼把柄在他手上？……還是說他們真的想錯了，宮喚羽真的是無辜的？
這時，一個侍衛進來稟報說霧姬夫人自盡了。宮遠徵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他與宮尚角對視一眼，宮尚角面色微微凝重：“走，去看看。”
雖然他之前懷疑過霧姬夫人就是無鋒刺客無名，但這些年她對宮子羽的照顧他一直看在眼裡，這段時間他並未發現霧姬有謀害宮門的跡象，倒是暫時放下了對她的懷疑。
兩人很快來到霧姬夫人所住的蘭苑，要是宮子羽得知了這個訊息，不知道有多傷心！
宮尚角從侍衛手裡接過一紙遺書，上面訴說了霧姬夫人是如何設計在宮門外偶遇老執刃，並假意救他性命，讓他欠她的人情，又是怎樣受無鋒的命令，潛伏在宮門之中幾十年，她還在遺書裡認下了聯合鄭南衣謀害老執刃，後又囚禁宮喚羽的罪行，她說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無量流火，只是，事情已敗露她自覺無顏面對宮子羽，更對不起老執刃，因此她要親自到地下去向老執刃請罪去了。
“人怎麼樣了？”
“她傷在頸部，割破了喉嚨，現在說不出話了，這麼重的傷勢，恐怕已無力迴天。”
宮尚角長長地嘆了口氣。宮遠徵皺眉道：“她真是自殺嗎？”
幾個侍衛立時跪地拱手道：“請角公子、徵公子恕罪，是我們沒有看好她，沒想到她身上還藏有匕首……我們一直守在這裡，沒有看到其他人來過。”
宮尚角邊叮囑醫師：“想辦法先吊住她的命。”邊對宮遠徵道：“快去把子羽找回來，他一定想見到霧姬最後一面。”
宮子羽得到訊息趕回來時，霧姬夫人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她看著宮子羽泛紅的眼睛，眼裡也泛起淚光，她和蘭夫人情同姐妹，蘭夫人去世之後她一直把他當做自已的親生兒子來照顧。只是，她無鋒的身份註定了她不得善終。這麼多年來，她早已和外界失去聯絡，也不再為無鋒辦事，直到那一天，宮喚羽找到她，並用她宮門外家人的性命威脅她為他辦事……
宮子羽坐在廊下石階上，臉上戴著一張鬼臉面具，面具之下他早已淚流滿面。記得小時候爹爹跟他說，流淚是軟弱的表現，身為男子漢是不可以流淚的，但是如果實在忍不住想哭，戴上鬼面，就不會被其他人發現了。他一直是這樣做的。母親去世的時候，爹爹去世的時候，如今連陪伴他長大的霧姬夫人也離他而去了……
云為衫在他身後站了很久，後來又默默在他身邊坐下，她張開手臂想給他一個擁抱，宮子羽先一步將她緊緊摟住，沙啞的嗓音低低地說道：“阿雲，你不會離開我吧。”
云為衫下巴靠在他的肩頭，重複道：“不會，不會。”
宮尚角和宮遠徵站在不遠處默默看著兩人，宮尚角說道：“有些事情只有他自已去面對，現在宮門需要他，我相信他一定能很快振作起來。”
老執刃去世的時候他也說過類似的話，宮遠徵沒有說什麼，他側頭深深看了宮尚角一眼，發現他雖然看起來是在看宮子羽他們，實際上目光卻有些飄忽，似乎落在了很遠處，很遠處。
世上之事，幾回如意？從來都是遺憾居多。
待宮子羽平復好情緒，兄弟三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宮喚羽的房內空無一人，宮尚角幾人從門外走進來，宮子羽忙上前掀開被褥探了探溫度，是涼的，說明床上之人已離開多時。
宮尚角安撫道：“霧姬夫人自盡時我與遠徵弟弟正在和他交談，他沒有作案時間，更何況……”更何況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宮子羽有些低落道：“不是他動的手，但恐怕和他也脫不了關係。”
的確，按照他們的計劃，只是想測試一下宮喚羽的所作所為是否是為了無量流火，他們甚至沒來及審問霧姬夫人，但有人卻做賊心虛地先一步逼死了她。
正當宮尚角派人去尋找宮喚羽時，他卻自已回來了，宮喚羽臉上帶著笑意，配上他略顯陰騭的面容卻顯得有些不懷好意。
他懶懶道：“我不過是出去透透氣，大家這是幹什麼？”
宮子羽看著他說道：“無量流火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