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晚上的雨，整個城市像是被泡在水裡又被粗暴甩幹水分的模樣，不見清潔一新，沾染上的汙漬反而藉著水分牢牢依附上來。
天空也陰沉得不像話，遠遠的天光穿不透過厚的雲層，沒有風。
林肖皺著眉繞開地上的積水，臨到菜市口才看見上邊貼了關閉的字樣。
做飯做不成，吃現成的總行吧。林肖轉去那家餐館，餐館也沒開門，不僅沒開，整個街區爛糟糟的。
往日還算人丁興旺的街道，今天一個人也沒有。
林肖轉手在暗網頂著遊客賬號開了帖子：***，昨天誰趁著人多敲了老子！今天這鬼地方一個鬼都沒有，人都**的去哪了！
附帶街區圖片，懸賞30釋出，三分鐘後有人接單：都死了。
沒頭沒尾，林肖給了個差評申請退款，系統判定為有效投訴，金額原路退回。
林肖刪掉單子，登出賬號，等著論壇重新整理。很快，一則狗單主玩不起跑路的帖子刷了出來。
無視掉上面的問候語，林肖關注評論區。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這樣早晚得報應！
樓主回覆：閉嘴！
昨晚辛迪加出了那麼多事，你就想用三個字騙錢？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回覆：我******！
昨晚上有什麼事？我睡得死，什麼也沒聽著啊。
樓上的昨晚怕是真死了，老子隔了老遠都看到閃電誇誇往那邊劈。
可不是，那群瘋瘋癲癲的萬靈會也跑了，估計這雷是真有什麼驅邪避祟的能力……
我一直覺得那個女的神神叨叨，劈死了最好！
怕不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被她戳穿了吧，那娘們邪門得很，估計是幹情報的。
昨晚雷劈的不止一個地方吧，我在奇蘭廣場這邊都聽到雷聲了。
蠢貨，那是槍聲！
回覆：你**嘴巴乾淨點！說得跟真有這事似的，真當別人認不出你，你不就是個喪家犬，幹不過條子就躲起來了。
你！！！反正昨晚出的事絕不止一個，想激我？沒門！這個所謂的單主估計也是個釣魚帖，就等著看人吵起來套白飯吃！
看到這林肖退出賬號，已經被拆穿了，再聊估計也沒什麼有用的內容。
現在她得跑一趟奇蘭廣場了，那邊還正巧是紅隼的俱樂部的方向，順手拿個情報。
興許這個地方真的和她犯衝，林肖又跑了個空，俱樂部沒開門，事事不順心。
林肖痛定思痛，求人不如求已。
“哥們，打聽個事兒，昨晚這出什麼事了？”
新換的刀非常好用，吹毛短髮殺人不見血，挨一下面板，一道細細的血痕已經出現。
被選中的倒黴蛋聽著耳邊明顯被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只覺自已倒黴，順便怒罵這人的無恥，大早上砸他家玻璃，還倒垃圾。
“我說我說，大哥大姐老闆別動手。”
“不要說假話，昨晚不止你一個人看到了，說假話沒好處。”
“昨晚，不不不，凌晨一點，我聽到那邊的俱樂部有動靜。像是在打砸的，還有慘叫聲大概吵到了兩點。”
“繼續。”
“應該是兩點來鍾，條子的車就來了，直接撞開了大門，後來……後來，就是槍聲，對對對，那兩個條子帶了不少槍，後邊就沒動靜了。”
“你沒出去看？”
“哎喲，老闆，我就是個躲債的，躲人還來不及呢！”
“再好好想想。”
“這，這還有什麼沒，沒說的，老闆別動手！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林肖鬆了分力，血珠從刀上滾落到樓梯。
“對了對了，那個槍聲特別奇怪，一般條子能開槍都是直接突突了，那個槍聲就響了三下！”
“你確定是槍聲？”
“確定確定，那個口徑的型號我聽過沒八回也有六回，跟打雷大差不差的。”
“剛才的事……”
“我懂我懂，我昨晚喝多了，一覺睡到正午，什麼都沒看見。”
識時務，在這個上有政權下有天災，狂厄圍困的時代，識時務是這些人為數不多的美德。
這樣一算，在她的周圍好像都是不識時務的，比如肖恩和諾曼。萊格特算不算？應該也算一個。
林肖敲暈倒黴蛋，隨手扔進屋子，非常有美德地關上門。
現在她要去治安局探一探路，如果那兩個被吊上的人沒死，八成是送進新城醫院。
去新城乾點什麼好呢？林肖想了半天，發現沒什麼熟人，只有一個心理醫生可以去拜訪。
那就去看看心理醫生，下次回辛迪加，就不用偽裝了，躲躲藏藏的太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