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袖見地上的楚川睡的昏沉,眉頭緊蹙,可想他定是不好受。

他俊朗的臉頰已經燒的泛紅,只怕再這麼下去恐會燒壞,若他無故出事,她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怎麼跟那幫朝臣解釋。

思索過後容袖便走出了山洞,外面的積雪還未化去,乾淨潔白,她扯了張不知名的大葉子裝了一些帶進了山洞之中。

她雙手捧著裝了雪的葉子,放在還未燃燒殆盡的火堆上,讓雪花就著火溫慢慢融化。

溫度上升葉子上的白雪很快化成了水,她將葉子摺好以防止雪水流淌出來,小心拿著來到楚川身旁。

她空出一隻手將楚川拉起,讓他的頭靠在自已身上,他個子高又健碩,容袖每次扶他都很是費勁。

“楚川,楚川。”

她輕聲喚兩聲,後者只是皺著眉頭不耐煩地在她肩上扭動幾下。

他輕淺的呼吸蕩在頸項處,容袖感到一絲錯愕,隨後又喚了聲。

“楚川,你可要喝水。”

楚川依舊沒有任何回應,就這麼靠在她肩上。

容袖再忍不得,一隻手扣住他的下頜,隨後將葉子中裝著的雪水盡數灌進他的口中。

雪水湧入嘴裡流入喉間,楚川被嗆得直咳嗽,悠悠轉醒。

容袖伸手扶著他的雙肩讓他自已坐穩,不要總靠著她。

楚川迷迷糊糊間看到容袖在眼前,抬手揉了下眉心,再睜眼看,確認眼前的人確實是她。

“朕覺得好熱。”

容袖嘆了口氣:“你發燒了,才會感到熱。”

她語氣輕輕的,落入耳中軟軟綿綿,似一灘清泉。

楚川四肢百骸都使不出力,一根手指頭也不願動,就想躺著休息,偏生這山洞裡沒一處好睡的。

他看了眼容袖,隨之緩倒下去將頭枕在了她的腿上,舒服地合上了雙眼。

容袖很是不滿他的作風,伸手推了推他,想要抽回自已的腿卻無濟於事,恨不得給他一耳光。

洞外寒風呼嘯,灌進山洞之中,是鑽入骨髓的冷。容袖搓著冰涼的雙手,冷到哆嗦。

“你辦賞梅宴是故意讓丞相拿婚姻之事來針對我的?”

她若是有安於現狀的心思,早就找個合適的郎君嫁了,也好讓自已有個依靠。

總是有人拿她是女人家的身份來說道,歸根結底,不過是不想對她這女流之輩俯首稱臣,想方設法地剝奪她的權勢。

楚川眼眸未睜,深深吸了口氣。昨晚誰都沒有睡好,他也是。洞外傳來的光亮,照映在他丰神俊逸的面容上,掩不去滿臉的疲憊。

“朕沒那麼蠢,用這事去刁難你。”

別人或許不瞭解,可他與容袖明爭暗鬥這許久,已然清楚她的脾氣,她是寒天大雪下的紅梅,屹立在寒風之中,不屈不撓。

她是金枝玉葉,但不是嬌花,不是誰都可以隨意摘取的。

容袖不解:“那你辦什麼賞梅宴。”

她可不覺得楚川無故會有賞梅的興致,特意邀請她賞梅,沒有目的,她不信。

楚川睜開了雙眸,他眼中空空蕩蕩,就這麼面無表情地看著洞頂,突然想起容袖昨晚對他說的話,他們永遠都不會是同一條路上的人。

他撐起了身,二人對坐相視,各懷心思。

容袖不知他在想什麼,也不想再開口說話。楚川看向她頭上簪著的白玉簪子,微光照耀下,雖然素雅,卻那麼的白淨無瑕。

突然想辦賞梅宴,是無意知道她喜歡梅花,而這個時候的待霜梅園的梅花開的正好。

似乎他不該這麼做,因此還加深了他們之間的誤會。

他移開目光,看向一旁:“以後都不會辦了。”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要辦宴席,也會是最後一次。

山洞之外似有談話之聲,二人知曉定是容溪帶人前來了。

容溪腳底生風般朝容袖跑了過來,她依舊穿著昨夜的衣裳,可見匆匆趕過來,並沒有空出時間來收拾。

“皇兄。”

楚禾見楚川受傷,忙上前去檢視,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慢慢朝洞外走去,對於容袖他看都沒看一眼。

容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卻見自已漂亮的衣裙此刻髒亂不堪,實在沒法看。

容溪給她帶了乾淨的狐皮裘衣,忙給她披上,容袖瞬間感覺身上暖和了不少。

趕回公主府時已到午間,辛夷見她和容溪一身髒亂,也不知她們怎麼會弄成這番模樣。

“浴池中備了熱水,奴婢這就去為公主和郡主準備乾淨的衣裳來。”

容袖與容溪前去公主府裡的浴池沐浴,洗去滿身的汙穢。

兩人泡了許久身體才逐漸轉暖。容袖靠在水池邊,閉目養神,享受池水的浸泡。

容溪劃到容袖身邊,如一隻乖巧的玉兔般可愛,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容袖。

容袖睜開眼看著她:“怎麼了。”

她眨了下眼睛:“我不知道怎麼才能把他從我的心裡趕走,即使這樣我還是很想他。”

容袖心疼地撫了撫她的面頰,她今年也十六了,情竇初開的年紀,哪是別人能輕易撩撥的。

容溪是容家手心裡的明珠,被捧著長大,無憂無慮,呼風喚雨,可傾心之人卻對她不屑一顧。

“情感之事不可強求,放不下就留在心底吧。溪兒,你不能再為任何人動搖你自已,倘若他們真心喜歡你,就不會因為你的缺點而討厭你,你做好自已就可以。”

容袖苦口婆心,希望容溪當真能記在心裡,不要再放下自尊去討好他人。

容溪埋低著頭,她羨慕容袖能有如此豁達的心胸,也恨自已優柔寡斷,拿得起放不下。

兩人快一整天沒進食了,這剛沐浴完出來餓的飢腸轆轆,見辛夷已經備下膳食,看著就垂涎三尺。

容袖與容溪對坐而食,吃的很是歡喜,她還沒吃上幾口,耳邊就隱約聽到一縷熟悉的琴音。

她停下了動作傾聽,瞳孔中現出了亮光。

容溪也聽到了:“好像什麼人在彈琴。”

容袖不再猶豫,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站起身就奔出了煙雨閣,容溪與辛夷互相對視一眼,很是不解。

來到晉離的院子外,琴聲更加明顯,縷縷玄音環繞耳邊,舒緩如流泉。

她按捺不住的心跳加速,抬步徑直走向屋內。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坐於琴幾之後,墨髮飄逸如雲,白衣拂動,宛若不染凡塵的仙人。

琴音自他的指尖流淌而出,聲聲揉進她的心底。

晉離停下了手,琴音戛然而止,他抬頭看向容袖,唇邊帶著柔和的笑意,如酒香沁入鼻息,讓人留戀。

“晉離。”

他站起了身,緩步朝立在前方的容袖而去。見到他的這一刻,心裡的不安與委屈,似乎都已然拋去了九霄雲外。

他開啟雙臂,容袖驀然撲進他的懷中,他身上獨有的藥香是那麼的讓她安心。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晉離緊緊將她攬入懷中,撫摸她身後的秀髮,沉著聲音道:“剛剛。”

他已然知道容袖發生的所有事,回來後本想去尋她,辛夷說她在沐浴,便先回了自已的聽雨軒中。

容袖從他懷中抬起頭,久久看著他俊雅的面容。

“我很想你。”

她不是什麼彎彎繞繞之人,這一點倒是和容溪很像,凡事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但她不會害怕得不到,也不會糾結他對自已有幾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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