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川盯了柳長風一眼,柳長風面色淡然正欲行禮,他又快步離開了,後者獨自在原地疑惑。

容袖自覺體力甚好,此刻竟追不上一個小姑娘。

她在宴會上喝了許多酒,這一累著忽感腹中翻江倒海,有什麼東西要湧出來,只得扶著身邊的梅花樹幹嘔。

楚川跟了上來,見容袖這副模樣,眉頭都縮成了一團。

“你在這等著吧,朕去叫人跟上她。”

容袖吐了半天也吐不出來,拍了拍胸口緩緩氣。抬眼看去見容溪跑的更遠了,又欲追上,卻被楚川拉住。

“雪天路滑,你喝了酒,別追了。”

容袖將他一把甩開:“我管不了那麼多了,陛下自已回去吧,我去找她。”

二人還未商議好,就見容溪在遠處駕馬飛奔而去,容袖急得腳下生風,也忙去馬棚裡駕馬跟上。

楚川無奈,此刻去叫人也只是耽誤時間,索性也在馬棚裡隨意牽了一匹馬,翻身上馬去追。

容溪也沒有目的,只是手揚馬鞭,隨馬御風飛馳。

“容溪,快停下。”

任由容袖在身後喊的身心力衰,她依舊沒有任何回應,也沒有要停下馬的意思。

馬駕的很快,雪花砸在臉上竟有幾分疼痛,容袖更越發擔憂容溪的安全了。

眼看容溪進了叢林深處,她的心不由揪起,這寒天雪夜,叢林中就是虎穴狼巢,兇險十分。

容袖也顧不得其他,駕馬跟上。林間植被茂密林木亂生,駕馬並不好行。

夜間昏暗容溪的身影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林子裡枯枝交錯,無法再繼續騎馬前行,容袖只好下了馬,巡視四周。

楚川這時也跟了上來,踱到她的身邊,見她渾身已被雨雪打溼,秀髮上甚至凝出了霜,也不知道說她什麼好。

“她應當在附近,你別急。”

容袖很驚訝他會跟上來,可此刻也不想去糾結這個。她看著地上馬匹踏出來的腳印,不知疲憊地朝前尋去。

“救命啊。”

一聲呼救劃破夜空,容溪癱軟在泥地上縮成一團,幾匹惡狼正朝著她慢慢靠近,容溪已然嚇的泣不成聲。

容袖趕來見狀心下驟然縮緊,忙飛身上前一把將容溪摟在懷裡,滾到了一邊。

“溪兒,別怕,姐姐來了。”

容溪哭成了淚人,忙抓著容袖的手直直髮抖。

“姐姐。”

那幾匹惡狼此刻眼中泛綠光,向天長嘯,似乎在慶賀又有食物過來。

眼看狼群越來越靠近,容袖也怕會成它們的腹中餐,卻只能鎮定面對,她若驚慌,只會嚇壞容溪。

一匹惡狼張著血盆大口就咬了過來,容袖忙抱著容溪避開,險險躲了過去。

眼前此刻也多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楚川手中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立在她們身前,如巋然不動的大山。

惡狼似乎因為他的到來而燃起了怒火,突然蜂擁而至,一起朝幾人撲了過來。

楚川武力驚人身手利索,那把短小的匕首在他手上如長槍利劍般狠厲,面對眼前吃人的狼群,他毫無退縮之意。

容袖將容溪從地上扶起,抱著她的腰身飛身而去,帶著她落在一棵高大的樹上,找了個位置讓她坐下扶好。

“扶好了,聽到沒有。”

容溪雖害怕,手也還顫抖,可也儘量控制住,朝容袖點點頭。

容袖沒時間多耽擱,隨之躍下了樹枝,順手從地上撿起一根如手臂般粗大的木棍,快步上前去幫楚川。

楚川見她沒有棄自已而逃,心裡也算得了安慰,下手都更利索了幾分。

容袖手裡的木棍作用不大,只能是防守,只要見有哪隻狼作勢要攻擊,她就立即將其逼退,剩餘的就交給楚川。

不多時,惡狼倒下的越來越多,最後全軍覆滅。兩人都累的不輕癱坐在了地上。

容袖丟了手中的木棍,與楚川背靠著背休息。想不到他們竟也會有互相伸出援手的時候。

在此之前,二人都巴不得對方莫名其妙地死去才好,免得自已動手,今日卻不惜性命去救對方。

楚川感覺靠在自已背後的女人此刻虛弱無比,似是累的不輕。

“你怎麼不跑。”

方才她帶著容溪離開,分明是有機會逃走的,可還是折了回來幫他。

容袖聽著身後之人淺淺喘氣,知道他也疲憊不堪。

“你不也沒跑嗎?”

她也沒想到楚川竟會做到這一步,這些惡狼或許威脅不到他,可一旦失手,後果也是不堪設想,為此丟了性命也不無可能。

他們靠著彼此,聽著彼此慌亂的心跳聲越來越平靜,隨之放鬆了警惕。

躺在不遠處的一頭惡狼此刻悄悄睜開了發綠的雙眼,緊緊盯著前方的容袖,

突然,它躍身而去,猛地朝容袖撲去。

容袖已然放下防備,不知這些狼還會有攻擊性,想要避開卻為時已晚。

本以為會被狠狠咬上一口,本能地閉上了眼睛,可所害怕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再睜眼時看到的是楚川寬闊的後背。

那匹惡狼緊咬著他的左肩,鋒利的牙齒咬穿他的錦袍,刺進他的血肉之中,任由楚川如何掙扎,它始終咬著不放。

容袖慌忙撿起被棄在一旁的匕首,雙手用力握著,隨後她利落乾脆地將匕首插入那惡狼的後頸。

那惡狼的鮮血立即噴湧而出,染上她的臉頰。

只見那畜牲掙扎片刻,隨後逐漸失去了動力,最後完全失去生機,可身體依舊掛在楚川的身體上。

容袖又丟了匕首,伸手將那惡狼的上下頜掰開,把楚川的肩膀解救出來。

楚川疼得面目幾乎猙獰,汗如雨下。

容袖看他傷的不輕,只得伸手將他扶起來,他身形實在高大,容袖只能將他的手臂架在自已身上,領著他離開。

“此地過於兇險,恐再有狼群過來,我們先離開。”

來到安置容溪的那棵大樹下,容袖讓楚川靠著大樹休息,自已則是飛身上樹將容溪帶了下來。

“姐姐,陛下他受傷了。”

“沒事,你同我一起扶著陛下,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這裡不安全。”

容溪架著楚川的另一隻手臂,三人舉步艱難地在林中轉悠。

離天亮還有些時辰,此刻林中昏暗他們又不熟悉地形,也分不清西北,就這麼漫無目的地走著。

前方不遠處出現一方山洞,三人便走了進去。

外面本就漆黑,洞裡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好在裡面可以遮風避雨,讓她們也好受些。

楚川沉著聲道:“我帶了火摺子,在身前。”

容袖也不問他怎麼會隨身帶著那個東西,想到他受傷不方便就自已伸手探進了他的衣服裡。

她的手在他胸前亂摸索,只覺得他胸膛如石頭一般的硬。楚川被她撫的有些上火,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阻止。

摸了半天她總算是找到了火摺子,忙將其開啟吹然,洞裡瞬間升起亮光。

洞內寬闊無比,猶如一間巨大的密室。容袖和容溪扶著楚川坐在一處平坦的地面,讓他背靠著石壁休息,三人累癱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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