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護國公府,秋月為楚子鶯化上精緻的妝容,穿戴好太皇太后的那套鳳冠霞帔,這是當年太上皇還是皇子時,為迎娶太皇太后而定製,整套禮服價值連城,在當時盛傳一時。緋紅如霞的綢緞用七彩珍寶鑲成一朵朵惟妙惟肖的鳶尾花,長及曳地的裙襬繡著七根栩栩如生的金色鳳凰羽毛,每根羽毛的鳳尾眼都嵌著一顆雞蛋大小的橢圓形翡翠,鳳冠上綴滿珍珠和玉石,頭冠金流蘇垂落至肩,把楚子鶯原本清冷的氣質襯托得雍容華貴、端莊典雅。

遠處禮樂聲越來越近,秋月滿眼心疼地看著楚子鶯,昨日冊封慶典,楚子鶯就一直待在後院,時而撫琴、時而凝思,今日見她一臉疲憊,昨夜定是輾轉反側、夜不能寐。“郡主,喜輦在外面候著呢。”

“走吧。”楚子鶯平靜地說道。

秋月扶楚子鶯坐進喜輦,雲管家、莫蘭默默地跟在喜輦兩側。

此刻,六王府張燈結綵,一團喜氣。楚雲翔身穿大紅玄端禮服站在王府門口,聽到不遠處傳來禮樂,循聲望去,一支長長的送親隊伍簇擁著一座華貴的喜輦,浩浩蕩蕩地往王府走來,領頭的正是右宰相王簌。不一會,喜輦在王府門口停下,身穿金絲禮服的王如妍緩緩走下喜輦。

楚雲翔正想上前迎接,這時王府另一頭的喜輦徐徐而來,他拘謹地佇在原地,未待喜輦停下,便迫不及待上前,猶豫片刻後輕輕揭開紗帳,看見楚子鶯一身紅妝端坐轎內,心中雀躍不已。右宰相見狀十分不滿,正要發難,看見楚子鶯身上的禮服,只好作罷。

楚雲翔小心翼翼地將楚子鶯扶下喜輦,手握牽紅,一頭牽著楚子鶯,一頭牽著王如妍,準備入府儀式。

因楚雲非立妃未滿三日,不宜出席,婚禮由兩位太后主持。此刻,逸皇太后和萱皇太后盛裝打扮,正襟危坐於王府殿上。司儀宣佈儀式開始,三人伴隨著喜慶的禮樂緩緩步入王府。楚子鶯一踏入殿內便驚豔四方,年長的官員認出她身上穿著的禮服,立即下跪行禮,眾人見狀紛紛叩拜。楚子鶯抬手示意免禮,躬身向兩位太后行作揖禮,太后起身回禮後,儀式才繼續進行。先是楚雲翔、楚子鶯舉行了隆重的拜堂儀式,接著由禮部官員為王妃、側王妃舉行冊封儀式,整個場面盛大而壯觀。

夜晚,楚雲翔推開楚子鶯的房門。

“王爺是否走錯地方了?”房內響起楚子鶯冷冷的聲音。

“沒走錯。”

“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放心吧,子鶯,我會遵守約定。你是我的王妃,今晚我必須待在這裡。”

楚子鶯長舒口氣,懸了一晚的心總算放下來,見楚雲翔和衣躺在榻上,心中有些愧疚:“側王妃此刻怕是還未入眠。”

楚雲翔不語,心中倍感無奈。他向來視王如妍為妹妹,並無男女之情,奈何母后和右宰相不停施壓,王如妍更是非他不嫁,為了順利迎娶楚子鶯,唯有答應納王如妍為側王妃。

王如妍在新房等候至三更,知道楚雲翔不會來了,憋了一日的滿腹委屈瞬間決堤,她邊落淚邊脫下金絲服。十六歲那年第一次見到楚雲翔便已深深淪陷,為了見他,她經常藉著找楚蓓郡主的機會出入王府,就算他對她態度漠然也毫不在意。上次聽聞楚雲翔要娶子鶯郡主,知道做六王妃無望,只好退而求其次,委身做他的側妃。她相信只要能嫁入王府,就有機會可以得到楚雲翔的垂愛。今日本以為穿上金絲服可以豔壓全場,誰知楚子鶯一出場便令她黯然失色,一想到這,不禁心中嫉妒無比,充滿了怨恨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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