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好想你
蘇朵乖乖坐在那裡,看著大家嬉笑打鬧,好像一下子又回到高二那年。
當年她走得突然,沒來得及和任何人好好說聲再見,何慕手術後的那半年,蘇朵的精神都是高度緊繃的。
所以她一到晚上就是睡睡醒醒,醒醒睡睡的狀態。
她有時候會緊張兮兮的去看熟睡的何慕還有沒有呼吸。
平靜下來時,她腦子有時候會變得很懵,不受控制的想蕭墨,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會想他。
因為平時清醒時,她是會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的。
“喝這個行嗎?果酒,度數很低。”
蘇朵側頭,接過王洋遞過來的酒杯,點了點頭,“可以。”
蕭墨愣了下,而後勾唇輕笑了下。
“你弟還沒回來嗎?”這裡面的幾個人,王洋和蘇朵算是相熟的。
蘇朵抿了一口果酒,挺甜的,“嗯,他得六七月份才能回國。”
“他畢業回國內工作?”王洋看了看蘇朵,又看看蕭墨,眼神一直在兩人身上週旋。
“不是,他回來繼續讀研究生。”
“看來學霸到了國外,依舊是學霸啊。”王洋“嘖”了一聲,語氣有些說不出的調侃。
蘇朵只是笑笑,沒有吱聲。
“這幾年,你沒交個男朋友?”王洋摸出煙盒,抽出一支夾在指尖,煙癮犯了。
“王洋!”蕭墨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
說不清是因為他提的問題,還是因為他打算抽菸的動作。
“沒有,太忙了。”蘇朵微微笑了笑,眼神坦誠。
“走了。”蕭墨垂著頭,漆黑的眼眸盯著蘇朵。
“哦,好。”挺晚的了,也確實該走了。
“你也是,問的那是什麼破問題。”楚辭視線平靜的看著走遠的兩人。
王洋不耐煩的“嘁”了聲,“我就是替墨哥不值,這都多少年了,還不清不楚的。”
“感情的事,誰又說的清。”
夜晚的風總是不聽話,
凜冽的灌堂風在清冷的街道橫衝直撞,
“冷不冷?”蕭墨看著小姑娘的頭髮被風吹得凌亂。
蘇朵搖搖頭,“沒事,走走吧,空氣挺好的。”
蕭墨剛才也喝了酒,蘇朵想著他也不能開車了,走一走,挺好的。
三月的香樟樹,被微風一帶,清雅的香氣飄散開來。
蕭墨的步子很大,他的一步能抵蘇朵的兩步。
小姑娘步子很急,他低著眸,輕輕勾了勾嘴角,隨後故意放慢速度,配合著蘇朵的。
兩個人的影子在路燈下糾纏,拉的很長。
“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蕭墨揚著眉,看著離酒吧不遠的那家川菜館還在營業,以前蕭墨帶蘇朵去吃過,味道還不錯。
“好啊。”好像是有點餓了。
沒想到到店裡人還挺多的,
上菜速度有點慢,蘇朵無聊的看著桌子上的沙漏發呆。
蕭墨明目張膽的盯著小姑娘看,昏黃的燈光打在蘇朵清純柔和的臉上,恬靜又美好。
“我去下洗手間。”蘇朵剛想起身,被蕭墨一把護在身下。
她被蕭墨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傻了,只聽到身後女生慌張且驚恐的“啊”聲,持續了很久。
鄰桌的男士應該是喝多了,身形搖晃,沒注意到身後的服務員,
服務員一躲閃,
滾燙的水煮肉片直接朝著蘇朵的方向撒了過來。
“先、先生,您沒事吧?”服務員的聲音帶著哭腔。
這時的蘇朵才聽到蕭墨髮出輕微“嘶”地聲音。
她直起身,看到蕭墨右邊肩膀到胳膊都被淋上了水煮肉片的湯汁,油漬浸了一大片。
“蕭墨。”她伸手就要去碰他的胳膊。
蕭墨往回一扯,躲開了,輕聲說道,“沒事。”
雖然穿著厚一點的襯衣,但整個胳膊還是感覺火辣辣的疼。
喝醉的男士也被瞬間嚇清醒了,“兄弟,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用,抹點燙傷膏就行了,衣服厚。”
“真沒事嗎?我們還是去醫院吧。”蘇朵已經快哭了,這麼燙,怎麼會沒事。
“不用,我先去趟洗手間。”他隨手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
進了衛生間,蕭墨直接把貼身的襯衣脫了,側面對著鏡子,能看到肩膀處通紅一片,起了一些小水泡,確實是燙傷了。
他把髒了的襯衣扔進了垃圾桶,直接披上了外套。
衣服內襯擦著傷口,疼的他倒吸一口氣。
“怎麼樣。”蘇朵著急的直接挽上蕭墨的手臂,她一直等在洗手間門口。
“都說了沒事。”蕭墨忍著疼,笑著對蘇朵說,“先吃飯吧。”
蘇朵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不了,我們先回家吧,回去給你擦藥。”
店家很是抱歉,第一時間在旁邊藥店買了燙傷膏,還把飯菜幫他們打包好,並且給了他們一些餐券。
遇到這麼好說話的客人,真的是萬幸。
到家門口時,蕭墨在衣兜裡掏了半天。
左手開門不是很靈活,蘇朵搶過他手裡的鑰匙,開啟門。
“你要進來?”蕭墨低磁的聲線輕笑著。
“這時候你還開玩笑,不疼嗎?我得給你抹藥啊,不方便的話,你也可以來我家。”蘇朵有些生氣,都什麼時候了,這人還一副不正經的樣子。
蕭墨勾勾唇,含糊不清的說了聲“方便”。
大衣脫下來時,有些水泡被擦破了,流出透明的組織液。
蕭墨疼的神經一緊。
他光著上身,自己都有些彆扭,倒是蘇朵,好像完全忘了男女有別。
她全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蕭墨的肩膀和胳膊上,紅彤彤的一片,部分破潰的水泡看起來觸目驚心。
蘇朵抿著唇,眼圈變得有些發燙,一股澀意湧上鼻腔,眼淚開始不受控的往下流,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哭屁啊?”蕭墨轉過身,就看到小姑娘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
被他一兇,蘇朵哭的更大聲了,“對不起。”
“好好好,我錯了,別哭了,我不該大聲說話的,我真沒事。”蕭墨伸出左手,輕輕的幫蘇朵擦著眼淚。
蘇朵吸吸鼻子,開啟燙傷膏,“那我給你輕點擦,疼的話你就說話。”
“嗯。”蘇朵一哭,蕭墨就心軟,從高二那年開始,這個定律就沒變過。
小姑娘手指輕輕的擦藥,邊擦邊幫他吹吹,這股風在蕭墨的胸腔裡橫衝直撞,他隱忍的按了按眉心。
“疼嗎?”
怎麼可能不疼,蕭墨感覺整塊面板都像撕扯著一般。
他咬咬牙,“沒事,皮糙肉厚的。”
人會說謊,肌肉和神經不會,蘇朵每碰他一下,蕭墨的身體都會不自覺的收縮一下。
她心疼的不行,手都在抖。
蕭墨扭過身子,左手掐住她的手腕,“抖什麼?”
蘇朵的眼眶裡還噙著淚。
她無聲地搖搖頭。
“心疼老子?”
嗯,怎麼可能不心疼,她那麼喜歡他,即使分開了那麼多年,再見到,她依然還是會心跳不止。
“蘇朵。”蕭墨俯下身子時,蘇朵沒有拒絕,“欠我的,得還回來。”
蜻蜓點水般的吻落下,她呆呆地忘記了閉眼睛。
“朵朵。”蕭墨輕輕蹭了蹭她的鼻尖,“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