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門當戶對
本打算離開的蕭墨，在聽到樓上的叫罵聲時，停住了腳步。
他坐在長椅上，手裡把玩著打火機，一閃一閃的火星，讓這個夜晚顯得更加漫長。
歇斯底里的叫罵聲和沈淑娟的如出一轍，她的樣子像錄影機畫面一樣，一幀一幀地出現在他眼前，簫墨只感覺後背一陣發緊。
“蕭墨？”
這是蘇朵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女孩的樣子慢慢聚焦。
女孩兒聲音清澈，眼神乾淨，有那麼一瞬間，她讓他覺得，這個世界，也許還是有美好存在的。
他看了看蘇朵，又瞥見她身後的何慕。
涼涼道：“離家出走？私、奔？”
誰私奔，你全家才私奔！
蕭墨看著大包小包的二人，調侃地笑了笑。
蘇朵有些後悔，自己太沖動了，這麼晚了，她和何慕確實沒地方住，去酒店又太貴了，應該明天早上再走的。
“無家可歸？”
蕭墨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稀裡糊塗答應他們住了進來。
他沒問蘇朵到底發生了什麼，他這個人，從來不喜歡窺探別人的隱私。
還好房子夠大，三個人，正好一人一間臥室。
清冷的房間突然有了人氣，感覺還不錯。
三個人睡下的時候已經凌晨，還好第二天是週末，不用早起。
蕭墨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老宅那邊的電話。
“爺爺。”沒睡醒，蕭墨嗓音有些發啞。
“阿墨，晚上家庭聚餐，下午過來陪爺爺下盤棋啊。”老爺子聲音很是慈祥。
簫墨簡單的說了“好。”
換了身衣服，走進客廳。
何慕已經開始刷數學題了。
蘇朵在廚房刷碗。
“醒了？我做了早餐，你去吃點，對了，我看你冰箱裡什麼也沒有，就買了點雞蛋，蔬菜，你以後可以自己做著吃。”
這麼多年，他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反正也沒人管他。
昨晚沒怎麼吃東西，現在確實有些餓了，蕭墨挖了一勺粥，放進嘴裡，還挺好吃。
“今天住哪兒？”蕭墨沒有抬眼，繼續吃著。
“哦，我一會去中介問一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
“找到房子前，先住這裡吧。”蕭墨把一串備用鑰匙推到蘇朵面前。
何慕抬眼，看了看蕭墨，這貨怕不是看上她姐了吧！
“謝謝……我會盡快找的！”
蕭墨到達老宅的時候，客廳已經坐滿了人。
“小少爺，您來了，老爺子在書房呢。”
管家弓著腰，和蕭墨說著話，他很喜歡蕭墨，小少爺雖然脾氣不太好，但是是個好孩子。
“阿墨來了？”蕭時松正在客廳看報紙，和大部分中年男人一樣，有些發福，還有啤酒肚。
這讓沈淑娟更加看不慣他，沈淑娟對形象的要求近乎偏執。
“嗯。”蕭墨已經很久沒有喊過爸媽，最簡單的稱謂他卻最難以啟齒。
蕭時松沒有打過蕭墨，但他好像也沒愛過，他放任沈淑娟，任她對蕭墨造成傷害，所以，他覺得自己的父母真是最般配的一對，一對變態。
“連爸媽都不知道喊，沒有家教。”沈淑娟一出口，就能狠狠踩中蕭墨的心窩。
“我連家都沒有，當然不會有家教了。”
蕭墨臉色極差，他連一個眼神都不想分給他們，多看一眼他都覺得噁心。
“二哥，你來啦？走，去爺爺屋。”蕭如玉是三叔家的孩子，也算是和他比較親近的妹妹，比他小2歲。
除了他們倆，他們還有一個大哥，是大姑家的，比蕭墨大三歲，在國外留學。
大姑是低嫁，大姑父家庭條件一般，當初老爺子覺得，反正兩個兒子傍身，所以女兒喜歡，他也就同意了。
為了讓自己的兒子在蕭家有一席之地，大姑讓兒子隨了蕭姓，大姑父覺得虧欠，也就同意了。
但即使這樣，老爺子還是更加偏愛蕭墨，在他眼裡，蕭墨就是蕭家的獨枝，就是這個枝，不太好管。
“爺爺。”兄妹二人進書房和爺爺打了招呼。
老爺子七十多了，身子骨依舊硬朗，一個人在書房揮墨。
“二哥，你和爺爺先聊，我去給你拿喝的。”蕭如玉雖然年齡小，但是很有眼力見兒，是個伶俐的小丫頭。
老爺子看這個孫子，滿眼都是自豪，“下盤棋？”
“好。”簫墨坐好，開始擺棋盤。
“阿墨，爺爺聽說，你最近又換女朋友了？”
聽說？
爺爺的眼線一向多，簫墨見怪不怪。
蕭墨低著頭，看著棋面，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嗯，我不一直這樣嗎爺爺，不喜歡了就換個唄。”
“你現在大了，爺爺還是要囑咐你，不要擦槍走火搞出些不必要的麻煩，千萬別忘了爺爺和你說的。”
他怎麼會忘，家族產業，要麼屈服於它，享受物質帶來的滿足，別談感情，要麼就不屑於它，只談感情，無視物質的誘惑。
“嗯，記得。”
“在外面怎麼玩爺爺都不管你，只要不犯法，有女朋友也正常，你這個年齡，正好是談朋友的時候，但是你得明白，你以後的結婚物件要門當戶對，所以別玩的太過。”
門當戶對？
直接說包辦婚姻不是更好。
蕭墨不說話了，他明白爺爺的意思，玩玩兒可以，別弄真感情，是不是就是和他爸那樣？
“爺爺，二哥，吃飯啦。”
蕭如玉推開書房門，探進半個身子，甜甜地笑。
“蕭墨現在是高二了吧？”
“嗯。”
“時間可真快，再過幾年，蕭墨也得接班了。”
“還早，三叔。”
蕭墨明白，這個家所有人都各懷鬼胎，親情在他們這樣的家庭，顯得格外可笑。
三叔家只有一個女兒，他拉攏蕭墨也是可以理解的。
“三弟，你這話說的還太早吧，這都才多大。”大姑明顯對蕭墨接班這話有意見，她還想著老爺子能高看一眼自己的兒子呢。
“大姑，我大哥什麼時候回來？”蕭如玉看大姑這態度，機靈的馬上轉移話題。
氣氛一下子果然緩和很多。
小姑娘真的很聰明，簫墨也喜歡這個妹妹，所以對三叔家，他的態度也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