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地又好笑又心酸地看著小阿昊:“你還小,有很多很多事都不知道都不懂.”

“你若是懂,你得問,你不問,別人又怎麼知道你不懂?”

“你這麼聰明的小娃崽不問,族人們就以為你懂,這樣你就錯過了學東西的好時機.”

“以後不懂的就問,別害怕別人笑話你,知道嗎?”

“待到別人回答不了你的問題時,你就是最聰明的娃崽.”

“但也不要什麼都問,更不要一直追著問.”

“你要明白,若是別人能回答他一定會回答.”

“他回答不出來,你若一直追著問,會讓別人討厭你.”

“再一直追著問,那就變成你欺負別人,要懂得適可而止,懂嗎?”

阿地這次說的話都是真心話,也是真的為了小阿昊好。

小阿昊認真看著,聽著,恍然大悟:“原來就算是長的差不多,也是不同的東西,叫法也應該不一樣.”

他們站在洞口三米左右,能清晰聞到野獸腥臭的味道。

阿地微鬆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好在他跟阿瑟學過這些,不然還真回答不出來。

一邊認真記阿地說的樹名,一邊把他看到的都裝入他的小腦袋瓜裡。

小阿昊還想再問,看到阿地抬頭朝前方望去,他便收了聲。

“那我們的腳也是這種叫法嗎?”

阿地牽起他的手,跟上阿瑟和夜風,小聲告訴他這是什麼樹,那是什麼樹。

這山頂的洞也沒有個門什麼之類的,所以野獸的洞口,蕭瑟和夜風看的一清二楚。

蕭瑟和夜風聽到阿地教小阿昊認樹的話,相視一笑。

明明是個聰明的娃崽,明明有阿耶阿姆,卻讓自己活成了笑話。

扭頭望過去,看到阿瑟和夜風,手牽手往上走。

小阿昊第一次看到樹木,好奇不已。

“不是.”

阿地指著鞋子,比劃著五趾的方位回答他,“這是大腳趾,二腳趾,三腳趾,次小趾,小腳趾.”

嗯,對,沒學好的娃崽就是反派娃崽,黑心娃崽。

現在知道這個聰明的小娃崽,其實什麼都不懂,他又真的好心疼。

小阿昊雙眸亮閃閃看著阿地,崇拜之情滾滾而來:“嗯,好的,我知道了.”

阿地真心疼,也是真心想讓小阿昊學好,不想他成為一個光有想法,卻沒實踐能力的反派娃崽。

先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帶著要好好打壓小阿昊,讓他聽話,不給阿瑟惹麻煩的想法。

回去後,定是要好好的跟阿多說說他今天的樂趣,和他一起分享屬於他的快樂。

看到自家孩子相親相愛,做家長的是最高興的。

阿地滿意點頭:“對,就是這個道理.”

他們害怕野獸突然竄出來,洞裡的野獸也警惕著洞外的人類突然竄進去。

雙方都嚴肅的盯著洞口。

“咻!”

龍鳥王突然的尖銳嘯聲,令所有野獸都往洞裡縮了縮,驚恐不已。

俊龍鳥的氣威釋放出去,先前還有點恐怖的氣息,瞬間就沒了。

蕭瑟嘴角微揚,伸手摸摸俊龍鳥的羽毛:“真棒.”

被誇的俊龍鳥高興不已,它就是覺得這些野獸太不聽話了,所以才吼一聲讓它們聽話點,別嚇著阿瑟和夜風。

小龍鳥知曉俊龍鳥的意思,小腦袋高昂:哼,算你還行。

為了保護阿瑟和夜風,俊龍鳥搶了它的風頭,它也可以原諒俊龍鳥。

蕭瑟和夜風又往前走。

這土地上的雪早已被野獸們給踩沒了,地面也踩的很結實。

走在這上面,平坦的像是走在水泥地上。

可也到處都是可見的野獸骨頭和凍成硬綁綁的獸皮。

想想待到太陽把雪融化後,這上面該是怎樣的一個糟糕。

蕭瑟想到這個問題就說出了聲:“我們那裡都說暴雨過後必有瘟疫.”

大災過後必有瘟疫。

夜風不是很明白:“瘟疫?”

蕭瑟笑的有點苦澀:“一種人類會生的傳染病,誰接觸這個病也就會生這種病.”

“且發病到死亡的時間很短,治癒的可能有,但很小.”

蕭瑟把話儘量簡短些,直白些說給他聽:“得了這種病的人類,會大片大片死亡.”

“瘟疫雖然是個統稱,但只要是大片片的死亡,就都可以叫瘟疫.”

“得瘟疫死的人類,最好不要埋葬,應該儘快燒掉.”

“不燒掉被別的族人觸碰到,又會生病,也有可能會被野獸刨出來吃了.”

“野獸吃了得了瘟疫的人類也會死掉,若是恰好被族人給打到這隻野獸吃掉,又會死一大片人.”

“就像我們在杯子山青龍部落遇到的遠古病毒那般……”

蕭瑟的聲音一下子輕了很多:“像阿頭一樣.”

夜風眉頭緊緊蹙起,他當然記得阿頭。

阿頭就是得了遠古病毒而死亡的人,他死時的慘狀,他能記一輩子。

夜風問道:“都會死的很慘?”

“是.”

蕭瑟面容嚴肅,眼裡卻一片無奈,“瘟疫我們制止不了,只能控制以及救治.”

“但該斷的就要斷.”

夜風明白阿瑟的意思,得了瘟疫的人若是救治不了,死了後屍體別留著,得燒掉。

他握住阿瑟的手安慰她:“咱們準備了很多草藥,還有綠藥,還有你的先知,咱們誰都不會有事.”

綠藥是種神奇的藥,只是這種藥人工栽培太難了。

連土帶花的移植過來養著,它的確能活。

但稍微有點不對勁,這嬌氣的綠藥就會枯萎。

蕭瑟看的真是心疼死了,想辦法儲存綠藥。

但這花只要摘下來,就會化成水。

她把綠藥水收集起來,想著看看能儲存幾天,或者是要怎樣儲存,最後都發現不行。

綠藥水收集起來後,它自己會慢慢消散於空氣中。

就算蕭瑟想盡辦法把它密封起來,它也會消散的無影無蹤。

竹筒,陶罐,鐵罐她都試過了,但無一例外的都是再次消散。

她就在想,不知道玻璃能不能裝起來?

不知道,且這裡也沒有玻璃製品。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綠藥一株接著一株死掉,看的蕭瑟心好似被剜了一塊的疼。

如果放她一點血就能保住這些救命藥,她會毫不猶豫的放血。

可惜不能。

幾個月過去,綠藥已經剩不到一半了。

也不知道在共水退散後,這些綠藥還能剩多少。

能剩多少剩多少吧,能救兩個救兩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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