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騰蛇的回憶,我更堅定了要救她的決心,何況還有那靈蛇蛋,現下應該被她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若是騰蛇死了,那那個尚未破殼,連這世界長什麼樣子的都沒見過的蛇蛋恐怕也活不了。

我思來想去唯有鋌而走險劫獄這一條路可走。

當然我也不是頭腦一熱,貿貿然就行動了,事先需做好詳細計劃。

一出天牢,我便飛身離開,躲入鏡湖森林。

鶴青在我身後呼喊:“阿善!你去哪裡?!”

我並未停留,他也終究沒有追來。

我蹲在林中,苦思冥想,還是覺得這事沒個幫手幹不成,想起上次問巫神拿的藥還沒給刑廉,於是差鳥雀給刑廉送信,約他來鏡湖森林取藥。

刑廉如約而至,奪過我手裡的藥一仰頭咕咚咕咚就給灌下去了。

雖然這次送藥足晚了一月之久,但也沒這麼著急吧,反正他的胳膊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

我嘗試遊說他幫我救騰蛇。

沒辦法,在這裡我找不到其他幫手。

南宮明那個小古板一定會義正言辭地拒絕我的,說不定還會當場抓我回去,白雅潔估計也是差不多反應。

各為其主,也很正常。

我說:“你放心,不用你進天牢,只要在外接應我即可。”

“另外,我現在不方便現身,需要你幫我弄來天牢的地圖以及輪班的時間表,最好能打聽清楚騰蛇被關在哪個牢房。”

刑廉向來聽我的話,雖有猶豫,最終還是答應了。

“哦對了,還得幫我搞套衣服來。”我知道自己拜託的事有點多,但我真的很急。

我衝刑廉抱歉一笑,他目光流轉,沉吟半晌,只說了一個字:“好。”鬧得我不好意思起來。

“刑廉,”我笑道:“你以後別那麼相信別人,要是我讓你做一些不好的事呢?你也去嗎?”

“我沒有相信別人,”刑廉低下頭:“我只相信你。”

我愣了愣,微微一笑,捶了他一拳:“傻瓜。”

這次我在鏡湖森林裡呆了兩日,沒有看到巫神,但出發那日,我有向林中的木靈祈禱巫神保佑。

本來一切是很順利的,我趁著刑獄使換班之際,挑的時間是飯點,這天也寧喻也不值守,我想就算刑獄使再勤勉,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提審犯人,我很快便找到騰蛇,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竟無法行走。

寧喻為屈打成招,竟將她的雙足剜去,等同於斷了騰蛇的蛇尾。

“他怎麼敢!”我一陣暴怒。

“噓...”騰蛇虛弱地捂住我的嘴:“妖族自生之力強大,只要不死,好好修煉就能長出新的來,修為越高長得越快,他這麼做,只是為了折磨我罷了。”

“你走吧,謝謝你救我,可這樣我們兩個都逃不出去。”

“不行,”我斷然拒絕:“我都來都來了,必要將你救出去。”

“騰蛇,”我曉之以理:“你不能死,想想那靈蛇蛋,若是沒了你,誰來照顧?”

騰蛇沒再說什麼,化出原形,她的真身巨大,只能儘量縮小身形,斷尾後行動十分不便,只能纏在我腰上,我站起來試了下,雖然略有些沉,但不妨礙行動。

我逃到天牢門口,正洋洋自得,天牢也不過如此,誰知剛推開門,便聽見刑廉衝我大喊:“阿善快逃!”

下一刻他的嘴就被捂住了。

天牢外,苡安和寧喻佈下箭陣等待著我。

我想呢,這天牢守衛何以如此鬆懈,這使得是守株待兔,甕中捉鱉的計策啊。

“覓波仙子,”寧喻歪著頭,似笑非笑道:“束手就擒吧。”

我勾勾嘴角:“要是我不呢?”

寧喻揚了揚眉毛,滿臉不屑,冷哼一聲,神情陡然一變:“拿下!”

眼前頓時萬箭齊發,我指尖在空中划動,結起藍蓮離火陣,面前頓時出現一朵藍蓮,將射來的箭擋了下來,然後花瓣閉合,燃起藍色火焰。

苡安立刻就認出這是那日鶴青對付她的招式,一下就火了,手持光刃殺向我。

其實這招威力並不大,勝在可攻可守,而且招式使出來十分好看,於是那日之後我便纏著鶴青教我,我雖不如他收放自如,也算得爐火純青了。

面對苡安的攻擊,我並沒有慌張。

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我體內的三種精元不再互相沖撞,此消彼長,而是各有進益,且我基本已可以靈活運用,不敢說大成,對付她也足夠了。

苡安見她的光刃完全無法穿透我結的陣,略有些驚訝,我輕輕一揮衣袖,激盪的靈力卻將她打飛了,隨即又以爪力化出兩個陣法,左右手各執一個,衝入獄卒守衛之中,一路勢如破竹。

不得不說能如此輕易打敗苡安,我心中著實暗爽了一下,說實話我的驚訝其實不必她燒。

這一年多的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但我也知道,是苡安輕敵在前,對我的實力預估不足,我是出其不意才制勝的。

我和她底子就不一樣,她從小修煉,又有族中高手傾囊相授,我的基礎太薄弱了,只能靠後天勤奮,若真是卯起來認真打一場,我未必會贏,至少不會贏得這麼輕鬆。

這時,寧喻揮舞長槍擋住我的去路,只聽呲拉一聲,彷彿是周圍氣場被割破,寧喻的手段我是見識過的,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我對付他一個已頗為耗費,再加上是不是上前的獄卒,便有些招架不住了,我妖氣大開,外加靈力激盪,將功法在短時間內提升到極致。

畢竟我的修為還遠未登峰造極,寧喻大小也算是個高手,必須出奇招,再短時間內打敗他,對方本就人多勢眾,戰線拖得一長對我更為不利。

寧喻手中的長槍霍霍,招式密不透風,好幾次差一點就刺中我了。

而我這種戰力全開的狀態畢竟維持不了太久,剛開始浮光掠影間,還只能看到眼花繚亂的陣印,仙訣在空中炸開,沒過一會兒,速度就慢了下來。

“怎麼,這麼快就不行了?”寧喻卻並未停下,招式越發凌厲。

他近身時,我腰間的騰蛇突然張口噴出冷焰。

這也是妖族特有的一種攻擊方式,將妖力化成具有衝擊力的光束,不過不同妖族間的叫法有些許不同,比如龍族噴出的叫龍焰,還有溫度和形態的變化,十分厲害。

可惜騰蛇身受重傷,她的冷焰這會兒沒什麼攻擊力,只燒著了他的一片衣角,騰蛇見狀飛身而出,一口咬在寧喻手上。

寧喻大怒,捏住騰蛇的腦袋想拔出來,騰蛇死命咬住不放,傷口越來越深,血越流越多,寧喻抄起槍捅向騰蛇。

“住手!”情急之下,我擲出鶴青送我的匕首,寧喻揮槍抵擋,我一個箭步衝上前,掌中蘊力推出,學著騰蛇將妖力凝聚起來,整合微弱的冷光,反手撩向寧喻,寧喻虛晃一下,拿槍砸向騰蛇的腦袋,騰蛇被拍暈了,如同一團棉線般墜地。

寧喻抽身而起,大喝一聲,舉槍刺向她。

我轉身擋在騰蛇身前,只覺得身體被利刃撕開,後背一陣劇痛,寧喻一擊得手,隨即拔出槍,頓時一陣腥甜湧上喉嚨,我隨之吐出一口血來。

今日我是鐵了心要帶走騰蛇的,即便粉身碎骨也不怕。

而且我不相信寧喻敢真的要了我的命。

電流伴隨著一股黑氣流遍我的全身,我緩緩站起來,冷眼看著寧喻。

我不知道我現在的樣子有多可怕,不過我從寧喻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懼意。

要的便是這種威懾。

就在寧喻震驚失神的一瞬間,我調動起周身魔氣,以極快的飛身掠過他,經過寧喻身邊時輕輕吐了一個字:“爆。”

寧喻身形微微一滯,輕微晃動了一下,忽然渾身鮮血飆濺,像是被人割了無數個細小的口子,然後同時噴血。

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是無數冰晶在他身上炸裂開。

寧喻驚愕失色,一臉駭然。

這是我第一次在實戰中使用魔族精元,不過我很謹慎,儘量不被看出異常。

我不知道冰系術法這麼使竟能有這種威力,我滿身鮮血晃悠悠倒下的寧喻,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異常興奮。

“別動!”這時,苡安抓住刑廉的頭髮,拼命往下拉扯,光刃抵著他的脖子威脅道。

我陰鬱地望著她,吐出兩個字:“找死。”

“我讓你別動!”苡安尖叫:“他已經為你廢了一條手臂,我不介意把他另一隻手砍下來。”

“阿善,別管我!”刑廉絕望大喊,整張臉都在用力,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我渾身一僵,終於垂下手。

“呀!”寧喻的槍刺穿了我的胸膛。

此時的我已是氣血盡失,五內俱傷,我單膝跪地,身子搖搖晃晃,努力不讓自己倒下。

但我不能讓他們再傷害騰蛇了。

我用最後一絲氣力在她周圍佈下結界,準備獨自面對這一切的後果。

這時一個人影忽然從牆外飛入。

跟在玄女宮和騰蛇夢境中看到的神秘人差不多,來人穿著黑衣,蒙著面,看不出樣貌。

那人的修為在真神之上,幾近於上神,回身將守衛格擋開,那些獄卒守衛卻根本不敢與之正面交鋒。

因為黑衣人身上的妖魔之氣旺盛,旁人根本無法近其身!

黑衣人可不像我那般藏著掖著,而是修為全開,全然不將面前的獄卒和遣雲宮的執法天神放在眼裡。

“魔,魔氣?”他們面面相覷。

千百年來,這些被保護的很好的天官哪裡還記得當年神魔之戰的慘烈,很多新晉籙冊的天官甚至根本沒見過活的魔族。

“魔族!是魔族!“

在他們確認此人是隻身闖入,並沒有同伴時,才鼓足勇氣,拿起手中的武器。

“好啊,區區魔族竟敢擅闖天界!”

“好大的膽子!”

“殺了他!”

“殺了他!”

獄卒們忽然變得群情激昂,異常亢奮。

但他們卻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對手。

黑色的氣障幾乎是在一瞬間放到了在場所有遣雲宮的天官,黑衣人將騰蛇收入一個缽中,飛身離開了。

而我則被遣雲宮的天官抓起來,關入天牢。

“說,騰蛇在哪裡?你們的同夥是誰?”寧喻在我手中吃了虧,更變本加厲地報復。

我慘然一笑:“我說了,我不知道。”

“覓波仙子,”寧喻垂下眼簾,漫不經心地說:“你應該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

“你若只是救走騰蛇,固然是犯了天規,可是勾結魔族,哼,只怕是有十條命都不夠你死的!”

我輕咳兩聲,哂笑:“來吧,讓我看看遣雲宮的手段,是沾了鹽水的皮鞭,還是燒紅的烙鐵?什麼伎倆儘管使出來,我但凡叫一聲...”

“來人吶!”寧喻臉色一沉:“給我用蝕骨釘把她釘起來!”

獄卒倒還有些猶豫:“大人,這覓波仙子畢竟是武神宮的人,更何況到現在為止都還沒逼問出什麼有用的口供,這是不是...”

“怕什麼?她被關進來第一日武神就來過,可那又怎麼樣?她私闖天牢,偷放騰蛇那是事實,那個魔族黑衣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救走騰蛇也是這多人親眼所見,天帝不立即降罪已經是給武神顏面了。”

確實,我剛被抓不到一個時辰鶴青就趕來了,那時刑獄官手上提著狼牙棒,我已經受過一輪刑了,咬著牙經受捶打,忍痛不喊一聲。

鶴青直接從刑獄官奪過狼牙棒,一甩手,狼牙棒貼著刑獄官的側臉飛過,直直插入牆中,差點就把他的耳朵打掉,嚇得刑獄官腿都軟了。

“把人放下來。“鶴青命令道。

那刑獄官一開始還磨磨蹭蹭,不情不願,經不住鶴青又吼了一聲:“把人放下來!”

鶴青將我抱到牢房,看著裡面簡陋的環境,似乎有些哽住了,胡亂撥弄了一下鋪在地上的草,輕輕將我放下,隨即命帶來醫師為我治傷。

我本以為他少不得要埋怨我幾句,可他卻什麼說,只是看著我療傷時痛得齜牙咧嘴,眼眶發紅。

沒過多久,寧喻便聞風而來。

“武神殿下又來了?”寧喻推開牢門,面帶嘲笑,見鶴青頭都沒回,完全不搭理他,又說:“武神殿下做這些有什麼意義呢?她終究是被關在遣雲宮的天牢中,只要一日不定罪,她就要受一日嚴刑拷打,武神殿下是準備日日來我天牢照顧一個犯人嗎?也沒這個規矩啊。”

鶴青忽得起身,一把掐住寧喻,將他抵在牢門上:“你若再敢傷她...”

寧喻被掐得喘不過氣,臉漲得通紅,卻仍發出一聲輕賤的笑:“殿下不覺得自己的威脅太空洞,太無用了嗎?”

“你真的要為了區區一條鯉魚,毆打天官,觸犯天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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