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院的琯考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團體行動,四人組隊考驗學生們的協作能力,另一部分則是個人考,考驗學生們的自身修為,由天神院的仙師,天庭的諸位上神、上仙以及部分天官們聯合打分,只要分數達到便能透過,而各宮的神仙和天官也能在觀摩中,為自家選拔可用之才。

我很直接地問南宮明,要不要和我組隊,南宮明立刻答應了,還流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讓我很受用,就喜歡他這樣爽快的人。

但是分組還少兩個人,邀請誰比較好呢?

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一把透過琯考,於是第一時間就把目光落到了白雅潔身上。

其實我和南宮明一直想不明白,像她這樣課業優秀的學生,怎麼會上千年都沒透過琯考,後來一打聽才知道,是因為團隊考試無人願意與她組隊的緣故。

起初我們以為是她比較孤僻,不好相處,但經過這段時間來往,又打消了這種想法。

我決定做個好人,給南宮明一個獻殷勤的機會。

他在很多方面都挺機靈的,還有些小聰明,但在某些方面又有些木訥,甚至還比不過我一個初涉世事的鯉魚精。

永垣上仙把我們帶到馴獸場附近的一個湖泊,師父留下騰蛇後便離開了。

騰蛇躍入湖中,轉眼消失不見。

“蒙玄女娘娘相助,今日教你們如何馴服水中的精怪,”永垣上仙說:“你們下水之後,騰蛇姥姥便會開始發起攻擊,但不會傷到你們,所以不要害怕,要穩住,別一遇到危險就把仙師們教給你們的本事都忘了。”

“琯考是四人組隊完成任務,但是騰蛇姥姥道行非凡,今天你們十幾個人一起,看看能不能將她控制住,我再說一次,御獸在於實踐,老師能教你們的有限,特別是荒野之中未受馴化的野獸,更講究與其心靈相通,騰蛇姥姥早已認玄女娘娘為主,且已修成人身,所以會很有分寸,危險性也會相對小一些。”

“騰蛇是蛇族中最接近龍的一個族群,有堅硬的鱗片和角,無足卻能飛,可以上天入海,興雲架霧,要注意的是騰蛇的蛇毒,你們是第一次接觸有毒的妖獸所以要特別小心,騰蛇的蛇毒雖不及同族中的兇蛇相柳,但也十分厲害,即使在水中被稀釋,也能瞬間使人麻痺。”

“你們面前的湖叫鏡湖,雖非名山大川,但是水下環境複雜,千萬別落單。”

永垣最後道:“好了,你們準備一下,誰先下水?”

雖然他說了很多鼓勵的話,還反覆強調沒有危險,但學生們還是面面相覷,畏縮不前,無人應聲,大家都被騰蛇巨大的蛇身和入水時掀起的驚濤駭浪給嚇退了。

這時,岸邊忽然傳來一聲落水聲,側目一看,胖仙君和他的幾個狐朋狗友站在那裡,正對著水面開心大笑。

不遠處的水面上,刑廉正在撲騰,他似乎不會游泳,掙扎了一會兒就沉了下去。

我一看安耐不住了,立刻飛奔過去,縱身跳進湖裡。

也許是天性使然,我一入水就現了原形。

剛開始我遊得淺,還沒潛下去,聽見苡安陰陽怪氣地嘲諷:“鯉魚精就是鯉魚精,遊得可真快。”

我並未感到恐慌,也沒有在意潛藏的危機,反而遊得很暢快。

很快我就看到了刑廉,他雙目緊閉,直直地往下沉,看上去已經沒了氣息。

我奮力朝他游去,想將刑廉頂到岸上去,接著我聽到幾聲“撲通,撲通”的聲響,看來又有人下水了。

我的真身這兩年雖然長大了不少,但是託舉一個成年男子還是有些費勁,所以看到南宮明向我游來,我很高興。

他游到刑廉身邊,一隻手從他的腋下穿過去,將刑廉抱起來,我總算鬆了口氣。

但下一刻,我卻看到南宮明瞪大眼睛,張開嘴,然後就無意識地嗆了一口水。

我順著他目光的方向朝身後看去,一雙清幽的蛇眼出現在我身後,正望著我,彷彿我是她到嘴的獵物。

是騰蛇。

我示意南宮明先把刑廉救上去,我來同她周旋。

南宮明有些不放心,但眼下也沒有兩全的辦法。

他剛游上去,我就感到背後有一股巨大的引力將我吸過去,我一邊拼命朝反方向遊一邊回頭看。

只見騰蛇的巨口正對著我,眼看就要一口將我吞入腹中。

我心中默唸變回來,變回來,快給我變回來!

我的真身太小了,力量不足以抵抗騰蛇的吸力,在水裡化回人形是要對抗我的天性的,我終究修為尚淺,很有些困難。

我感覺自己往下掉了掉,又在水裡滾了幾圈,下一刻我發現我的魚鰭重新變成雙手。

我竟然真的變回來了!低頭一看,就只魚尾還沒褪去,但沒關係,這正好有助於我在水中對敵。

看來這些日子的修煉還是很有用處的。

騰蛇一擊不中,扭動身體,又向我衝過來,再次被我巧妙地躲過了,而她卻一頭撞在暗礁上。

我重拾了資訊,我相信即便我與騰蛇實力相差懸殊,但在水裡,我是無敵的。

騰蛇似乎有些惱怒,也不管其餘那些下水的學生,只咬著我不放。

永垣不是說騰蛇是受過馴化的,非那些野蠻的妖獸嗎?她是玄女師父的靈獸,我是玄女師父的弟子,我們是一家的啊,何必這樣咄咄逼人呢。

她怎麼說也是妖界的前輩了,何必為難我一個後生呢,再者說,我們都是水系妖族,說不定上上上一輩還在同一片汪洋大澤裡遊過呢,這情分疊加淵源,說什麼她都該放我一馬吧。

騰蛇的攻擊越來越迅猛凌厲,我被逼得逃不過,只好出聲求饒:“我若有什麼得罪前輩的地方,還請看在師父的面子上,有怪莫怪。”

騰蛇也發聲了,她說:“我就是看在娘娘的份上,替她考較考較徒弟的。”

話說到這裡,就沒有迴轉的餘地了,我只好在騰蛇的追逐下繼續逃命,一邊在水下掀起兩股暗流。

暗流湧動,我蓄著勁,假裝逃不動,引騰蛇靠近,就在她以為自己要得手之時,我以靈力牽引暗流朝她翻湧而去,暗流猶如拉滿的弓一樣射出。

騰蛇顯然沒有想到我留有後招,有些措手不及,只怔了怔,就略一擺頭,輕巧閃過,狹長的蛇眼露出一絲輕蔑。

我當然知道這種程度的水系法術是奈何不了騰蛇的,不過她還沒得意多久,就聽身後傳來“嘭”地一聲,我引發的暗流準確地擊中了她身後的暗礁,由於是在水下,石頭碎裂的聲音很悶,但騰蛇很警覺,還是被她聽到了。

被擊落的石塊沉螺旋狀飛向騰蛇的後腦勺,眼看就要擊中她了,此時我一揮手,又一股暗流湧起,與石塊衝撞,石塊在打中騰蛇前一刻化成了碎片。

“哼,”騰蛇冷笑一聲,似乎並不領情:“你不必拉關係,也不必賣人情,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失去戰力了嗎?即便你剛剛不出手,你也是贏不了我的。”

我微微一笑:“當然不是,我這道這些小伎倆奈何不了前輩。”

“前輩不妨看看周圍。”

騰蛇環顧四周,頓時愣住了。

周圍礁石嶙峋,還夾雜著珊瑚和水草。

“你以為我是在逃嗎?其實我是想將前輩引入暗礁群當中,若是在這裡結起湧泉陣,前輩是決計沒辦法逃走的。”

騰蛇不以為意:“那你豈不是也會被困死在這裡。”

“沒錯,但前輩不要忘了,晚輩的真身要比前輩小上許多,自然被暗流,礁石打中的機率要小很多,而且只要我第一時間引暗流將自己彈出水面,很大可能會安然無恙。”

“前輩是聰明人,我說得這麼明白,前輩不會還想要以身試險吧?”我循循善誘,妄圖以三寸不爛之舌說動騰蛇,還給了她一個臺階下:“其實前輩只是有些輕敵,所以才落入我的圈套的,並不算輸,至多是打個平手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我嘰裡呱啦說這一大段,只有我和騰蛇在水下能聽到,其他人不會注意,所以她也不會太失顏面。

當然我說的這一切的前提是我會使湧泉陣,這是很高街的水系法術,需要耗費大量靈力,所以其實我並不會,只能結起三五股暗流嚇唬人,若是會,我早就使出來了,還會在這兒與她多費口舌。

騰蛇遲疑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聽我說的有理有據,但又沒完全相信。

這時,她身後忽然閃過一道亮光,接著一股紅色的液體她背上流出。

騰蛇痛苦地扭曲身體,光亮又是一閃,對方似乎還想繼續攻擊。

我很快便認出這道光是苡安的光刃,急忙游到她身邊,但為時已晚,她的光刃第二次插入了騰盛的身體。

騰蛇憤而甩動蛇尾,將水裡的學生拍到半空。

我騰空朝苡安吼道:“你幹什麼?!”

苡安扯了扯嘴角說:“打蛇打七寸,你沒聽過嗎?”

“她是我師父的靈獸!是騰蛇一族的長老!她是被請來幫我們修煉的,你怎麼敢這麼做?”我咬緊牙關說。

苡安冷冷地說:“你不是御獸課的成績好嗎?我倒要看看,是你先制服騰蛇,還是我先制服騰蛇,怎麼,你那套心意相通的把戲行不通了?”

“妖終究是妖,是低一等的種群,永垣說騰蛇會手下留情,可沒讓我們手下留情!”

說著她又亮出了她的光刃,不同的是,這一次她的光刃上似乎纏繞著絲絲黑氣,而苡安的臉上也顯出陰鬱古怪的表情。

這讓我想到了早些時候,在學堂看到的那隻慘死的蜈蚣,身上也纏繞著這種黑氣。

是魔氣!我大驚。

苡安乃是北溟仙族之後,身上怎麼會有魔氣?!

見她俯身又要扎入水中,我知道她對騰蛇不利,立刻出手阻止她。

我攤開手掌慢慢升起,接著變化手勢,捻了個訣,引湖水衝向她。

苡安或許是沒料到我真的敢對她動手,迎面被水衝了一臉,頓時大怒:“你!”

“苡安,你這麼做,就不怕受到懲罰嗎?”

苡安提著光刃刺向我,一邊說:“生死有命,刀劍無眼,是她自己要來的,本事不濟,怪不得誰!”

她的話音剛落,巨大的蛇尾躍出水面,向她拍過來。

苡安被拍懵了,掉入水中。

我怕騰蛇傷了她,引起矛盾,立刻跳下水檢視。

果然苡安和騰蛇廝打在一起,苡安的光刃頂著騰蛇的蛇頭,蛇在水下更為靈動,苡安根本抵不住其衝擊,直被推出數十丈遠,攪起湖底的泥沙,讓視線都變得模糊了。

我能看得出直到這一刻,騰蛇都是留著情面的,並沒有下狠手。

但若是苡安再激怒她,就不好說了。

只見苡安的身形一閃,從騰蛇的面前消失了。

沒想到她的瞬移之術已經練到這種程度了,在水下也能施展出來。

只是她在水下的視力終究不如我,我很快就發現了她的蹤跡,她躲在一塊礁石後面,舉著光刃正準備進攻。

騰蛇顯然也發現了她的身影,長著蛇口衝向她。

我伺機撲向苡安,抱著她衝到水上。

騰蛇追著我們撕咬,蛇身也躍出水面。

苡安面對我,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重重地拍我一掌,手腕一翻,光刃化成一束光,射向騰蛇。

“不要!”我心中吶喊,身體卻失重下落,毫無辦法。

騰蛇嘶鳴一聲,蛇身又長大數倍,鏡湖水外溢,甚至淹沒了附近的森林和田野。

事情終於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了,連岸上的永垣都難以收拾殘局,他終究還是最心疼那些水中的精怪,它們受到牽連,被衝上岸,衝得遠的有直接被掛在樹上的,就算離岸近,有些是不敢再下水,有些是靠自己的本事無法回到水中。

永垣一見,心中大慟,連他的這班學生也顧不上了,只專心救這些生靈。

關鍵時刻,南宮明前來相助,他從身後接住我,把我帶到岸邊,關切地問:“你沒事吧?”我搖頭說沒事。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我半人半魚的樣子,雖然他掩藏得很好,但還是能看出來他內心的震動。

此時的苡安立在鏡湖上空,像瘋了一樣大笑:“終於顯出真面目了吧?我說什麼來著,妖就是妖,即便是被馴化了,還是改不了低劣的本性...”

聽說幾年前一對白蛇青蛇動了凡心,為愛入凡塵,只是這種跨越族群的禁忌之戀並沒有得到世人的認可,

當時有個捉妖的道士為了逼她們現身,抓了白蛇的愛人關在金山寺,白蛇震怒,為了救愛人,不惜引發洪水,水漫金山,周遭的百姓跟著遭了殃。

本是一段傳奇佳話,卻成了害人的孽緣。

眼前的騰蛇豈是那青白蛇可以比擬的,若是她發了狂,那就不是水漫金山這麼簡單了。

“前輩!前輩!”

我知道被激怒的感覺是怎麼樣的。

那種一時熱血上湧,整個人被怒意控制的感覺很糟糕,沒過多久意識慢慢模糊,腦子裡昏昏沉沉的,只有一個不好的念頭,驅使著你去做一些不好的事。

此刻,我必須想盡一切辦法與騰蛇對話,嘗試著喚回她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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