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秩午是真的怒了,他們歐陽家向來看中的是面子,是格調。

怎麼能出現這樣粗俗的名字呢!?

歐陽秩午當即就發作了。

“鄉野村夫,識不得幾個大字,”他冷笑,“西部地處荒野,看來真如傳聞那樣,全都是蠻夷之人!”

“大哥說得沒錯,”歐陽霏站了出來。

她一眼就看到了白桑桑在這群人中的地位。

相比之前的那位柔弱女修,她更有團寵的架勢。

“不過解了殘局一就自稱舉世無雙的天才,這未免有點過於誇大,”歐陽霏抱著胳膊冷笑:“西部果然沒見過好東西。”

“拿幾個鄉巴佬當個寶。”

“我們天都有你們西部,可真是倒了黴了。”

這話一出,在場的天仙紛紛看了過來,本來都是滿臉怒火,看到歐陽家就瞬間熄火了

西部歐陽家,不好惹啊。

一是歐陽家很護犢子,小心眼惹到他們,以後夠喝一壺。

再者,他們在天都的人脈很強大。

南宮家也有人脈吧,但和他們相比,差太遠了。

據說離水仙王便是他們的靠山,更有小道訊息,據說歐陽家主曾和離水仙王有過那麼一腿。

有這麼一層,眾人更不敢惹他們了。

歐陽霏這話雖然說得難聽,但也是實話,是他們一直以來的狀態。

所以眾人竟然沒有任何人第一時間反駁。

嘖嘖嘖。

白桑桑便站了出來:“哎哎哎,你這話說的……”

歐陽霏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怎麼,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

“可你這話,說得不利於團結啊,”白桑桑看著她,嬌憨地笑著。

“咱們都是天都人,為天都效力,以後成長起來也是為天都去迎戰其他兩界。“

“依照你這話,你東部已經把我們西部從天都除名了唄?”

“怎麼,你要從內部分裂天都?”

“以後東西部要是真的互相敵視,打起來了,你來負這個責任嗎?”

“還是你就是個奸細,就是來分裂我天都的!?”

一頂頂大帽子就從天上扣了下來。

白桑桑和天都人相處後就發現了,天都人就是愛面子,還有那種虛偽的集體榮譽感。

扣大帽子這種事情,任何一個天都人都招架不住!

果然,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歐陽霏直接神色僵住,“你、你不要瞎說,我可沒說這話。”

白桑桑:“你雖然沒說,但我在你的字裡行間,一字一句裡,都看到了你的意思。”

歐陽霏立刻辯駁:“我才沒有!”

白桑桑淡笑:“西部都是蠻夷,是不是你說的?”

“我們天都有你們西部,可是倒了黴了,這不是你說的?”

“大家可都在呢,說過的話別忘了。”

她雖然嬌憨地笑著,但句句話威力十足,氣場強大,將那歐陽霏嚇退了一步。

畢竟白桑桑是重活了一世,可比這些剛成年的崽子們又氣場多了。

然而她又保持著一臉無辜。

彷彿怎麼想,就怎麼說。

“這些話,放大了說就是分裂天都,要把我們西部趕出天都啊,這個事兒,你們歐陽家能擔得起嗎?”

“而且,你當著我們西部的天仙前輩們說這話,我能夠原諒你們,天仙前輩們可都不同意了!”

“對吧,各位前輩!”

歐陽霏被完全嚇到了:“你、你、你……”

你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這時,在一旁的一些天仙開始竊竊私語了。

“是啊,這話聽著就是這意思,我西部發展是慢了點,至於把我們排除到天都外嗎?”

“每年我們這邊的仙獸材料產出可不少。”

“說得是,這話太傷感情了,歐陽霏這小姑娘怎麼回事?”

白桑桑不愧是節奏大師。

這節奏就被帶得飛起。

不少天仙面色十分不愉,畢竟歐陽霏是小輩,就這樣當著他們的面罵西部,這不就是指著他們的腦門罵他們麼?

更何況剛剛應歡這個小姑娘剛剛說出來的話。

讓在場天仙們回味過來。

這可不是歐陽家和他們個人的關係了,這是到歐陽家要和整個西部為敵了!

這一下,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眾人紛紛變了臉色,唯有姬讓依舊穩穩地坐在一旁,靠著椅背,單手託著下巴,側著頭看著白桑桑。

在白桑桑的身邊。

每次總是多姿多彩。

有趣,有趣得很。

他冒著被天雷劈得魂飛魄散的風險上來,果然沒來錯。

站在一邊的歐陽家個長輩冷哼出聲:“我霏兒不過是火氣上頭,莫要往她頭上扣屎盆子。”

“小孩子說得氣話,豈能當真?”

歐陽霏找回了一點精神,“對對對,我就是說著玩的,不作數的!”

陸謨冷笑:“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種話還是不要瞎說的好,否則被有心者聽去,可就不是現在這樣,能夠草草收場的了。”

歐陽霏聲音小下來了,“我真的只是隨便說說,是你先侮辱我大哥,我才會生氣的。”

白桑桑:“這要怪就怪幫你打個取名字的人吧?”

“取這樣一個奇奇怪怪的名字,大家評評理,這腰牌不注意看,不就是歐陽鐵牛?”

歐陽秩午:“……”你特麼的!

他氣得要說不出話來。

你聽聽你說的這個是人話嗎!?

什麼叫他名字奇奇怪怪!

明明是說錯的人的錯。

被倒打了一耙的歐陽秩午氣得想要輪刮眼眶來緩解

“還有,鐵牛有什麼不好的。”

“大家吃的靈谷,喝的靈茶,哪個不是仙牛耕出來的?”

“做仙不要忘本,我和你說!”

歐陽秩午氣得眼睛發紅:“你、你這是強詞奪理!”

歐陽家家主姍姍來遲,“好一張伶牙俐齒。”

“我霏兒童言無忌,你卻挑撥西部眾位天仙與我歐陽家的關係,我看你才是,居心不良!”

“眾位天仙道友怎可能上了你這小丫頭的當!”

天仙們雖然不服氣,但看到歐陽震天來了,當真不敢說什麼了。

歐陽秩午和歐陽霏找回了主場似得,又變得自信:“爹,您可要給我做主,霏兒讓人欺負了!”

眾人看向白桑桑,心說,這歐陽震天可不是好對付的,大家怵歐陽家,不僅是因為歐陽家護犢子、富有,而正是因為這個歐陽震天。

白桑桑挑了下眉。

嘖嘖嘖。

反節奏大師來了。

而流雲宗幾人卻一臉輕鬆,小場面而已。

不要驚慌!

白桑桑往前一步,聲音甜甜道:“你不愧是歐陽家的家主,多吃了幾年仙谷,比你兒子和女兒會說話多了。”

“我師兄說一句,令愛說十句,句句都是割裂我天都的話,到了你這個會說話得前輩嘴裡,就成了我們挑撥關係。”

“嘖嘖嘖,這是仙王來了都要誇你一句,老奸巨猾!”

這話一出,四周俱靜!倒吸一口涼氣!

歐陽震天是什麼人。

在家裡除了女兒之外,說一不二,在外手段剛強,才能讓他歐陽家有如今的地位。

東部、西部,很少有敢這樣和他說話的人。

哪怕是星塵天仙,也要讓他七分。

這丫頭據說是剛從旁系提拔上來的,應該是不懂吧?

現在可闖禍了!

星塵天仙的面色也不太好,但他畢竟是西部的管理者,面對眾多管理區的天仙,不能慫。

“應歡你這丫頭,怎麼說話呢!?”

“對待前輩說話要有禮貌!”

眾人心中,星塵天仙果然也不敢惹歐陽震天。

哎,西部看來今年還是要被東部壓得死死的了。

歐陽震天也是這樣認為的,嘴角上挑,露出微微鄙夷的表情,正要說話,就聽那星塵天仙道:“雖然是實話,但是還是要說得委婉些,給震天道友留一些面子,這才對。”

說完轉頭看向歐陽震天,“震天道友,老夫說得對吧?”

眾人來了精神。

竟然還有這樣的反轉?

尤其是西部的天仙們,立刻抬起頭來,心中一直憋著的那股氣似乎找到了宣洩口。

“對啊,歐陽霏先開的頭,怎麼能往應歡小姑娘身上潑髒水呢?”

“人小姑娘也說得沒錯,令愛說的話就是不對。”

歐陽家人往四周看了一眼,東部的天仙雖然也在反駁,但確實不佔理。

白桑桑淡然一笑:“星塵前輩說得有理,弟子錯了,前輩莫怪。”

“弟子是應該有禮貌一些。”

“咳,那我重新來一遍!”

白桑桑立刻用禮貌話再說一遍,“您不愧是歐陽家的家主,多吃了幾年仙谷,比令郎和令愛會說話多了。”

“我師兄說一句,令愛說十句,句句都是割裂我天都的話,到了您這個會說話得前輩嘴裡,就成了我們挑撥關係。”

“嘖嘖嘖,這是仙王來了都要誇您一句,老奸巨猾!”

歐陽秩午和歐陽霏整個一個大無語!

所以禮貌話就是把你變成您?!

特麼的有什麼區別,聽起來更陰陽怪氣了好嗎!

歐陽震天眼神微眯,很顯然是要發怒得前兆。

眾人站得離他遠了些,防止他原地發瘋,傷及無辜。

就在這個時候,和事佬出來了,資歷比較老的東西部天仙,和執棋會會長出來打圓場:“哎呀,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大人摻和什麼呢?”

“震天啊,都是一家之主了,怎麼就沒點度量呢?”

“和氣生財,和氣生財,不過是幾句玩笑話這有什麼。”

“小孩子的話,不要當真,你也說過啦,童言無忌。”

歐陽震天正要發怒,一下子被這幾個攪稀泥的氣得天靈蓋都要飛起來了!

什麼叫玩笑話,那丫頭可是說他老奸巨猾!

說他歐陽家要挑撥東西部的關係!

說他女兒是奸細啊!

怎麼能一句和氣生財就過去了!?

他一口氣憋在嗓子口,愣是說不出話來,被氣得腦子發懵。

星塵天仙差點要笑出來。

原來自己可是和稀泥的受害者!

現在換歐陽震天被氣死,他站在一邊,體會了一把爽感!

執棋者公會會長笑呵呵地點到為止:“行了,咱們此次是切磋賽,莫要先傷了和氣。”

“比賽第一,咱們還是棋局上見真招,你們說呢?”

歐陽震天和歐陽秩午找回了自己的神志。

歐陽秩午咬著牙冷言:“對,咱們賽場上見真招。”

“嘴皮子也不能當棋下。”

歐陽家幾人回到了自己的陣營,白桑桑也坐回道姬讓身邊,感嘆:“沒想到啊,這潑天的富貴真的砸我身上了。”

“我之前就說過,若是在賽場上見到,這麼愚蠢的一個對手那就成了啊。”

“沒想到還真成了。”

這不就是助人為樂,讓她這個奸細有快速上位的機會嗎?

歐陽家分裂天都實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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