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城城主話音剛落,站在路口維持秩序的幾位金丹期修者直接掐動法訣,將所有弟子分批送進比賽場地。

比賽場地在相距天浮峰一百里的十萬密林。

一開始的範圍大約有方圓二十里的一個距離。

所以流雲宗眾人再睜開眼時,身旁沒有任何其他宗門弟子。

“咱們按照計劃進行。”

蜃布外,關注流雲宗的觀眾忍不住道議論:“看來流雲宗今年是有備而來,都制定了計劃。”

其他人點點頭:“看起來是的。”

就在眾人等待著他們的行動,是先去突襲小門派?還是趁著目前狀態全盛就去硬剛大門派?

還是按兵不動縮起靈力?

可惜,都不是。

在眾目睽睽下,幾人一屁股墩就地坐到了大石上,架起火來。

“他們是要擺陣嗎??”

這種事以前宗門大比也有出現過,有的宗門弟子認為圈子不會縮到他們的這裡,所以就先擺了個防禦陣,方便後面戰鬥。

但事實並非如此,他們的手法,他們的動作,像是……烤魚?

“?”

“他們在幹啥?”

“看不懂……”

事實上飄起來的炊煙更容易暴露自己,眾人看不懂他們的操作了。

天浮峰峰頂上的眾位宗門長輩們也不解:“流雲宗的弟子在做什麼?”

姬讓慵懶地眯著眼睛看蜃布,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睡著,眾人也不敢和他搭話,只能去問渡成風。

可,渡成風也不知道啊。

昨天做個鬼的戰略,壓根什麼都沒做,就白桑桑給算了一卦後,眾人直接睡大覺去了。

看著幾人求知的目光,渡成風只能張口就編:“他們在儲存實力,那些魚不是尋常的魚……”

“哦,原來如此!”

眾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其實內心:那不就是普通靈魚?

但是咱也不敢問,咱也不敢說。

這邊沒有啥動靜,眾人也不想看他們吃魚,轉頭去看其他其他宗門,其他宗門弟子已陸陸續續相遇。

玄天閣的人遇上了青竹派的,弟子紛紛掏出法寶,臉上盡是得意。

反觀青竹派,弟子臉上像是死了師父那樣,喪。

“青竹派去年拿了前十,今年這運氣太背了,落地就遇玄天閣。”

倒黴的青竹派就被玄天閣的人用法寶砸得節節敗落,最後幾名親傳昏暈過去 ,被金丹修者帶出了戰場。

玄天閣很快整理戰場,大搖大擺繼續前進。

“看,玄天閣的人往流雲宗那邊去了。”

“明月門的方向也是那邊。”

“流雲宗戰前樹敵太多,非明智之舉,這下可不妙了。”

在玄天閣的親傳中,有小師弟擁有一個靈感法寶,他充當導遊,多次卜卦鎖定到了流雲宗。

其他宗門不夠精彩,觀眾目光集中於玄天閣、明月門、流雲宗中。

畢竟他們積怨已深。

流雲宗眾人並不知自己被盯上,只是按照計劃行事。白桑桑抹掉嘴上的油,洗淨油漬掏出自己的五帝銅錢,隨手來上一卦。

幾人圍成一團,看卦象顯出,默契不語,迅速轉移。他們走後幾分鐘,玄天閣的人出現在他們原來的位置,撲了個空,影子都沒撈著。

玄天閣大師兄又讓師弟算了一卦,再一次快速追著流雲宗的人去。

而這一次他們依舊撲空。

“他們人呢?你這東西到底靈不靈?”

玄天閣大弟子忍不住罵道,小師弟有苦說不出。

幾次下來,外頭的觀眾隱隱明白了點什麼,

流雲宗次次能夠提前避開玄天閣弟子的追捕,以及完美躲過明月門的夾擊,順帶與其他宗門擦邊走,全考流雲宗親傳小師妹白桑桑的功勞。

她手裡的那個銅錢法寶,似乎能夠提前預知危險的所在,幾次幾乎要相遇,卻能夠逢凶化吉。

“那是什麼法寶?這種逆天的法寶不算是作弊嗎?”

眾人反應過來,對啊,若是參賽弟子人手一個宗門長輩給四、五品這種法寶,那還比什麼賽?比如比誰家法寶多了。

“可玄天閣小師弟法寶不也能鎖定行蹤?”

“那不太一樣,這種鎖定行蹤的法寶之前大比也有過,在規則範圍內。”

也有人猜測,或許是有人在蜃布前觀看,偷偷給流雲宗通風報信?

眾人議論紛紛,聲音越來越大。

而玄天閣弟子逐漸意識到不對勁,再一次撲空時他們氣急敗壞,申請了金丹裁判仲裁。

同樣想要申請仲裁的還有明月門。

“絕對有問題,他們用了很奇怪的法寶,這法寶肯定超過了凝脈期以下能夠擁有的的範疇。”

兩個大宗門弟子想要申請仲裁,那裁判就必須受理。

戰鬥宣佈暫停,所有弟子原地休息。

白桑桑幾人正遊玩到一處瀑布,還不知道仲裁是因為自己而起,幾人又一屁股坐下來,這次準備烤雞吃。

……

此刻天浮峰峰頂,東陵城主收到了裁判法來的訊息,略有些為難,但玄天閣閣主先一步發聲:“宗門大比,最講究的就是一個公平,若是弟子使用什麼高階法寶,那也勝之不武。”

“剛好流雲宗的長輩在場,請說明一下。”

明月門旁支門主也贊同這個說法,明月門總部小長老捻了捻手中的法寶,臉色微冷。

“雖然東遊大比與我總門關係不大,但前三名勝出後參與天均大比,到時候可不是一兩個好法寶就能改變局勢。”

“若是因為好法寶勝出,到時候去總比上丟臉的,可就是東陵城了。”

畢竟他是總部長老,也是元嬰期,驚訝於流雲真君的實力後,也鎮定下來,恢復一派長老的氣度。

元嬰初期在總門也不過只是長老的實力,不是多麼厲害的存在。

壓力給到了東陵城主,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向渡成風。

畢竟流雲真君看起來實在不好親近。

“一般來說,弟子大比能攜帶的法寶最高是二品,再高就不符合規矩了……”

渡成風還沒說話,姬讓忽然睜開眼,聲音輕慢,但能入所有人之耳:“就是二品。”

玄天閣閣主反駁,身上法寶叮噹作響:“絕不可能,二品以下不會有這種好東西,這東西更像是四品的靈天錢。”

靈天錢,天幻城曾經拍賣出去的一種靈感法寶,非靈感者,也只需輸入靈力,就能夠微弱地預知未來。

最後被神秘修者拍走,拍出天價,下落不明。

難道落到了流雲宗等人的手裡?

明月門總門長老還未說話,葉晨曦卻邁出一步插嘴。

一般來說,小輩是不能再長輩面前說話,但是葉晨曦卻習慣了,也被默許。

“流雲宗前輩,我明月門不是不講理挑事的,我相信您不會包庇自家弟子……”她露出清甜可人的淡笑,輕聲道,眼睛直盯著姬讓。

姬讓不說話了,又眯起眼睛假寐,一副懶得理她的摸樣。

明月門總門長老蹙眉,葉晨曦是門中所有長輩十分疼愛的天才,可不是一個小門派新晉元嬰可以這樣輕慢的。

“流雲宗宗主所言恐不能服眾,不說道說道,恐怕不會服眾,對吧各位?”

這話算是戳到點子上,其他宗門長輩皆點頭,畢竟他們也不想自己弟子遇上作弊的宗門。

姬讓身後站著暴脾氣的鶴退,他怒不可遏忍不住怒罵:“做個屁的弊!”

“諸位大宗門,你們親傳弟子比不過我家小弟子就開始撒潑甩賴說作弊?”

“我看你們才作弊,你全宗門都作弊。”

“孤陋寡聞,這是玄靈根,沒聽說過?”

明月門和玄天閣本聽到鶴退前兩句話當即就要發怒,聽到玄靈根三字,卻全都愣住。

玄靈根?

太久沒有聽說過這個詞,以至於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會有這種可能。

那築基期的弟子竟然是……玄靈根?

明月門總門長老忍不住道:“當真!?”

姬讓輕言慢語,卻寒意非常:“難道還要現場驗給你們看?”

……

場外觀眾沒有宗門長老的學識,面面相覷。

“玄靈根什麼?”

“我知道,就是……”那人說到這裡忽然卡殼,如果說是算命算卦的好像顯得很迷信很弱,但是又不知道其他的說法。

另外一位略有些上了年紀修者科普道:“大約是,算古今、避禍進福、看氣運,能勘大運。”

“諸位還記得百年前飛昇的那位大能嗎?”

所有人經他一提醒,年紀大的立刻就反應過來:“我、我知道!那個前輩的氣運符籙在天幻拍賣行以天價成交!”

“氣運符是什麼?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貼在身上運氣則會日益增加,長期佩戴或能改變氣運。”

氣運,所有修者追求的最高福源,氣運好大道平坦,隨便邁入一個洞穴能也會是仙府遺蹟,而氣運差天賦再好有可能也會年少夭折。

“我知道了,她在煉器大賽上那個五行雜靈根的白桑桑,我還以她為榜樣,覺得五行雜靈根也能修煉,原來她是更牛逼的玄靈根。”

知道真相,他眼淚掉下來。

……

另外一邊,玄天閣與明月門的人等待著仲裁,十分鐘後,金丹修者的聲音傳遍比賽場地。

“仲裁結束,無異常,繼續比賽。”

“不可能!”玄天閣和明月門弟子霍然起身,怎麼可能無異常?

但轉念一想,他們的長輩都在看著蜃影,不可能看不出異常,難道真的沒有異常?

只是那流雲宗弟子運氣好?

明月門大弟子宋星逸眯了眯眼睛,倒是沒激動。

反而王寒皺眉:“大師兄,總門的小長老也在這次評委席中,不可能會容忍作弊的行為,看起來真的。”

宋星逸點點頭:“無妨,總是會遇上的。”

同樣有這樣想法的還有玄天閣:“等圈子縮到幾百米,他們避無可避,到時候再見真招,就是便宜他們進入前幾名了。”

白桑桑等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吃完烤雞十分注意個人衛生,洗淨手心才繼續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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