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傅正清的親傳弟子,她的技藝已經日臻成熟,不再是之前那個生疏的新手。

好像才想起周圍還有人,閔庸匆匆回過頭去看她們,韓蘇蘇正不爽地瞪著她。

“急什麼,韓家也快了。”閔庸瞥了她一眼她,實事求是地回敬她。

她說的可是真的,就因為韓蘇蘇作,一直找許願的岔,害得許願不敢參加各種宴會,於是韓家便被許願的靠山打壓不斷,也很快湮滅於豪門之中。

韓蘇蘇一噎,冷哼一聲,“反正你是沒機會看了,顧景深不理你,也只能自己在這裡自娛自樂了。你也是不孝,還不去看看自己的老爹,一把年紀了還要想著給你存下嫁妝錢,不過,你如今也不需要了,隨便找個販夫走卒嫁了,估計也不需要很多錢,這個錢我都可以贊助。”

聽她提起閔父,閔庸擰著眉,顧不得人在面前,輕哂:“你少在這裡大言不慚,那個錢還是留給你自己用吧。”

“我大言不慚?”韓蘇蘇嗤笑閔庸的不自量力,“該怎麼說你好呢?閔家落到如今地步,真的是說不定是你的緣故,一副好牌打得稀爛,若是有顧家相助,閔氏會一落再落?說起來可真的是大快人心。”

還沒等閔庸開口回應,一個懶散的聲音陡然插進來:“閔庸,行啊你,竟然避開我們獨自來這裡享清閒。別等了,我剛剛在龍山區碰到了顧景深,他正被他爸抓著瞭解專案,脫不了身。”

說話間,那人已經走到了檯球桌旁。

來人卻是閔庸又畏又懼的謝恙,他雙手隨意插著兜,身後跟著幾個富家子弟。

韓蘇蘇聞聲轉頭,看到來人是不好惹的謝恙,意識到不是她能得罪的人,不得不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不忿地離開。

等韓蘇蘇的身影消失之後,謝恙乍然開口問道:“喂,顧景深是真的喜歡上了別人嗎?”語氣倒是挺不客氣的。

“是。”順他的心意直說了,他估計也不會把她當作情敵來看了。

想到他剛剛為自己解圍脫口而出的話,又想到他上次在這裡看到她和傅正清一起,頓了幾秒,終於問出口。

“對了,你剛剛是不是想說傅正清不來了,是真的還是你騙她們的。”

他忽地微微勾起唇角,承認道:“哦,是啊。我剛剛確實遇到了傅正清。他今天來不了了,不過,”他眼中噙了些明顯的笑意,接著說,“我是在醫院遇見他的,而且他還陪著一個生病的女孩去看病。”說完這番話,謝恙不禁用一種充滿同情的眼神觀察著閔庸的反應。

想起某人似乎不願暴露身份,那他也就不多此一舉了。

女生?誰會讓他這樣。

閔庸的思緒還停留在傅正清照顧女生的事情上,不經意間隨口問道:“你去醫院幹什麼?”

謝恙一頓,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還沒等開口,身旁另一個人搶先一步回答:“恙哥以後可是要做醫生的,去醫院先提前觀察觀察不是應該的。”

語氣驕傲無比,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恙哥現如今已經是醫學大拿了呢。

閔庸頓時有些無語,不過,注意到了謝恙的異樣,戲謔地追問:“你臉紅什麼?難道你的夢想是做婦產科大夫?”

謝恙立刻辯解:“你胡說什麼。”

閔庸上下打量了他急赤白臉的一通反駁,眼神中帶著一絲玩味:“你挺適合做醫生的,這是好事。”

謝恙冷不防聽到這句話,顯然有些意外,他打眼看她問:“你真這樣覺得?”

“嗯,起碼,不用擔心醫患關係。”閔庸邊笑邊做打拳動作。

看似道貌岸然實則凶神惡煞,能對病人產生極大的威懾力。

“你再說一遍,我不介意改做法醫。”謝恙眼中射出自以為是的兇光,狠煞地恐嚇,但閔庸完全不為所動。

手機鈴聲乍然響起,閔庸拍了拍謝恙的肩膀,“少年,不對,白衣天使,有夢想是好事,我等著看你穿白大褂,回見。”

於是,接了電話便施施然走了出去。

夜晚的路上,街燈投下柔和的光芒,映襯出道路兩旁的樹木和建築物。車輛穿梭而過,車燈在黑暗中劃出一道道明亮的光線,

“喂。”

“情況有變,我去不了了,你今天先回去吧。”對面的聲音清雋而堅定。

閔庸沉默了片刻,心情複雜地問:“你在哪兒?”

傅正清猶豫了一下,想要避開這個問題,於是繼續說道:“一個朋友家,他生病了,我來照顧他。”但沒想到,話音剛落,從裡屋卻忽然傳來一句,“阿清,你買的藥放在了哪兒?”

那一聲“阿清”,嬌嬌弱弱,除了許願還能有誰。

傅正清心頭一緊,瞥了一眼從裡屋走出來的許願蒼白的臉色,對著電話簡短地說:“先不和你說了,有什麼事給我發訊息。”說完,便迅速掛掉電話,眼神複雜地凝視著手中的手機。

閔庸站在街頭,神色平靜,對著已經掛掉的電話淡淡地開口:“好。”聲音飄散在夜風中。

電話那頭。

“是閔庸嗎?”許願疑惑地問。

“是。”他沒道理撒謊,直接承認。

“你和她……”許願的聲音中斷了一下,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彙。

“我和她沒什麼。”他迅速地回應,試圖掩飾住內心的情緒。

許願點了點頭,然後突然笑了笑,“真沒想到,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真的是阿清。”

那幾天她因為和顧景深的事,在校園裡頭都不敢抬,蹲在校園的一角來來回回磋磨時間,直到他突然站在她面前,陽光灑在他頭上,他卻對她溫柔開口,喊她阿願,又陸陸續續說了許多,她也才知道,她並沒有認錯人。

傅正清輕輕地點了點頭,預設了她的說法。

許願的目光在他手上劃過,然後突然停在了某處,疑惑地問:“咦,你的戒指呢?”像是想到什麼,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你是給了她?”

“她喜歡就給了,況且只是一枚戒指而已,我有的是。”傅正清竭力逃避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毫不在意地啟唇,但眼睫卻悄然一顫。

晚風帶動窗簾輕輕飄動,不知吹亂了誰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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