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發生了什麼?

盯見原本面色蒼白如紙的九夜此刻煥發活力與生機,格鳴和其餘守衛一時間大眼瞪小眼,猶如發現了新大陸,滿臉的難以置信。

雖然不知道凌天使用了何種妖術,但他們的臉上依舊寫滿了不服。

垣介此刻又驚又悚,牙齒打顫,嘴唇發抖,本來抱有一絲念想被現實狠狠戳破。

他已經沒有之前那般鎮定了,正常情況下,就算他的所作所為被指出,他也不會受到什麼威脅,大不了和冰煌家族鬧個魚死網破的境地,而性命無憂。

可如今被他認定為廢物的人竟然會傳說中的混元臻法,而會這套針法的人僅此一人,那就是當年叱吒風雲、威靡無雙、連仙境強者都聞風喪膽的最強殺手,人稱血殺之魔。

據說這殺手生性冷漠,殺手不眨眼,凡是與之有接觸的人都會慘死於他手,所以人人避而遠之。

他這時腸子都悔青了,惹誰不好,偏偏惹上了大魔頭。

若是他父親在此,那倒也無需如此恐懼,畢竟以父親的實力和境界,起碼能護他離開。

可如今父親外出未歸,他能只能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了。

這般想著,他就要偷偷開溜。

冰月看見九夜恢復了氣色,頓時喜出望外,上前握住九夜微涼的手,喜極落淚。

凌天察覺到垣介想要開溜的動作,淡咳一聲,打破了眾人驚攝的表情。

“咳咳,這麼急著離開,你是不是忘了當初的承諾?”他輕言淡語,卻字句戳心。

垣介當場原地石化,眾人目光一致投去。

他僵硬的轉頭看向凌天,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狂霸氣場,而是像一隻孱弱的小白兔,“這……我當然記得。”

話一說完,他直接撲通跪地,頭磕在地上,每磕一下叫一聲爹,十次之後,又連滾帶爬地來到凌天身前,趴在地上伸出舌頭舔凌天的鞋尖。

在場人除凌天外集體石化。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垣介?說舔就舔,你是認真的?!

格鳴是下巴都要驚落在地,垣介如此模樣也太一反常態了,剛不久還高高在上,目空一切,氣勢洶洶,怎麼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人模狗樣了?

反觀凌天一臉漠然,面不改色,冰瑟凜寒,像是一位雷都打不動的仙尊,那雙幽冽的雙眸彰顯著主朽天地的強大與鎮定,頗有一種久經沙場、不為任何事所動容的強者風範。

這一瞬間,他忽然看不透眼前的凌天。

之前明明還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怎麼現在畫風突變了?而且垣介的臉上也露出了極度恐慌的表情,他到底在畏懼什麼?

冰月同樣石破天驚,她知道當初凌天和垣介之間的賭約,但以垣介的身份,就算是輸了也大可全身而退。

垣介這麼守約,她真的是沒有料到。

凌天盯見一臉恐懼而慌亂的垣介,大體上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垣介無疑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混元臻法是他曾經的一大殺招,大陸上傳聞百千,不知從何時起,所有人把混元臻法認為是自己的象徵。

事實上這套針法是他改造過後的,而改造之前的針法叫七步絕。

這套針法他之所以不隨便使用,是因為牽扯到一段百味交雜的過往,時隔久遠,那段經歷像是成為了一個繩結,堵塞在曾經與現在之間。

不過這個繩結應該很快會徹底解開……

垣介舔完凌天的鞋後怯怯懦懦道:“我可以走了嗎?”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回家找媽媽,因為眼前這人實在太可怕。

凌天別有意味地勾了勾唇,深沉的眸眼透著清月之色,“當然,不可以。”

前半截垣介聽後格外興奮,可後半截卻讓他心如死灰。

“為什麼?!”他心驚膽戰道。

凌天目露幽冷,渾身爆發出可怕的氣場,整個房間赫然混暗,如山似嶽的威壓讓人喘不過氣來。

靈魂領域瞬間展開,全場只剩凌天和垣介。

垣介此刻徹底慌了神,坐在地上練腿發軟,看著身前如同魔鬼羅剎的凌天,他戰戰兢兢道:“你不要過來啊!我都給你舔了,你還要我怎樣?”

凌天當即愣了愣,這話聽起來怎麼怪怪的。

“給九夜下毒這事暫且不說,相比之下,我更好奇你垣家背後的那個人。說吧,那人是誰,如果回答讓我滿意,興許會留你一命。”他某種閃爍著極度危險的光芒。

其實他也就隨口一問,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穫。以目前垣介驚恐的狀態,多半會抖出一些爆料來。

垣介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強嚥一口氣道:“你……你別亂來,我父親背後確實有一位至強的高手,他跟我們可不是同一位面的。”

“來時虛空炸裂,全身被一種古怪的領域籠罩,所到之處化作虛無,掠奪萬千生機,如同天地主宰。他身後還跟著一條碩大如城的黑龍,遮天蔽日,恢宏震古。”

聽垣介一番描述,凌天的腦海中猛然間閃過一道影影綽綽的身姿,但卻又怎麼也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盯見凌天別有所思,垣介以為他是被震懾到了,心中霎時生出了僥倖的心理,“你害怕了吧,我父親可是神尊境之上的強者,而這位高人更是在我父親之上,他的名字叫瀧……”

話說一半,他突然一頓,雙眼血絲遍佈,渾身狂顫不止,旋即仰頭雙手掐著鼻子,萬般痛苦,臉上黑筋遍佈,嘴裡發不出任何聲音。

凌天雙眸微眯,此番症狀,很像七殤破。

這是一種秘術,對於這種秘術,早期他還有辦法,但一旦到了中期後期,他也束手無策。

這種秘術和七步絕類似,殺人不留任何痕跡,沒想到當今還有人會此等卓絕高超的秘術。

垣介七竅流血,雙眼紅瞪,仰頭倒地,死於非命。

凌天面無表情地盯著慘死眼前的垣介,目光深然。

瀧冕大帝,在他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這個名字,但關於這人,不知為何,他沒有一點印象。

收回結界,他重新出現在房中之人的視線裡。

當盯見地上躺著垣介慘不忍睹的屍體時,全場一片驚駭。

格鳴應急發揮,指著凌天虎目咄咄。

“好啊,你這陰險小人竟敢殺害垣家少爺,你知不知道他爹是神帝境的強者,你殺了他兒子,他定然會宰了你。你死了倒了也罷,到時候若牽連到冰煌家族,你擔當得起嗎?”

冰月心中如火在燒,格鳴說的話她沒法反駁,垣介的父親實力太強,遠超在場任何人。

別說是凌天一個人,就算整個冰煌家族加起來,在他面前也不堪一擊,而如今凌天殺了垣介,他斷然不會善罷甘休。

冰月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種地步,這下可不是治病不治病了,而是直接關乎到凌天和冰煌家族的存亡,所以此刻她如同熱鍋上的螞蚱,怎麼也不得安寧。

垣介的手下義憤填膺,殺意凜然,調動玄力,拔出武器嘴裡大嚷著朝凌天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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