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手中光澤流離的魔劍,散放而開的暴戾之息濃厚至極,似陷入瘋狂的惡魔,渴望殺戮。

“你該休息一陣了。”他眸色漸深,魔劍在手中旋轉幾圈,精準地收入劍鞘之中,原本裹在劍身上的狂肆氣息旋即一鬨而散。

大地搖顫,巨鳴震耳,一隻體格碩大、如山似嶽的穿山甲正朝他的方向步步逼近,沉重不堪的巨腳壓倒了沿途的大樹,驚起大片棲息的鳥群,身處幽都脈的各類妖獸慄慄危懼、望風而逃,盡顯倉惶。

這是一隻超凡級靈獸,剛才被南弒月言戰鬥時爆發的力量吸引,作為這附近一帶的霸主,它不允許有任何人在地盤上撒野。

南弒月言並沒有戰鬥的意願,見帳篷內有幾塊璀璨發亮的寶石,品階奇高,他便走進帳篷內將幾顆寶石收入囊中,隨後一走了之。

多虧暗月極的透露,他才能如此迅速地找到位置。

只要鎖定幽都脈,他可以憑藉血氣感知周身數百里內的事物,想要找一個人自然不算太難,更何況以法利孟這群人的實力,根本不敢深入幽都脈的內部,大幅度減小了他搜尋的範圍。

日落西山,天氣晚來秋,彥千雪獨子一人坐在房頂,看著落日餘暉。

紅彤彤的霞彩似染料一般渲灑天邊,縹緲的雲霞緩緩湧動,聚在一起,形成了赤紅的愛心。

恍然間,她在愛心中看見了南弒月言冷峻而凌世的面孔,唇角旋即拐出清婉可人的弧度,待她反應過來時,俏臉染上了一片紅暈,與天間的霞光共色。

遠處一道身影奔若電馳,幾個呼吸間的功夫便抵達了院中。

“你回來啦?”彥千雪看著南弒月言如同修竹的身姿,嬌俏出聲道。

南弒月言目光微抬,盯見彥千雪的臉如熟透的桃子般鮮紅,沉淡道:“發燒了?臉這麼紅。”

彥千雪聽後更是嬌羞,忸怩著身子,金瑩的眸子裡風情萬種,面紅耳赤,“討厭,人家才沒發騷呢~”

這一句話頓時讓南弒月言喉間一哽,心想莫不是燒壞了腦子?

夜幕降臨,彥千雪親自動手做了一碗湯,南弒月言並沒有在意,畢竟在外闖蕩多年,他也沒有挑食的習慣。

一碗紫青的湯旋即擺在了桌上,彥千雪滿懷期待地看著南弒月言,迫不及待道:“來,快嚐嚐。你今天是有福氣了,本公主親自下廚,多少男人做夢都享受不到。”

這碗湯看上去中規中矩,就是顏色古怪,南弒月言心中納悶,用尋常的蔬菜怎麼才能將湯做成紫青色?

在彥千雪一陣陣催促下,南弒月言迫不得已拿起碗喝了一口,神情淡漠。

盯見南弒月言面無另色,彥千雪心底生出一股激奮感,沒想到她第一次下廚還不賴,不說美味極品,倒也差強人意。

“嘔~”

下一秒,南弒月言瞪大雙眼,一臉病態,張口就吐了起來。

強吞而下的湯水在體內翻江倒海,衝擊著他的胃,那味道說成是農藥也不足為過,劇毒無比。

“你......嘔~用什麼做....出來的?”他一邊吐一邊石破天驚道。

彥千雪見南弒月言口吐不止,俏臉失色,有些不太相通道:“不應該啊,我來嚐嚐。”

說著,她端起南弒月言喝過的湯,淺淺抿上了一口,像是品酒一般。

吧唧吧唧了嘴,淡定的表情瞬間消失。

“嘔~”

她忙放下手中的碗,和南弒月言一起吐了起來。

這一吐就是連本帶利,中午的飯也吐得一乾二淨,兩人肚子裡空空蕩蕩,南弒月言只好動身去做飯,並警告彥千雪下次不要隨便做飯,還扔下一句狗都不吃的扎心言語,痛擊著彥千雪幼小的心靈。

飯後,彥千雪硬是將南弒月言拉出了門,指著天上浩瀚無垠的星空,純真爛漫道:“言,我們一起來數星星吧!”

南弒月言看著滿天星斗,聽彥千雪說要數星星,當即頭痛起來,直白道:“你傻嗎,那麼多你能數清?我不奉陪。”

剛掉頭要走,彥千雪整個嬌軀貼了上去,性感的身姿壓在南弒月言的胳膊上,嬌裡嬌氣道:“言哥哥~~”

南弒月言心頭一顫,向來波瀾不驚的心卻在此刻搖搖欲墜。

這種感覺,奇妙難言。

這種感覺應該不存在於他的身上,因為他被體內的魔吞噬了情感,但這種真切的感覺又該作何解釋?

畫面一轉,兩人坐在了屋頂,盯著滿天繁星。

“看那顆最亮的星星,我母親說那是北斗七星,在迷路的時候,北斗七星會為我們指引方向。”彥千雪伸出纖白的玉指,為南弒月言指明方向,白玉青蘭的臉上掛著激昂和歡喜。

南弒月言並沒有看北斗七星的方向,而是斜眼看著彥千雪絢爛的笑容,如同春天花開,興味盎然,讓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感。

恍惚間,他像是回到了年少之時,母親帶他去樓臺望月,場面說不出的溫馨。

他唇角微拐,露出了一抹絕逸的弧度。

星空萬里,北斗高懸,兩人披星戴月,欣賞著茫茫夜色。

“你能教我練劍嗎?”彥千雪看累了,將頭靠在南弒月言結實的肩膀上,開口問道。

南弒月言聲線清淺,“你想學?”

彥千雪拈花一笑,美色奪人,“嗯,我要和你仗劍走天涯,未來還長,我陪你一起走。”

這句話讓南弒月言的心中漫起苦澀,他一無所有,沒有什麼值得留給彥千雪的東西,但唯獨一身的劍術可以傳授。

這劍術是他在天門劍的基礎上加以創新改造而成,可以說得上是自成一派,但長年打殺讓他的劍法變得狠絕殘暴,與那些優美的劍法完全相反。

“我可以教你。”他低聲道,聲線格外幽遠。

彥千雪沾沾自喜,婉然出聲,“那太好啦,我們就這樣說定了,你可不許反悔。”

“嗯。”

南弒月言似有似無地輕嗯了一聲。

許是太困,彥千雪悄然睡去,南弒月言依舊仰望著星空,懷念著父母,也不禁想到了曾經和哥哥玩耍的歡樂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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