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擦響起嘹亮的風雷之音,磅礴的血氣鋪天蓋地,栓巖惶然失色,大肆地催動體內力量,強盛的玄力呼之即出。

“領域——天韻。”他聲線厚重,體外流放出的玄力飛快流散,在頭頂拉出一片湛藍的帷幕。

帷幕之中光亮點點,如同浩瀚星宇,囊括雲天,一道由浩蕩玄力形成的人形玄神在空中展現身姿,身上綢緞飄冉,似風中的旗幟徐徐飛舞,光燦的身姿如一座燈塔,手中的神弓爆發出超俗的力量和炫世的玄光。

漫天爪光遍佈各處,栓巖所處的領域被雲垂海立的爪光擊打著,沉重的壓力給他帶來難以想象的艱難。

半晌後,明滅不定的天空終於停止了跳閃,四方的視野也恢復了早先的昏沉。

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地上血流如注,橫屍遍野,慘不忍睹,站在場中的只有栓岩石和暗月極兩人。

剛才壓倒性的力量讓暗月極毛骨悚然,到現在還膽戰心驚,全身直冒冷汗。

他看向身邊,屍體遍地,尤其是流央那死相悽慘的模樣,讓他心底久久不能平靜,這已經不能用強來形容了,說成是恐怖也不足為過。

南弒月言的身影當即在栓巖的身後閃現,血氣如絲,飄紛起伏,強不可敵的風範猶如天外聖尊。

“你來這裡的目標應該不只是我。”他聲音薄涼,侵肌凍骨。

栓巖聽後心中一顫,連忙轉身望向南弒月言,額頭冷汗涔涔,戒備十足,端嚴道:“沒錯,我為什麼來你也清楚,把不滅戮潭的鑰匙交出來吧,你有這等實力,難怪法利大人會賞識你,大人說你可以鑰匙親自交給他,報酬什麼的都好商量。”

天間投下的猩紅之芒照射在南弒月言風華絕代的身姿上,那張丰神俊朗的臉寒徹千堤。

“商量?你這個陣勢怕不是來商量的,而是來明搶。我會殺了法利孟,這是他騙我和利用我的代價,至於你,想怎麼死?”他聲音悠轉,但傳到栓岩石的耳朵裡卻是如此的驚魂。

栓巖知道南弒月言殺心已定,根本談不攏,既然如此,倒不如奮力一搏,說不定還有機會逃出生天,而這一刻他也徹底明白了過來,法利孟之所以不親自前來,是因為不確定眼前之人的實力究竟有多強,他完完全全成了一個炮灰。

深吸一口氣,他拉開光芒流轉的長弓,玄力塑形成箭,光芒綻放,耀眼奪目。此外,在他頭頂的玄神頃刻融入長弓中,一雙絢爛的光翼在弓箭的兩旁揮展開來,氣凌霄漢。

“你最好別小看我,還有,你究竟是什麼怪物?”他渾身盡籠玄光中,濃郁的光芒披在身上,像是穿上了一件八面威風的神鎧。

南弒月言不為所動,神色如常,靜靜地看著栓巖,像是看死人一般沒有情感。

栓巖見南弒月言愛答不理,頓時惱羞成怒,斥聲咆哮道:“受死吧!你.......”

“啪~”

剛要鬆開箭弦,呼嘯的勁風便從側面迎來,隨後一個巴掌承載著無窮的神力啪打在他的腦袋上,巴掌音響徹雲霄,當即讓他彈射了出去。

眼前一陣天翻地覆,未道出的話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身軀橫飛至幾十米開外,渾身抽搐,不省人事。

“吼什麼吼!奔喪啊!”揮出一巴掌的彥千雪拍了拍手,目光冷厲的看著飛出幾十米遠的栓巖,怒氣衝衝道。

這一巴掌讓暗月極看得心膽俱裂,下意識地抬手將臉捂住,生怕也捱上一巴掌。

南弒月言一臉黑沉,不知道是該誇還是指責,右手一動,魔劍如子彈般穿射而出,精準地刺入了栓巖的身體。

血液濺出,栓巖挺了挺身體,而後歪頭暴斃。

彥千雪看著如此慘烈的場面,自知剛才是經歷了一場血雨腥風,邁步走到南弒月言的身前,直言直語道:“他們就是來找茬的嗎?”

南弒月言眸色清凜,盯著彥千雪,漫不經心道:“沒錯。”此後他將目光移向暗月極,沉淡道:“流央背叛我並不意外,你為何做此決定?”

陰涼的風掠過靜謐幽林,樹葉摩挲,沙沙作響,徘蕩於耳旁,經久不散。

“我是生是死都無所謂,但你從未暴露過實力,而法利孟已經盯上了你和領地,若我不這樣做,法利孟將會對領地發起進攻。”

“不管你相信與否,我從頭到尾只是想保護半月,若是她的生命受到威脅,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毫不猶豫。”暗月極心若磐石,不懼生死,眼底的忠誠清晰可見。

南弒月言微微抬手,魔劍陡然拔起,在空中幾經翻轉後飛回到他的手中。

利劍入鞘,血氣消散,天地恢復如初,漫天的暮色映入眼底。

“滾吧,別再讓我看見你。”南弒月言無聲無味道。

聽到此話,暗月極的臉上飛過一絲震驚,他沒想到還能夠活著離開這裡,而方才嗜殺無情的南弒月言竟會對他手下留情。

驚色稍縱即逝,他很快恢復平靜,對南弒月言垂頭弓腰,敬畏道:“謝謝不殺之恩,法利孟已經轉移到一個叫幽都脈的地方,你可以去這個地方找他,我先走了。”

說罷,他身姿一閃,沒入林中,不見蹤影。

“你就這麼放他走了?他可是背叛了你呀,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彥千雪盯著暗月極離開的方向,實在有些不理解。

南弒月言輕眯了眼,看破是非,深重道:“殺他一人又如何,什麼都不會改變,更何況他說得對,我沒有展露過實力,為了保住領地,他只能如此選擇。”

彥千雪聽得似懂非懂,也懶得去想,看向南弒月言時心頭頓時一跳,驚聲道:“你的嘴裡怎麼流血了?!”說完,她忙拿出毛巾,往南弒月言的嘴角擦去,臉上掛滿了擔憂之色。

南弒月言伸手抓住彥千伸來的纖纖玉手,風輕雲淡道:“只不過是流點血,不會死。”

說著,他抬起另一隻手擦去嘴角溢位的血液,默默地忍受著身體傳來的蝕骨之痛,不露形色。

到達極限的身體經受不住宏大的魔力,每次使用都會伴隨著摧心搗肺的疼痛。

對於疼痛,他早已習以為常,而比起身體上的痛,心理的痛更加煎熬難耐。

“陪我去一個地方。”他蕭索的眸中清濁難定,晦暗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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