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和父親見面之後,念念回家之後就大哭一場,彷彿是在和自已之前的生活告別,看著家裡的一切,這是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家,這個曾竟是自已的避風港的家,以後就是自已一個人要面對生活的苦難了,生活在一瞬間變得天翻地覆,念念根本來不及做任何準備。

念念不是很清楚父母之間的拉鋸戰到了哪一步,對於自已的未來同樣感到迷茫不安,這種日子一直持續到母親回家。

母親回來了,念念面對母親有種本能的恐懼,她戰戰兢兢地站在母親面前,一段時間不見,母親彷彿變了很多,念念以為母親會詢問期末考試的成績,成績急速下滑,念念心裡很是忐忑。

在一陣沉默過後,母親開口了:“念念,你暑假有什麼打算?”

“……”回答母親的是一陣沉默。

看念念沒有回覆母親接著說:“既然你沒有打算,我就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告訴你,我和你爸爸準備離婚,關於你的撫養問題,我們還沒有達成一致,你也知道,你爸爸已經有了新的孩子,你奶奶的態度也不是很明確,我最近沒有時間管你,把你一個人扔在家裡我也不放心,這樣,你暑假就先去外婆家住一段時間吧,把你的換洗衣服還有作業都帶上,過兩天我就把你送過去。”

念念感到一陣吃驚,在唸唸的印象中母親是個很感性的人,一點點小事都會哭泣,強勢又脆弱,非常矛盾。但是這次卻異常果決。念念很想問那你會要撫養我嗎,張了張嘴卻再也沒有問出來。

念念轉身回屋收拾自已的行李,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母親進來看了一眼,說了句:行李收拾得差不多就行了,記得把作業都帶上。

母女兩個沉默的吃完晚飯,各自回房間。念念卻怎麼也睡不著,對未來的恐懼已經讓念念失眠了幾個晚上。躺在床上的念念慢慢回憶最近一年發生的事情,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多希望自已現在的生活是一場夢,夢醒了,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自已還是一個小公主一樣幸福的生活著。每次睡覺前念念都會默默在心裡祈禱,醒來都是發現一場空。

念念最終還是被送到了外婆家,對於念念的到來,外婆沒有過多的意外,只是拉著母親到房間裡說了一會話。念念就站在空空的客廳裡,腳邊放著自已的行李。過了一會,母親從房間裡走出來,走到念念身邊,從隨身的包裡給念念拿了一些錢,說:“你就先在這住下吧,需要什麼東西就自已看著買吧。”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念念拿著錢心裡突然一陣害怕,害怕自已從此就要留在這裡。

外婆也從房間裡走出來,對念念說:“你就先在我隔壁吧,把你自已的東西收拾一下,等會我們就吃飯了。”

念念將自已的行李全部搬到外婆房間的隔壁,是一間小小的屋子,對念念來說剛剛好,念念呆呆地坐在屋子裡。

外公中午不回來吃飯,午飯相對簡單一些,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念念才發現表姐也在,對於這個一年見不到幾次的表姐念念很是陌生,飯桌上沒有交流,不過從表姐不停打量的目光中,念念直覺感到厭煩。表姐的父母都在外地,表姐只能在家裡當一個留守兒童。

面對陌生的環境,念念還處在一個混沌的狀態,吃過飯就躺在床上,腦子裡不停地回想最近發生的事情。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念念以為是外婆找自已,急忙起床去開門,開啟門發現門外站著表姐,念念側身讓表姐進到屋子裡。

“表姐,你找我有事嗎?”念念開口問道。

表姐沒有回答,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念念的行李,隨後說:“你的行李還沒收拾吧,我看看你都帶了什麼?”

隨後,不等念念回答,就伸手開啟念念的行李箱。

念念皺了皺眉頭,不太喜歡別人隨意翻動自已的物品。

“哇,你帶這麼多條裙子,這件好漂亮,能讓我穿一下嗎?”床邊傳來表姐的聲音。念念覺得一陣無語,又有些不耐煩,走過去把自已的衣服拿過來放回箱子裡。

表姐也不在意,有隨後翻了翻其他行李箱,發現念念就帶了一些衣服和書本,撇撇嘴說:“你沒有帶零食啊。”

聲音軟軟的,念念經過一上午的折騰已經沒有力氣了,轉身又躺到床上,隨手扯過床上的被單蓋在臉上,說:“我累了,想躺一會。”

被單稀疏的縫隙裡隱約透露出房間大致的樣子。念念只想躲在這被單裡短暫的休息。

“誒,我聽說你爸媽要離婚了?真的假的”被單外面傳來表姐刻意壓低的聲音。

念念一陣煩悶,這種被人翻來覆去戳傷疤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沉默著不想搭理。

隨後,腿上傳來被手指戳的觸感。念念一把掀開被單坐起來,眼前是表姐被放大的臉,念念看著表姐一臉好奇的樣子惡狠狠地說:“我不知道,請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表姐毫不在意,念念的態度,一臉的不相信,接著說道:“我才不信你不知道,我都聽說了。”

念念生氣得用手推表姐出去,不想聽她繼續說下去。

表姐被推出門後,念念將房間門反鎖,頓時一陣心煩意亂。也不想睡覺,將自已的衣服胡亂往衣櫃裡一扔,接著躺在床上。

念念在房間裡待了一下午,表姐不知道去了哪裡。

到吃完飯的時候,外公回來了,他看到念念愣了一下,隨後說:“你媽把你送來的?”念念點點頭。外公走到飯桌前坐下,念念坐到外公對面剛準備吃飯,就聽外公接著說:“你既然來了,就先在這住下,不過,你不能在這白吃飯,你每天都要幹活,我們家有一塊菜地,你要和你表姐去地裡除草,還有我們偶爾會去鎮上買菜,你也要跟著一起去,平時還要幫你外婆做飯洗衣服。”

念念的臉刷一下就白了,突然有一種奪門而出的衝動。之前每次來外婆家都是和爸爸媽媽一起,因為父親的緣故,念念每次都像個小公主一樣被人捧著,從來沒有被要求幹過什麼。這突然之間的落差讓念念有一種從雲端跌落的感覺。外公還在說著一些什麼,念念已經聽不到了,只感覺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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