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章 自己挖坑自己跳
散會後，楊和帶著組織部的人回去了，李有才則是生無可戀地走進胡楊的辦公室。
“廠長，我這回可是慘了！”
李有才知道光有解決品質的辦法沒用。
銷量上不去，效益起不來，別說扭轉局面了，不被工人罵死就不錯了。
銀行還有一千一百萬貸款要付利息，還有幾百萬的原料錢要付。
他要是能讓食品廠起死回生，根本不會想著早點調離了。
他對食品廠還是有感情的。
李有才覺得，肯定有人能讓食品廠起死回生，但這個人絕對不是他。
當然，要是能讓食品廠起死回生，更上一層樓，那副處也有希望。
“先別急，看看縣裡的安排，我這邊也去找領導打聽一下情況。”
胡楊只能先安慰李有才，本來他們幾個的退路都安排好，誰知陳勵突然調回去了，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按照原本計劃，他直接調去鄉里做書記，李有才提一級去鄉里做副書記，魯三年和劉志強平調去縣局做副局長。
現在看來，李有才的副書記是沒希望了。
縣裡不可能把他提了食品廠廠長還讓他讓做一個鄉的副書記。
這個位置只能讓給其他人。
胡楊說罷把陳勵的品質問題解決方案交給李有才。
“你先研究一下，我看了一下，辦法還是不錯的。
只不過，只能解決品質的問題，銷量問題還是沒辦法解決。”
胡楊希望李有才做兩手準備，萬一真的讓他接任廠長，那他就要馬上做出成績來。
畢竟最關鍵的品質問題陳勵給解決了，他還不能改變局面，那就說明能力真的不行。
“好的，廠長。”
李有才接過陳勵讓組織部送來的品質問題解決方案。
“不愧是研究生！”
回到自己辦公室，李有才翻開方案，仔細看了起來。
陳勵說得很清楚，橘子汽水苦澀是因為小蘇打加多了，只需要把庫存的橘子汽水倒回去加入白糖，使其變甜就行了。
麵包酸是因為發酵時間長了，只需要嚴格控制時間就行。
不過，這些都是生產的問題，生產是魯三年負責的。
車間那些工人現在也不聽話，因為效益不好，工資已經拖欠很久了。
當然，也不是一分錢不發，發了一些生活費的。
不然那些工人早就鬧起來了。
如果他接任廠長，那擺在他面前最大的問題就是清理庫存。
倉庫早就裝滿了，就連一些車間都用來當倉庫了。
只有清掉這些庫存，才能回籠資金，先補發一部分工資，穩住工人。
然後就是裝置的問題了，食品廠的橘子汽水和麵包品質不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裝置太差，太舊了。
可惜，之前貸的那三百被挪用了，不然裝置可以更換一部分了。
另一邊，胡楊離開食品廠來到縣政府。
常務副縣長辦公室，胡楊等半天終於見到孫連勝了。
“孫縣長，食品廠本來是準備推薦陳勵同志接任廠長的，但他突然調回了省政府了。
託組織部帶來品質問題的解決方案。
今天上午，組織部的楊部長帶人來食品廠考察李有才，也參加食品廠的民主大會。
工人們最後選出了李有才。”
胡楊先把情況作了簡單的彙報，等待孫連勝的指示。
“怎麼回事，不是說全廠上下都覺得他能力不錯，要推薦他接任你的位置嗎？
而且，他不是已經答應了接任廠長的嗎？
怎麼突然就變卦了？”
孫連勝懵了，不是說陳勵已經答應要接任廠長一職，今天回來上班嗎。
臨到頭了卻調回去了，這不是耍人嗎？
“孫縣長，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
上個星期，李有才、魯三年和劉志強三人做了一整個星期的工作，才做通了工人的工作。
我們也是他說要今天回來上班才將民主大會定在今天上午。”
胡楊確實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陳勵是不可能知道食品廠的那些貓膩的。
等他發現的時候，他已經入坑了。
否則，作為正義感爆棚的小年輕早就舉報他們了。
他們也不能到現在還安然無恙。
“李有才怎麼樣？”
孫連勝覺得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們再費盡心思，也沒辦法把陳勵弄回來。
畢竟人家的組織關係在省政府，他們拿陳勵沒辦法。
現在，只能讓李有才先上了。
“他沒接觸過生產和銷售，我擔心這個重擔他挑不起來。”
胡楊關心的不是李有才的能力問題，李有才只能扭轉現在的局面。
讓工人不再只拿生活費，但想要讓食品廠起死回生很難。
近一千六百萬的欠債他就解決不了。
胡楊擔心的是萬一李有才陷在裡面後連累他們。
食品廠的蓋子一旦揭開，會在東臨縣引起一場地震。
“回去告訴李有才，先幹著吧。
既然品質問題陳勵給解決了，那庫存太多的問題也能解決了。
食品廠的汽水和麵包賣不出去，主要原因還是汽水太難喝，麵包太難吃。
你的事情已經定了，走之前把屁股擦乾淨。
魯三年和劉志強的事要先緩一緩了。”
如果沒有民主大會，那還可以找其他辦法。
但有了民主大會，縣裡也要考慮食品廠工人的意見。
最瞭解食品廠的就是工人，他們選李有才，或許真難扭轉局面。
孫連勝知道考察李有才是縣委那邊的意思，因為給李有才安排的那個位置，縣委那邊也想要。
現在，陳勵調回去了，他們想讓陳勵接任廠長的想法就落空了。
縣委那邊自然會抓住這個機會，不讓李有才調出去。
“好的，孫縣長。”
胡楊也不敢說太多，孫連勝的話已經很明顯了，更改不了。
考察都進行了，說明縣裡已經準備提拔他了。
胡楊回到食品廠，把李有才叫過去。
“廠長，怎麼樣？”
李有才很期待胡楊給他帶來好訊息，縣裡同意換掉他。
“你先幹著吧，這事基本上定了，領導說縣裡看好你。”
胡楊直接宣判了李有才，這個坑，他入定了。
“好吧。”
李有才深感無力，這個坑他不入也得入了。
“魯三年和劉志強暫時也動不了了。”
胡楊等李有才冷靜了一會，才繼續說，以安慰他。
不是你一個人受累了，魯三年和劉志強也受累了。
“對了，領導讓我們把屁股擦乾淨。”
胡楊把最要緊的事情說出來，這才是最緊要的，其他的都可以放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