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雷音響徹青雲山七峰,驚動了無數門人。

郭友抱著木婉清翩然落到別院裡,全不理外間的動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這個傻女子。

木婉清輕撫著那晶瑩的髮絲,自郭友的懷裡抬頭,舉起手輕輕放在他的臉上,直到接觸到面板才確信。

這就是她日夜思念的阿郎。

“阿郎!”

木婉清呢喃著,踮起腳尖雙手捧著郭友的臉,獻上深情的一吻。

這一吻飽含了她的幽怨、她的思念。

無盡的情思,盡在吻中。

若非快要窒息,這一吻可以到天荒地老,便是海枯石爛也全然不顧。

“阿郎!你終於回來了。”

木婉清動情道:“婉清好想你啊!”

郭友眼裡滿是歉疚,柔柔的道:“是我忘了時日,未能早些歸來。我的婉清,受苦了!”

木婉清抱著他的脖頸,不再多言,以吻封緘。

又是良久良久的深吻。

兩人面貼面的擁吻,良久之後,郭友伸手環住她的腳彎將她攔腰抱起,大步邁向了房間。

“呯”

門被重重踢回合上,再不得見內裡。

庭院裡花開正盛,勤勞的小蜜蜂在花蕊間忙碌,落下又飛起,採過一朵又一朵花房。

木榭外,小湖裡的魚兒在嬉玩戲水,遊曳間搖頭擺尾,吐出一連串水泡,撞碎一池的漣漪。日光傾瀉而下,照得池水熠熠生輝,漣漪波動,泛著一池輝光粼粼。

蜂有花伴,魚有水戲。

郭友有木婉清。

日頭緩緩西斜,晚風送走最後一道晚霞,星月亮起。

夜幕降臨了!

關於男人與女人的戰爭,自古以來就從來沒有勝利者。

不過是一時的勝負,就如西風壓倒東風,東風也會倒壓西風,你勝我負從來不是絕對。

只是男人揮師而上,女人自也從容佈陣應對,而在兩方交錯時,不是兩兩平手便是兩敗俱傷。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而已。

所以當第三日蒼松見到郭友時,見面便是一番哈哈大笑,直呼活該。

郭友只是幽幽道了一句:“唉呀!我的師孃在哪裡啊?”

蒼松好懸沒被噎死,隨後折了根桌腿,兩人一追一跑的跑到了玉清殿裡。

道玄眼神平靜的望著眼前的兩人,如同看兩個弱智。只是那眼角的抽搐卻顯示著他內心的咆哮:自己是怎麼會有這麼兩個奇葩的師弟與徒兒的?說出去都丟臉丟大了。

只是到最後也是沒罵出口。

還是道玄多年的修養拯救了下首的兩人,不至於被罵個狗血淋頭。道玄輕道:“兩年沒音信了,說說你的收穫吧。”

郭友先召出了靈劍。只見靈劍甫一出來便歡快的繞著郭友轉動,時而貼貼郭友,顯是靈性大增。道玄與蒼松看著這一幕皆是有些沉默,他們也有本命劍,本身眼界與見識也是卓絕,自是一眼便發覺無論是從靈性到品相、從鋒銳到堅韌都令自己兩人的本命劍絕難與之相比。

這小子,出去一趟,光是這柄劍便已是值得了。

郭友心念微動,靈劍不捨地回到了他的體內,道玄問他:“我記得你的劍先前是九柄血紅,一柄黑色的劍體吧?”

郭友點頭應道:“這是在流波山雷域裡,藉著雷霆煉去了雜質。”

道玄與蒼松兩人對視一眼,都有意動,蒼松問道:“流波山那裡的雷霆居然還可以這般用處,看樣子你這兩年應是大有收穫了,你的額頭上幾時紋了這麼一道雲紋的?”

郭友笑道:“這道雲紋可比本命劍的收穫更大,兩位師尊請看。”

說完神念動起溝通雷眼,便見額上那道雲紋泛起金光,那兩道雲紋向著兩側展開,一隻金光閃閃的眼睛顯現出來。

這隻眼睛一顯現,道玄與蒼松兩人立刻感受到大殿裡降下了一道威嚴的意志沉甸甸地壓在身上。這道意志仿若天地合攏一般,兩人的身形凝滯,連忙運功遊走周天才抵消這份壓迫。兩人又是震驚的對視一眼,對這隻眼睛都是忌憚不已。修為到了他們這個地步已少有人能讓他們忌憚了,而這隻眼睛卻有著天地之威壓,若是在戰鬥時突然被它這麼照住,怕是立時便會遭了難。

郭友見兩人面色不對,忙問道:“師傅,你們怎麼了?”

蒼松奇道:“難道你小子竟不知你那隻眼睛的威力嗎?為師差些動不了,這眼睛實在太過神異了,居然含著天地之威。”

郭友道:“我只是覺得它能鎮壓、辟邪,還能攝物分解,別的倒還不知。”

道玄沉吟道:“它能攝物?”

郭友移開雷眼,兩人頓覺身子輕鬆,便見那隻眼睛發出一道金光照在一個花瓶上。那花瓶登時冉冉升起,被金光拖近,接著在兩人面前一點一點的化作粉塵,金光一閃,便連粉塵都灰飛煙滅了。

兩人嚇了一跳,心中忌憚更深。

方今修行界裡,也是有些法寶或功法是可以射出光芒來傷敵的,只是似它這樣無聲無息、輕而易舉的卻一個也無。從這一點來看,郭友額上的這隻雷眼只怕是無人可制了。

想到這裡,兩人又是慶幸,幸好這是自己的徒兒,該忌憚的應該是其餘幾個正邪宗門才對。

郭友收回雷眼,道玄想到個問題,便問他:“它的金光能照到多遠?”

郭友道:“神念、目視之下。”

道玄沉吟道:“那麼它就不能再叫雷眼了,該叫天眼才是了。”

“天眼?”

郭友思索了一下,道:“也行!”

確定了名稱,郭友又說道:“師傅,我留在門內的那部《太玄經》,弟子建議你們可以多研究一下。”

停頓了一下才道:“修行界裡的功法都是煉精化氣、煉神返虛,《太玄經》是直接以武入道,跳過陰神、陽神直達金丹的法門。是以武道意志立成神念,神念者,神明之念,神者聖者,比之陰神之類高明的多了。兩位師傅,修行界這麼多年,可聽聞有誰證道成仙飛昇而去的?”

道玄兩人搖頭道:“從未聽聞,只聽有壽長千年者,未有人飛昇成仙的。徒兒你的意思是陰神之道走不通?”

郭友道:“弟子也不知。只是……”

道玄裡他沉吟著,似是不好說下去,便道:“無妨!你便說只是什麼罷,為師又不會怪你說的好與不好。”

郭友便道:“只是此路不通,還有一路,《太玄經》直指金丹大道,化液還真,煉真成丹,乃堂堂皇皇的玄門正宗法門,這也未嘗不是一條光明正道。”

道玄、蒼松聽罷,久久沉吟不語。

兩人修行兩百餘年,太極玄清道已修到極致,早已是化為了本能,如何輕易改弦易張。只是仙路渺渺,兩人也知無論太極玄清道再如何修到極致,想要舉霞飛昇簡直是不可能。

郭友獻出的《太玄經》,經文宏大偉奧,雖不瞭解其效用如何,但郭友就在跟前,卻是個明明白白的例子。

兩年前,郭友不過是比擬上清境的修為;而兩年之後的一趟東海之行,歸來的郭友身上卻如霧遮蓋迷迷朦朦,叫人看不真切他如今的境界與修為了。

《太玄經》的獨到之處,由此便可見一斑了。

兩人心下意動,卻不好就此挑明,道玄便說:“為師會考慮的。這幾日弟子們議論紛紛,你那翅膀是怎麼回事?”

郭友這幾日足不出戶,自然是不知宗門內因為他而吵的嘈嘈雜雜,當日他在小竹峰降臨的形象在這幾日裡早被傳的沸沸揚揚。小竹峰的女弟子們對木婉清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當日便與外峰好友傳說起,一傳十,十傳百的便迅速傳揚開來。

此時聽得道玄問起便轉身背向兩人,神念一動,一對巨大的雷翅便在他的後背向兩邊張開。

雖早正知道了有這麼一雙翅膀,道玄與蒼松仍是驚奇不已。兩人走上前來伸手摸向翅膀,不料剛一上手便齊齊痛哼一聲撒開手,一看才發現手掌焦黑一片,與那時孫長老的一模一樣。

兩人驚歎萬分,蒼松問道:“這分明是雷霆所化,卻不知是何竅門。”

郭友搖頭,將當日他在繭中的情形詳細說出,最後說道:“它出現的莫名其妙的,我也是不明白它是用了什麼竅門構成。”

道玄問他:“威力如何?”

郭友道:“開山裂石,平整如鏡。”

見道玄兩人訝然,又繼續說道:“最主要的是遁速,我從流波山回到山門也不過僅用了四個時辰而已。”

兩人頓時悚然動容,吃驚不小。

道玄動容道:“遁速這麼快,可有什麼不妥麼?”

要知道,越是威力強大的武器或法術,代價就越大,反噬也越嚴重,因為道玄才有此一問。

郭友搖頭道:“只是神念負擔較大,消耗頗多,其他並無大礙。”

這一下,兩人是徹底動了心,於是拉著郭友細細盤問起流波山內情。郭友也樂得他們動心,不然道玄再這樣一成不變的話,難保他最後仍會入魔發瘋。

當下便在殿內將當初自己在流波山修行的詳細情形原原本本、前前後後、一五一十的娓娓道來。

郭友回到別院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木婉清早已在前廳等著他,見他回來便是嫣然一笑。

來到此界已有三年了,木婉清也從碧玉少女到了如今的桃李年華,昔日青澀的豆蔻已是摽梅瓜熟。

自拜入小竹峰,三年來她一直勤修不輟,又有蒼松在旁指點,修為進境已是直達玉清境六層。這個境界雖是太極玄清道的第一境,但已經是許多人一生都難望頸的了,再加上有了郭友傳授的《太玄經》加持,木婉清的天賦雖不算頂級,卻也輕鬆達到。

水月真人又傳她天冰墜地真訣,這一法門與木婉清簡直如量身體裁一般襯配。若單論戰力,已是與陸師姐、齊昊這些天之驕子看齊,青雲門幾千弟子中,木婉清絕對是寥寥可數的佼佼者其中之一了。

兩人挽手漫步,木婉清忽然說起一事,道:“阿郎,師姐說七脈會武更改規則了,日間掌門有說與你知麼?”

郭友搖頭道:“今日說錯話,被你義父追了九條街,後來見了掌門又只顧得別事,倒未有說起,待明日我再打聽一下。”說完又問道:“今日你師姐她們來串門了?”

木婉清靠在他身上,輕輕道:“嗯,陸師姐和小詩師姐還有文師姐一起來了。”

郭友為她挽好一縷被風吹下的髮絲,笑道:“你性子清冷,能多些閨中好友也好,這次我在流波山忘了時間,幸好有你的幾位師姐陪伴著,若不然我只怕……”

木婉清輕輕以指抵住他的唇,柔聲道:“阿郎,我與你已是夫妻,夫妻一體,便莫再說甚胡話。不管如何,我都會等著你的!”

郭友心中愛意百轉,伸手擁她入懷,動容道:“有你,真好!”

木婉清嫣然道:“我也是!”

兩人佇立橋上,共看繁星明月,木婉清指著天上玉盤道:“阿郎,可還記得在姑蘇時,也是這般明亮的圓月。”

當然記得啊!

那年的十六,月圓如鏡,有溫柔如阿碧、嬌俏如阿朱、婉嫻如王語嫣,也有豪邁如喬峰,諸人共聚齊歡,載歌載舞。

往日的溫馨猶存,昔時的臉孔難尋。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又怎麼會不記得呢!

“想她們了?”

郭友低頭抵著她輕聲問道:“我也不知那邊是過了多少年,不過以語嫣的天資,如今應是快到宗師的境界了。”

木婉清點頭道:“姐姐的天賦比陸師姐的都要好上幾分,當時若是她隨你來此,或許現在已臻至上凊了。”

郭友勾指輕輕颳了一下她的瓊鼻,笑道:“傻瓜!語嫣正是天賦太好所以才讓你隨我離開的,阿碧的天賦可是不低呢!到時她們一定會與我們重逢的,放心吧!”

木婉清俏皮的頂了他一下,也是笑道:“我知道了!”

明月高懸,木婉清看著月亮呢喃道:“今晚的白月亮,真美呀!”

郭友看著滿天繁星,對木婉清說道:“天上太過冷清,我們可以放一小舟在湖上,到時月影倒映,小舟壓著星河,那會不會更美?”

木婉清聽得眼神大亮,驚喜的在他臉上啄了一口後,嬌聲說道:“阿郎,我們去試試好不好?”

郭友笑道:“你說好就行,走!”

橋邊卻繫有有一隻小舟,郭友解下繩索與木婉清坐入,兩人泛舟湖上,待到水紋平伏後,果見白月寒星倒映入水。

木婉清伸出青蔥纖手,掬起一捧湖水,驚喜的對郭友道:“阿郎,快瞧!”

郭友探首過去觀瞧,只見那雙素手捧著的水中,一輪明月倒映。天上月明如盤,已似被木婉清摘下盛於掌中細賞。

“婉清!”

郭友讚道:“你比月亮更美!”

木婉清臉上笑容盛開,忽爾撤了雙手擁著郭友,與他深深醉吻。

月色醉人,何及人自醉!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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