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快到會客廳的時候,他調整了臉色,勉強露出笑容說道,“諸位,我兒讀書傷神,太過疲憊,已經睡下,不如改日再見吧。”

其他人面面相覷,看了看那個說府內不和的人,又看了看渣爹,心思百轉千回,但面上仍舊笑呵呵的給對方面子,說著不礙事。

他爹也沒想到安春明這個小兒子居然也不給他面子,他讓安春明出來見一見客人,安春明卻以讀書為由,直接拒絕了,半點面子也不給他。

渣爹原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殊不知宴會過後,他家後院的那點事情傳得人盡皆知了。

大家都私下議論嘲笑渣爹,說他沒本事靠女人上位,現在他女人不要他了,自己的生意也搞得風風火火,兒子跟他也離心離德。

就連考上功名的小兒子,那功名也不是他供出來的。

當然這一些他們也沒敢到渣爹面前說,安春明跟對方不親近,但好歹是安春明名義上的親爹。

但還是被渣爹偶然間聽到了。

他第一反應就是憤怒 ,覺得是董雙燕母子倆傳出去,讓他丟人。

如今他自覺有了一個有出息的兒子,不用看董雙燕的臉色,不用忌憚他岳父的那些還在世的長輩。

怒氣衝衝的去董雙燕的面前發洩一通,又找來下人送了不少讀書要用的筆墨紙硯到安春明那裡。

還送了不少衣服綢緞吃食到沈小娘那邊。

想要試圖彌補的心昭昭可鑑。

對於胡亂發瘋的渣爹,董雙燕是一點也不在乎了,現在一心沉迷於她的成衣坊改造。

店鋪生意雖然有些清冷,但董雙燕也不是指著這些單薄的衣服賺錢。

即使天氣越來越暖和,她也一心撲在棉花的各種用途研究上。

至於沈小娘和安春明母子倆早就看透了渣爹的本性,更不會因為他這些突然的示好,而對其有所改變。

……

一身矜貴氣質的少年輕輕地搖著手中的摺扇,一行一步之間都有一種貴氣。

“那臺球真這麼好玩?在京城怎麼沒聽見?”

身旁一個聲音有些尖細的人俯身說道,“聽說是那澤雲縣傳出來的玩法,也是不久前才傳到了這府城。前面不遠就有一家檯球,公子,咱們要去看一眼嗎?”

那身穿錦服的少年立刻雙眼一亮,啪的一下收好手中的摺扇,龍行虎步的朝前方走去。

後面的那下人連忙跟上。

……

安景之還在跟各家掌櫃緊鑼密鼓地佈置著檯球大賽的事情,沒曾想有一個公子指名道姓的說要找他。

而且出手很大方,只為見他一面就願意砸一百兩銀子。

這檯球坊雖然賺錢,但現在開的人也越來越多,想賺到一百兩銀子,起碼得兩個月。

這白撿的一百兩銀子,安景之把手上的事情安排給狗子,便去了天香樓見人。

記憶中原主並沒有見過當今小皇帝,但見到對方的第一眼安景之便確定他想要吸引的人,來了。

他當過皇帝,對方一身喬裝打扮可瞞不過他的眼睛。

安景之故作不知,剛剛上了臺階,便熱情地朝對方走去。

抱拳說道,“黃公子。”

對方確實很年輕,年紀約莫在十五六歲的樣子。

小皇帝看著安景之的模樣也很驚訝,在澤雲縣的府城玩過檯球之後,他便立刻發現了這檯球的樂趣。

聽聞澤雲縣要舉辦檯球大賽,愛湊熱鬧的小皇帝自然沒有放過,來都來了,他便想見見這檯球的發明人。

一百兩對於富有四海的皇上來說並不算什麼。

他只是有些驚訝於對方的年輕。

看著年紀比他還小上一些。

隨即一想又明白了,也正是因為這樣愛玩的年紀,才能想出這種好東西。

對方身上散發的同類的氣質,讓小皇帝見到安景之的第一眼,便對對方心生好感。

紈絝見紈絝,能不惺惺相惜嗎?

在安景之的刻意投其所好之下,小皇帝便以為自己交了一個與他三觀一致的好朋友,恨不得立刻跟對方結為義兄。

“哈哈,景之,我真後悔沒早與你相見,還好我來了澤雲縣,否則便要錯過你這知己。”

安景之笑眯眯的說道,“是極是極,與你交談之間,彷彿你便是另外一個我,恨相識太晚!”

隨後安景之邀請對方去他家居住,小皇帝身邊的人有些顧忌想攔,但小皇帝正在興頭上,又怎會如他們的願,想也不想就跟著安景之來到他家住下。

渣爹聽聞安景之邀請客人來家中之後也沒怎麼管他,現在一心想著挽回沈小娘母子的心。

來到安景之家中這幾個月安景之不斷的拉著對方玩各種有趣的東西。

甚至還讓對方一起參與檯球大賽的舉辦。

原本只打算留一個月的小皇帝生生在這邊待了三個月,一直到檯球大賽開始。

檯球大賽的場地是用沙土填埋而成,還用木頭做了一臺一臺的臺階。

所耗的民力物力不計其數,當然也給不少百姓帶來了不菲的收入。

也為幾戶商家帶來了一些好的名聲。

好在他們也沒吃虧,花出去的那些銀子,從報名費這方面就賺回來了,更別提還有各方面的收入。

正式比賽那天,安景之邀請了澤雲縣的縣令來親自做開幕致辭。

對方知道他們做的場面很大,心有虛榮,看在銀子的份上給了點面子,本打算說幾句話,可看著場下人山人海的百姓不知不覺就說了小半個時辰。

一旁的小皇帝撇嘴說道,“嘰裡呱啦的說一大堆,真是讓人心煩,翻來覆去還不就是那幾句話。”

安景之也小聲說道,“算了算了,誰叫人家是縣令,有他幫忙撐場面,咱們這比賽才能顯得更加正規。”

小皇帝心想:朕都親自來了,還能比不過一個縣令?

看了看身旁的安景之,這幾個月相處下來,他真的覺得對方就像他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一般。

就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也沒有這麼好的關係。

隨即又有一些憂慮,如果對方知道他真實身份,還會與他這麼相處嗎?

縣令的長篇大論終於說完了。

底下的百姓從一開始的驚訝驚奇,到現在的昏昏欲睡。

縣令走後,安景之拿著自制的擴音器只說了一句話,“第一屆澤雲縣檯球大賽,現在開始!”

場上的氣氛終於熱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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