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山下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我今天出去打探訊息的時候可能有人看見我了。”

“這北邊打仗咱們就跑到山上求活,如今就連這山上也不安全,唉。”

錢大勇吩咐小兒子把行李收拾好準備下山,不下山不行,山腳下流民越來越多,他們一家四口看著就比那些人有氣色,人家一看就知道他們有吃的,肯定得遭搶,趁著手裡還有一些山上打到的野物和野果之類的可以撐住一段時間趕緊離開尋找生路,也不知道大女兒一家怎麼樣。

趁著夜色他們加入一隊正在逃荒的人群,看起來和他們差不多,多少有些包袱,他們一家就不會顯得出眾。打聽一番之後才知道這些人是從平慶出來的,那已經是南方富庶地,這些人都要逃荒。

錢大勇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們還能去哪裡?本來就是從北方逃出來的進山憑著力氣日子還算湊合。

過了半個月朱康就去了軍營,如今安景之不僅是他的左膀右臂更是救命恩人,聽到安景之要給自己侄子啟蒙,就連忙把自己兒子也一塊送了過來。

安景之每天拿出半個時辰給三個孩子啟蒙,不是四書五經,而是一些啟蒙小故事,樹立三觀。

不要以後變得何不食肉糜。

其餘時間就讓他們自己自習完成課後作業。

沒過多久就不得不暫停,朱康手下理政人才太少,地盤擴大的同時也加大他的工作量。

安景之站在嘉裕城頭,看著城外越來越多的災民,其中還混著幾輛馬車,看樣子也是搖搖欲墜,想來是遭了哄搶。

糧倉倒是不缺糧食,後面陸續打下的城裡,那些官僚世家可囤積了不少。倒是全部便宜了他們。

這些人一路逃來,衛生情況堪憂,處理不好就會像原主記憶一樣爆發瘟疫。

一聲吩咐,城外很快架起大鍋,流民們麻木的神情看著城門口,貪婪的吸著空氣中的香味。

那清香的白粥味道,一個勁的往他們鼻子裡鑽。眾人瘋狂擠上前去,很快就亂成一片。

“咚咚咚!”負責維持秩序的兵丁敲著鑼,人群靜了片刻。

“都給老子排隊,不排隊就給老子滾!壯丁排左邊,老弱排右邊!”說著就維持秩序的兩旁士兵都抽出腰刀。

有心想試探一番的看著這仗勢也收回心思。不想以身試刀,這城頭插著的旗他們看得很清楚,這城中的人是賊兵。

拉出幾個想插隊的趕出去,試圖反抗就地格殺,流民不敢再造次,這群賊兵刀子可不認人。

“嬸嬸,我爺爺病了起不來,我可以幫他一起打嗎?”錢氏和趙氏對視一眼,眼神複雜。

若是沒有小弟,他們就是其中一員,家裡現在都停了所有事情一起來這嘉裕城幫忙安置流民,城中人手實在不夠用,他們也樂意做這善事,不僅僅是為了幫助景之。

“可以啊,你把碗拿過來。”錢氏給這孩子打了滿滿都兩大碗粥,雖然米不多,也能讓他們吃個半飽。

“小張,你送這孩過去。”

“是,夫人。”小張心有慼慼的看著孩子,眼神凌厲的掃視周圍窺伺的人群,嚇得他們收回貪婪的目光。

“爺爺,爺爺,你看,好心的嬸嬸給了我兩碗粥。”

“好好好,咱們遇上好心人了。丫丫你是個有福的。”衣衫破爛的老人靠在樹邊熱淚盈眶。

“爹,你猜我看見誰了!”錢小弟興奮不已。

“看見誰?難不成看見你姐姐了?”

“啊!爹你咋知道?!你也看見了?”

“在哪裡?你姐姐怎麼樣了?你看見咋不帶回來?!”錢大勇神情激動,這個女兒是他寵著長大的。當初匆匆告別,就不知生死。

“爹,你肯定不敢相信!大姐好著呢!她就在前面老弱那一隊那裡給人打粥。”

錢小弟之所以知道還是因為他媳婦排隊的時候看見的,但是她本人和這個大姑姐不熟悉,不敢確信這個讓士兵恭恭敬敬的女人會是錢寶珍。

接過粥後她多看了幾眼錢寶珍,她身旁的兵丁看自己的眼神就帶著審視,嚇得她連忙離開,叫了錢小弟去認人。

錢大勇全家遠遠看了一眼,看著熟悉的身影錢大勇確信這就是她的女兒寶珍,不曉得她怎麼會在這裡,這是起義軍的地盤,若不是活不下去的沒人會來這裡當反賊。錢母看著女兒健健康康臉色紅潤,不禁抹著眼淚,還好她的寶珍還在。

“夫人,你看那幾個人一直在打量您,您認識嗎?”小張看那老婦人看著錢寶珍哭就知道應該是相識的。

錢寶珍錢氏結果眼前老人的碗給打了一整晚粥後抬頭望去,看著那幾個身影錢寶珍聲淚俱下,“爹啊,娘!”把手上的勺子交給一旁的小張朝著錢家人奔去。

“爹孃,太好了,你們都還在!”

錢寶珍緊緊抱住錢母,嚎啕大哭,激動難平。

吩咐小張幫她施粥後和錢家人絮絮叨叨的說著自己離開他們後的生活,又聽著爹孃說他們的經歷。

她就知道,她爹那麼能幹,肯定能帶著全家人好好的。

錢家人聽著錢氏的話不敢相信,那個人人嫌棄的安景之竟有這麼大的能耐,事實擺在眼前。

“爹孃你們吃過了嗎?”

“吃了吃了,這朱統領真是好人啊。”朝廷都沒有聽說要施粥。

“走我領你們去洗澡換衣服,我婆婆也在那邊忙活呢。景之吩咐,所有人都要洗澡換衣服,不然不準停留。”

換洗趕緊後錢父錢母和安母匆匆聊了幾句,他們也加入了安母,幫著看顧這些流民,維持秩序。

錢氏去找到正在城頭的安景之,說明來意,想讓她爹孃可以到嵐縣生活。

“既然是二嫂的家人肯定沒問題,嵐縣如今雖然不再接收外人,但是若有人可以作保倒是沒問題,咱們家正好給叔嬸他們作保。爹孃也會同意的,我去跟他們說。”

錢氏喜出望外,“謝謝你景之,二嫂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二嫂不要客氣,咱們可是一家人。”

“唉,唉,對,一家人。”

下了城頭,錢氏喜滋滋的去找錢家人,“爹孃,你們以後就去嵐縣生活吧,我公爹婆婆他們都在那裡。以後咱們就能經常見面。”

“這,會不會影響你?我之前沒聽到可以分配去嵐縣呀?”

“沒事的爹,景之同意了。我們給你們作保就能去。”

錢大勇感慨,自己居然還能享到這女兒的福,心裡熨燙,只要對女兒沒影響那就去,一家人可以經常見面。

幾萬災民被安景之井然有序的分配到各個村落開始生產,有人作保的可以進入城內生活,或者繳納一百兩。

大部分人都是種地為生,只有村裡種地才能讓他們更好的活下去,能拿出一百兩的自然不會在城裡活不下去破壞城中治安。

處理了幾個別的地方派來的細作安景之正打算回去休息,就聽到有人來稟報。

“大人,城中抓到的細作中有幾個人一直喊冤。”

“說清楚。”

前幾天抓到一個朝廷的細作,當時他們坐在同一輛馬車的都被抓進來作同夥處理。一般來說是不是細作他們能分辨清楚,但問題在於那家人的女兒嫁給了那個細作,他拿不準這家人到底怎麼辦,才來稟報安景之。

安景之讓他把人帶來打算自己審問一番,沒人可以在他眼前說謊。

“大人,冤枉呀!大人,小人真的不知道那個畜生是細作呀。小人說真的不知情呀大人!”

老人一進來就跪地磕頭喊冤,這要是坐實細作身份,全家人就沒活路了。

“不必下跪。你且把事情說清楚來。”

“是大人。”老人慌忙的站起身抬頭準備說話,看著眼前熟悉的面一時有些驚喜。

“你是那個.....”嶽賢認出了安景之。

“原來是嶽老丈。”安景之有些意外能遇上嶽賢。

“不敢當不敢當,大人折煞了。”

“先說說情況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認出安景之後嶽賢心下稍安,道明來由。

當初他們在經昌城定居後,為女兒尋了一戶人家,安穩的過了一段時間,後來眼看流寇又要打下來,他們一家人和女婿就一通上路,他是個商人,訊息靈通,遇到去過嵐縣的商人,聽說過朱康是個賢主,就帶著全家來投奔。

誰能想到那老實憨厚的女婿會是朝廷的細作?這一路上遇到不少強人還是女婿和大兒子一起解決他們才能順利到達嘉裕。

一家人在牢裡天天聽著那犯人慘叫聲提心吊膽生怕輪到自己。

安景之聽完知道他沒說謊,當場判決無罪,派人把他家人都釋放出來,並讓他女兒寫了和離文書,這樣兩家人便沒了關係。

出了牢回到暫時租住的院子後一家人心有餘悸。

“老爺,還是你有遠見,誰成想那個流民小子還能成咱們的救命恩人呢。不然這回咱家就完了。”嶽夫人劫後餘生還有些後怕。

“什麼流民小子,你還想進去?叫大人!再敢胡說。”

嶽夫人連連告罪不敢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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