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愣了一會,才笑著附和著:“我也覺得,這位姐姐說的不錯。”

“姑娘這樣的姿色,穿什麼都好看,而且這是徵公子特意吩咐,姑娘也不好拂了徵公子的面子不是?”

“……”

風姑娘還能怎麼樣?

只能認命了。

……

在雲雀和婢女的捯飭下,不一樣的風姑娘新鮮出爐。

銅鏡前的女子衣袂飄然,一襲紅衣冷豔妖異,一頭青絲如瀑布一般自然垂下,在風姑娘的強烈要求下,隆重的裝飾一一除去,只用最樸素的白玉簪子挽了一個最簡單的髮髻,即使如此,依然勾人魂魄。

一個眸子淡淡掃去,便能讓人面紅耳赤、心跳加快,即使同為女子,雲雀和那婢女也不由的為之心動。

兩人同時驚撥出聲,如果說,風姑娘著白衣,是不容人褻瀆的神明,那麼紅衣的她,便是禍國殃民的妖精。

那丫鬟直接看痴了,由衷道:“姑娘這副模樣,當真是禍國殃民啊!”

風琉璃嘴角微抽:“沒那麼誇張吧。”

看著鏡中紅衣的自己,她一時半會覺得有些彆扭。

“一點也沒有。”丫鬟搖了搖腦袋,甚至拍拍胸脯保證道:“徵公子看到這樣的姑娘一定會非常心動!”

雲雀也煞有其事的點著腦袋,這般模樣的風姑娘,確實是世間少之又少的極品美人,在她眼裡,能與她媲美的,也只有她姐姐和角宮的上官淺了。

在丫鬟和“雲鵲”的再三保證下,風姑娘最終歇了換一身衣物的想法,轉而問起那丫鬟:“徵公子呢?他還在徵宮嗎?”

丫鬟答:“公子本是想等姑娘您起了以後親自將衣物給您的,但是後來聽說上官姑娘和雲姑娘昨日去醫館抓了些藥,便又改了想法,一早去了醫館,不知去幹什麼了。”

風琉璃若有所思,突然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也去醫館瞧瞧吧。”

“風姑娘。”丫鬟連忙叫住她,“您還沒用早膳呢。”

用了早膳再餵了蠱蟲,給“出雲重蓮”澆完水,已經快到用午膳的時候。

風姑娘最後是下午去的醫館,彼時已經黃昏。

之所以這麼晚,還得歸功於她在等待“出雲重蓮”的湯藥熬製好、放涼之時,翻了幾本醫書,這一翻,直接誤了時辰,回過神來已經是這個時候了。

路上,風琉璃明顯注意到,周圍有許多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心裡愈發覺得彆扭,面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專注趕路。

終於到了醫館,推開門,一眼就看到在書案前研究藥方的少年人。

少年也注意到了身後的動靜,抬眸一瞧,整個人呆愣當場。

當初在那死衚衕巷子裡匆匆一瞥,他便覺得,這人穿紅衣的樣子非常好看,非常適合她,覺得她本人和那身紅衣一樣,耀眼奪目。

只是那日過後,他再沒見過這人穿紅衣的樣子,為此還有些遺憾。

風琉璃現在身上穿的衣裳,是他在她來徵宮前便讓人準備的,如今,倒是終於能重新見她穿紅色衣服的樣子了。

當初挑選這個款式的衣服時,他便覺得,她穿上一定好看極了。

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紅衣似火,膚如凝脂,一顰一笑都能扣人心絃。

他的眼神太過露骨,只把本就不甚自在的風琉璃盯得面上一臊,不敢與之對視。

風琉璃:“徵公子一直看我做什麼?”

後者微微一笑,十分大方承認:“看你穿紅衣太好看了。”

風琉璃面上一紅,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嘴硬的少年人這樣誇她。

面上佯裝鎮定道:“可我怎麼覺得,與平時沒什麼區別。”

宮遠徵笑著走近她:“或許,這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上揚的尾音和翹起的嘴角,無不昭示著他現在的好心情。

風琉璃緩緩道:“徵公子和先前不一樣了。”

徵公子揚了揚眉,問:“哪裡不一樣?”

要是之前,縱使她是真的好看,這人也不會誇她一個字,甚至可能還會說出諸如“主要是我衣服挑得好”這樣的話,絕對不會這樣承認了。

看著與往常完全不一樣的徵公子,風姑娘奇怪道:“徵公子今天心情很好?”

她把他的變化歸於這人的心情好。

宮遠徵答:“先前有些事想不明白,如今得了答案,心情自然是好的。”

風姑娘沒說話了,忽而眼角餘光瞥見書案上的幾張紙張,她緩緩走了過去。

“這便是雲姑娘和上官淺抓的藥方?”

“嗯。”宮遠徵點頭,並沒有過問她是從哪知道的,也沒有瞞著她。

風琉璃湊過去一瞧,“一個藥膳的配方,竟值得公子如此在意嗎?”

提起上官淺和云為衫兩人抓的藥方,他的神情漸漸變得嚴肅了起來:“如果只是簡單的藥膳配方,自然不值得我如此在意。”

“徵公子的意思是……”

“我總覺得,這兩份藥方不會是看著的這麼簡單。”

確實不是普通的藥膳。

風姑娘一眼便瞧出來了這配方的門道,兩份藥材打亂交換,正巧是所謂的抑制“半月之蠅”的藥材,是至陰至寒的毒藥。

倒是沒料到云為衫沒有把她的提醒聽進去呢。

心裡知道是一回事,面上還得裝作一副不解模樣詢問他:“那依公子所見,這是什麼?”

“不知道。”宮遠徵的臉皺成了一團:“我還得再研究研究。”

但和風姑娘說話時,他又是另一副樣子:“你先回去吧,我再琢磨琢磨,等我研究出這藥方的門道,再來尋你。”

“晚上……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風姑娘好奇:“什麼地方?”

徵公子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秘密。”

風姑娘失笑:“那琉璃,就開始期待晚上早點到來了。”

徵公子道:“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

送走了風姑娘,宮遠徵繼續研究著上官淺和云為衫的藥方。

少頃,忽然想到什麼,他將紙張好生收了起來,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那裡停著一隻精緻的龍形花燈,少年將花燈提了起來,端詳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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