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大師曾說過:“天下傷心事莫過於離別。

比離別更傷心的,只能是小夫妻的離別了.”

李愛國小兩口非常珍惜僅有的一天時間。

到菜市場買了菜之後,便騎著腳踏車回到了四合院裡。

劉大娘得知李愛國又要出差之後,難免把他又嘟囔了一陣子,說什麼“孩子都沒有一個,整天只知道忙工作”。

何雨水也嘟起了小嘴,小姑娘原打算等週末跟趙小苗一塊去公園放風箏。

不論你出行多遠,總有親人朋友在家牽掛你,李愛國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人間煙火味。

李愛國便藉著出行的由頭,擺了場家宴,把陳方軒和大哥大嫂,以及王大奎也請來了。

南易從梁拉娣那裡得知這件事,專門請了半天假,回到大院裡幫忙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家宴結束後。

送走了親朋好友,小兩口洗漱完畢,鑽進了被窩裡。

“你連去哪裡都不告訴我.”陳雪茹幽怨的說道。

看著面前的李愛國,董工心中一陣唏噓。

“咱們就別互相吹捧了。

領導來了.”

“我好像緩過來了.”

陳雪茹眯著眼,臉頰嫣紅,輕聲嬌媚道。

“這兩位是森林工業局的同志,這位是森安一大隊的俞大飛同志,這位是森安一大隊的王新雲同志.”

“這位是前門機務段火車司機李愛國,這位是鐵道研究所的董工.”

董工程師在被劉國璋老師發掘,從四方廠提拔進鐵道研究所後,在專案中屢次立功,今年正式晉升為6級工程師。

5級是個重要的分水嶺,副總工程師是國家級別,具備非常高的地位。

李愛國跟董工程師算是老熟人了,一見面便遞出煙,恭喜道:“董工,等兩年,你再晉升一級,我就得尊稱一聲副總工程師了.”

後來曾經解散過一段時間,再次組建之後,才歸地方管理。

哪想到隨後又搞出了自卸車廂,爐膛焚化器,據說風靡全京城的泡麵也是出自這小子之手。

夜,熱鬧鬧。

董工晉了級,心中也十分高興,接過煙笑道:“哪有那麼容易,我清楚自己的水平,這輩子能跟著劉老師混個6級工程師就滿足了。

倒是你,聽說又立了不少功,不簡單啊.”

夜,黑呼呼。

二哥陳行乙是機修工,也算得上是技術人才。

李愛國呵呵一笑,並不回話,繼續樂自己的。

李愛國點了根菸,抽了一口後,笑道:“你放心,這次的行車任務簡單,估計來回也就半個月的時間.”

森安大隊是一支比較特殊的隊伍,在這年月歸森林工業局統管。

李愛國見王國珍帶著兩個身穿藍色制服的同志走過來,示意董工打起精神。

“有什麼為難的,二哥也是我的家人.”

李愛國將頭埋在懷裡,聞著味兒,手也沒閒著。

李愛國頓時一愣,森林工業局怎麼連森安大隊的同志都派來了?

“真的是捨不得你離開呢!”陳雪茹吐了口氣說道。

這年月技術人員分為18級。

1至3級為總工;

李愛國還真把這事兒忘記了,沉吟片刻道:“長辛店鐵路工廠準備擴大規模,到時候要進一批人,我來想想辦法.”

看著威嚴的招牌,他心中一陣唏噓。

李愛國準時扛著行囊來到了總局路風辦報到。

李愛國發現,這次前往大黑溝調查事故原因的隊伍中除了王國珍這個老熟人外,還有鐵道研究所的董工程師。

4至5級為上述技術副職;6至9級為工程師;

10至13級為技術員;14至15級助理技術員,16至18級為實習生。

董工嘆息,要是這小子進到鐵道研究所的話,成就肯定遠超過現在。

前陣子,上面提出“長辛店工廠是個大廠,工作要走在前頭”的口號。

“不為難吧?”

進到機車廠工作遠比軋鋼廠工資高,陳雪茹心中一陣歡喜,想了想又抿抿嘴,遲疑起來。

位於豐臺的長辛店鐵路工廠是國內老牌鐵路機車工廠,也是最早的工人活動發源地。

王國珍給藍制服和李愛國分別做了介紹。

當初這小子研製出沙包的時候,只是覺得他有點歪才。

一個開火車的,跟這幫子監督開火車的人一塊出任務,算不算老鼠給貓當伴娘?

敲開辦公室的門。

這座老牌機車廠重新煥發生機,目前長辛店鐵路工廠擴大規模,正在研製京城建設型600馬力內燃機車,急需各種人材。

過了一會兒,陳雪茹扛不住了

她翻了個身.

翌日。

卻受限於條件,只能修車、不能造車。

話剛出口,她就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扯開了話題:“上個月二哥打來電話,詢問調動的事情了.”

只是這兩人很明顯都是那種老古板,神情一直很嚴肅,李愛國也不方便詢問。

調查以路風辦為主,王國珍擔任組長,組員包括李愛國,董工,俞大飛和王新雲。

事故發生的地點距離伊爾施貯木廠很近,那三個司機組的同志也被羈押在伊爾施貯木廠。

從京城到伊爾施沒有直達火車,需要經瀋陽局的白城站經傳阿爾山站,再乘坐汽車前往伊爾施貯木場廠。

嗚嗚嗚.狂吃,狂吃,狂吃

熟悉的聲音響起,李愛國在包房裡躺到中午。

眼看到了飯點,王國珍準備去餐車買飯,詢問他有沒有忌嘴的東西。

“不用了。

我認識這趟列車餐車的大廚,這貨是個馬大哈,喜歡做夾生飯,咱們還是吃這個吧.”

說著話,李愛國抽出放在座位下的麻袋子,從裡面翻出五包泡麵。

“你們要嗎?”

一直板著臉的俞大飛看到油紙包裝,此時神情也發生了變化。

接過泡麵後,他上下打量李愛國:“李司機,剛才有賣貨的乘務員路過,我專門打聽了,最近泡麵供應緊張,火車上已經暫停供應了,更別提地方供銷社了,你哪裡買來的?”

泡麵暫停供應了?李愛國這才想起來,這事兒還是他的鍋。

隨著泡麵在海外的暢銷,前門機務段泡麵廠的產量,已經無法滿足來自世界各地的訂單要求了。

為了賺取外匯,李愛國建議減少泡麵在內地銷售。

“就算是全京城買不到泡麵,李司機也不會缺泡麵吃.”

董工接過一包方面,湊到袋子口,深深的吸了一口,讚歎地說道:“沒錯,就是這個味道!”

“這話怎麼說?”俞大飛似乎是個謹慎的人,拿著泡麵繼續追問。

董工將袋子遞到他面前:“看到了嗎,前門機務段泡麵廠生產的,李司機正是泡麵廠的廠代表!泡麵的研發人!”

此話一出,俞大飛看向李愛國的眼神頓時不一樣起來。

俞大飛衝他瞪眼睛:“就是你小子每個月從我兜裡掏走了五塊錢!還破壞了我的家庭團結.”

李愛國一臉懵逼。

王新雲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老俞,別嚇著人家了,那也怨不得人家,誰讓你太寵兒子呢!”

閒扯幾句,搞清楚事情的始末,李愛國頓時哭笑不得。

俞大飛是老兵出身,將近三十歲才有了個兒子,自然是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他這個兒子特別喜歡吃泡麵,以前在泡麵供應充足時,每頓都要炫一包泡麵。

現在限量供應了,買不到泡麵,這孩子就開始哭鬧。

“老俞,你放心,等咱們回到京城,我給你搞一批泡麵.”

“真的?那我就多謝你了。

也不怕你笑話,是我把這個孩子寵壞了.”

“老哥,這話說得不對,咱們辛苦打拼,不就是為了孩子嘛。

再說了,吃幾包泡麵也用不著上綱上線.”

“那倒是,我那兒子除了這點毛病,別的啥毛病沒有。

每年考試都是全校第一,現在已經入了團,還是優秀團員呢!”

俞大飛為人古板,不苟言笑,一提起兒子,頓時興奮得合不攏嘴巴。

王國珍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

幾包泡麵就跟森安大隊的人拉上了關係,這也行?

一包泡麵吞進肚子裡,再喝下湯汁,幾人美美的舒了口氣,關係更是拉近了不少。

李愛國掏出煙遞了一圈,點上之後,抽一口問道:“老哥,你們森安為什麼關注這起事故?”

俞大飛看看王新雲,又看向李愛國:“你也是調查組的人,告訴你也不算違規。

前陣子部裡面接到不少信件,反映林區那邊有偷盜木材的事情發生,部裡面責令地方嚴查。

經過一年的整頓,伊爾施林區偷盜原木案件大幅度降低。

但是原木的損耗卻在增多,部裡面懷疑在伊爾施林區,存在一種不容易察覺的偷盜方式.”

這番解釋聽起來很模糊,李愛國卻明白了。

打蒼蠅,要拿出打老虎的氣魄,如此才能震懾住宵小。

特別是在這年月,各項規章制度並不健全,像森林管理工作更是摸著石頭過河,一旦發現特殊情況,自然要重拳出擊。

森安便是真正的鐵拳。

列車經過兩天兩夜的奔波停靠在了阿爾山火車站。

李愛國的腳踏在地面上,看著站臺上人來人往,彷彿回到了一年前那段激情澎湃的日子裡。

阿爾山站建造於解放前,跟內地的火車站有很大不同,是一幢東洋風格的低簷尖頂二層日式建築,一層外壁周圍是用花崗岩堆砌的亂插石牆,樓頂用赭色水泥塗蓋。

“走吧,李司機,伊爾施貯木場的同志已經在火車站外面等著我們了.”

聽到王國珍的聲音,李愛國才晃過神來,拎著箱子大步朝著火車站外走去。

也許是因為森安大隊的級別比較高,伊爾施方面的接待規格也很高。

伊爾施貯木場派出了一位主任,帶著兩輛嘎斯吉普車,親自來到了車站。

張主任見到幾人,熱情的打了招呼後,表示邀請幾人去附近的國營賓館休息一天,再前往伊爾施。

卻被王國珍婉拒了:“張主任,我們都有任務在身,現在無論是研究所,還是鐵路局都在等著調查結果,還希望你能夠理解.”

“理解,絕對理解.”

張主任也是個老機關了,見幾人的氣勢便明白,幾人是來辦事兒的。

接待這種人只有一個辦法能讓他們,那就是保證他們把事兒辦了。

特別是俞大飛兩人,雖然沒有表明身份,但是身上那股行伍的氣質是沒辦法掩蓋的。

伊爾施屬於興安盟阿爾山市,距離阿爾山站只有三十多里地。

只是道路破舊,小組抵達伊爾施貯木場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了。

伊爾施貯木場是阿爾山地區最大的貯木場。

一路上跟張主任閒聊,李愛國知道貯木場下設17個股段級生產、後勤、輔助段(隊)。

承擔全域性木材生產的卸、造、歸、裝和部分林產品加工的生產任務。

說是貯木場,其實跟一座大型工廠差不多。

出了事故的3134火車運送一直為伊爾施貯木場運送原木。

現在司機組的正司機張二山、副司機胡廣志,還有小燒孫嘉悅暫時被羈押在貯木場保衛科。

在那個年代,貯木場相當於林區的“金庫”,所以伊爾施貯木場的管理很嚴格。

即使有張主任帶領,吉普車進入貯木場還是經過了兩次盤查。

“馬上中午了,咱們到食堂吃了飯,再調查事故,怎麼樣?”

下了嘎斯吉普車,張主任提議道。

王國珍這次沒有拒絕張主任,帶著幾人到貯木場食堂用了頓工作餐。

讓李愛國沒想到的是,食堂的伙食比京城一般工廠裡還要好,竟然能見到葷腥。

張主任解釋道:“這是跑山的在山上打到的野味.”

這年月,貯木場剛組建不久,只有一部分正式工從事行政和後勤驗收工作。

像山裡面砍伐木材的伐木工(有很多是解放前留下的),老闆子(車伕)、搬運工等,都稱為“跑山的”。

嗯,跟後世的臨時工性質差不多。

吃完飯,張主任讓後勤上清理出了幾間住房和一個辦公室,並且把貯木場保衛科的劉科長介紹了給幾人認識。

聽說事故調查小組來自京城,臉上帶有刀疤的老保衛顯得格外熱情。

“歡迎,歡迎,歡迎首都的同志前來指導工作.”

“指導算不上,劉科長,我們現在能見見張二山,胡廣志,孫嘉悅三人嗎?”王國珍此時已經進入了工作狀態。

“當然可以!”

劉科長就像是即將丟掉燙手山芋般興奮。

想來也是,自從列車事故發生後,圍繞著事故,貯木場前前後後已經來過好幾撥調查組。

那些調查組級別都很高,得罪是得罪不起。

每次都把保衛科折騰得不輕,還不能生氣,要不然說不定會被穿小鞋。

這次如此規格高的調查組來了,要是再調查不出問題,那整件事情就能結束了,貯木場也能安靜一陣子。

此時貯木場保衛科的羈押室內。

小燒孫嘉悅扒拉著窗戶往外看看,見外面沒有人路過,扭過頭壓低聲音說:“張哥,我昨天聽保衛科那個刀疤臉講,京城來調查組了,這次咱們咋辦?”

正司機張二山從兜裡摸出根菸,淡淡的抽了兩口,說道:“能咋辦?當然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孫嘉悅縮縮脖子,說道:“可是,我害怕啊,現在從京城派出了調查組,事情越來越大了”

張二山瞪他一眼,惡狠狠的說道:“就你這慫包蛋,當初我就不該帶著你幹!小孫,你可得想清楚了,現在你要是撐不住,被查出了端倪,說不定要吃花生米的.”

孫嘉悅嚇了一跳,蹲在地上不敢吭聲了。

一直斜靠在牆上閉眼休息的胡廣志此時睜開眼睛,走過去拉住孫嘉悅的胳膊安慰道:“嘉悅,叔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還是積極分子。

讓你幹這事兒,你心中那道坎過不去.”

“是啊,這可是大罪.我當初進入機務段,可是對著旗幟發過誓言的。

我爹要是知道我幹出這種事兒,肯定會收拾我.”

孫嘉悅說著話,竟然小聲啜泣起來。

“我丟了孫家的人”

張二山見他要拉稀了,當場就要發火,卻被胡廣志給瞪了一眼。

這事兒就很奇怪了。

一般來說,司機組成員間的地位清晰明。

正司機最高,其次是副司機。

但是張二山似乎有些畏懼胡廣志,被瞪了一眼之後,縮著頭不吭聲了。

“啊,張嘴.”

胡廣志掏出根菸,喊孫嘉悅張開嘴,塞到他嘴巴里。

然後拿出火柴幫他點上,神情和藹的說道:“小孫,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是誰也不想看到的,但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就得面對,是不是?”

抽了兩口煙,辛辣的菸草充斥肺部,孫嘉悅的情緒似乎好多了,點點頭。

胡廣志接著說道:“你現在要是承認了,你爹會怎麼看你?我記得你還有個未婚妻吧?”

“她是咱們前門機務段宣傳科的臨時工,我們約定這個國慶節結婚.”

“你只要咬死了,事故是意外事故,什麼都不知道。

等再扛過這次調查,就能回去跟物件結婚了。

以後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你過幾年還能參加考試當副司機,最後開上大火車.”

淡淡煙霧中,孫嘉悅的神情逐漸舒緩了下來,衝著胡廣志感激的點點頭說道:“胡叔,我聽你的.”

“哎,這就對了嘛,等你結婚的時候,叔給你送一份大禮.”

胡廣志站起身背對著孫嘉悅,臉上浮現出一絲陰笑。

這時候,外面的門鎖被人捅開,兩個保衛幹事走進來。

“張二山,胡廣志,孫嘉悅,京城調查組到了,你們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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