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馬車即將行駛到城門口時,又一輛馬車追了上來。

隨後車上下來一位老者。只見他鬚髮半白,卻步履平穩,健步如飛。毫無老態龍鍾之感。觀他面色紅潤,仙風道骨,不似一般人。

李扶風聽到聲音後便驚醒了。

“何人如此大膽!敢攔六殿下的馬車!”王公公見來人不表明身份,如此猖狂。便下車一探究竟。

“是老朽一時心急失禮了。在下雲檀子。那車上的人是老朽故友的孩子。臨終之際託付於我,請六殿下明鑑。”

雲檀子並沒有看王公公,而是朝著馬車內的人微微作揖。

倒是王公公聽到雲檀子的名字後,有些驚訝的看向他。

“你說她是你故友的孩子,可有證據?”李扶風看著眼前的人,倒不像是普通人。

只是母妃常說,凡事多三思,不可僅看片面之詞。

“殿下真是玲瓏心思,她的右耳後有一顆紅痣。你看了便知。”

雲檀子有耐心的等待著小皇子的回答。

李扶風這下相信了他的話。剛才他替江羨擦拭耳後的傷口時,確實看到了那顆痣。

可他卻不放心將人交給一個陌生人。

“小殿下放心,我並非壞人。”雲檀子將腰間的金牌出示給他看。

“殿下,這金牌可是隻有陛下親自賞賜才有的。”王公公離得近,他清楚地看到了金牌反面右下角的特製梅花圖案。

這確實是皇家賞賜的金牌。

“你就是今日進宮為父皇治病的醫師?”當今皇上時有頭風,發作起來頭痛欲裂。

宮內御醫皆是束手無策。聽聞今日來了一位神醫,一針下去,便消除了疼痛。聖上大喜,立刻賞賜了一塊免死金牌。

“神醫倒談不上,只是略通些針灸之術。”

眼見快要到了關宮門的時間,追雲忍不住提醒:“殿下,再不走怕是要趕不上回宮了。”

李扶風剛才還在想如何把人帶進宮裡,這下倒不用愁了。

“殿下,宮裡最近查的嚴,不可隨意帶人進出啊。”王公公趕緊接上追雲的話,暗示李扶風只能把人給這個老頭,不然怕很難處理。

“追雲,幫我把人抬到他的馬車上。”

李扶風看著還在休息的人,心中竟有一絲不捨。就像是他剛得到的賞賜,卻被四哥奪走了一樣難受。

“多謝殿下理解,老朽先走一步。”

“小蘋果,回家。”

雲檀子拍了拍白馬的鬃毛,隨後便進了馬車內。車外雖沒有人,馬兒卻似有靈性一般自己調頭,開始往回家的路線走。

“殿下別看了,我們該回宮了。”

李扶風一直看著馬車遠去,直到變成一個小點消失在雪地裡,他才放下簾子。

“啟程回宮。”

......

“老頭兒,你要帶我去哪?”江羨醒來看到自己換了一輛馬車,卻仍舊裝飾華麗。心裡難免起疑。

“沒禮貌,要叫我師父!”雲檀子一隻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另一隻手慢悠悠地摸著鬍子。

沉思片刻,道:“還好筋骨無恙,只是些皮肉之苦。”

“你且安心睡吧。”見這小丫頭的兩隻眼睛上下眼皮打架,明明困得要命,卻拼命地睜眼盯著自己。

倒是個脾氣硬的,想必他們會很喜歡。

小孩子的身體實在是太弱了。江羨見他並無惡意,再也忍不住睏意,倒頭繼續睡去。

皇宮內:

“逆子,你可知錯!”皇帝滿臉震怒,還從未有人如此嘴硬,

“孩兒不知錯在哪裡,請父皇告知!”李扶風雙膝跪地,已經有幾個時辰了。

他剛一回宮,想要去悅仙宮看望母妃,卻聽母妃犯了私通罪。此時已經被賜了毒酒,天亮就要被賜死。

“別擋我,我要進去!”

“母妃!母妃!別喝那杯酒!”

“母妃,舒兒會救你出去的。”

怎麼可能呢?他們往日那麼相愛,母妃提起父皇總是一臉幸福。怎麼可能會喜歡別人!

他來不及沐浴更衣,連忙跑到御書房。

“回稟父皇,孩兒有事起奏。”清脆的童聲在寒夜裡像是翠玉擊石,帶著決絕的堅定,不可忽視。

“六殿下,您回去吧,皇上這會兒正忙呢!”

蘇公公不忍心看小殿下一直跪在門口,這麼冷的天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別凍壞了身體。

“不礙事,我就在這裡等著父皇,勞煩蘇公公再通報一聲。”眼前的小孩兒明明才九歲,卻沉得住氣等待。他知道哭沒用,唯一能救母妃的只有父皇。

母妃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待他稟明父皇,便可救母妃出去。

“哎!”蘇公公無奈地甩了一下拂塵,又小心翼翼地開門,正要進去通報,從屋內扔出來一盞茶杯,啪的一聲摔得稀碎。

“滾出去!”天子暴怒的聲音嚇得他不敢往前。

“嘀嗒!”梅花上的雪化成水落了下來,冰涼的水珠“滴答”落在李扶風的睫毛上,刺得他打了一個冷顫。

回宮後他穿的還是外出那身衣服。冬天的夜晚異常寒冷,沒有了白狐披風,這身棉服並不足以禦寒。

蘇公公見狀催他回東三所換身衣服再回來。

他卻搖搖頭,正要說話時,卻聽到自御書房傳來的女子的嬌笑聲。

御書房乃皇帝處理民生大事的地方,這麼晚了怎會有女子的聲音。

“六殿下,您還是回去吧。陛下這會兒正忙呢!”

李扶風捶了捶跪得有些僵硬的腿,起身裝作要回去的樣子。

隨後趁蘇公公不注意,衝進了御書房內。

“殿下,不可!”蘇公公嚇得當場失色,也顧不得規矩衝了進去。

李扶風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御書房內,滿是學問的書架上此刻落滿了女子的薄紗衣裙。

往日裡尊貴儒雅的父皇,此刻卻放浪形骸。半躺在衣衫盡落的女子身上。

桌子上的奏摺明顯還未批完就被推撒在地,白紙黑字間還能看到民生疾苦。

皇帝卻踩著奏摺,桌子下還有一名女子趴在他的腰間,未著寸縷。

“逆子,誰叫你進來的!還不滾出去。”李海淵立刻扯過一旁的衣服擋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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