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父皇,母妃,孩兒就此拜別。”瑤裳公主一身紅裝,卻滿面淚痕。

她身上穿的是三十名蘇繡繡娘連夜趕製出來的婚服,頭上戴的金絲銀線串珠繞花的整套鳳凰面飾。

可她卻非嫁良人,而是遠赴他鄉和親。

賢妃眼睛裡盡是不捨,微微顫抖的肩膀透露出一個母親的難過。

皇帝見狀也是感慨良多,他握住賢妃的肩膀輕輕安撫。

看著和親隊伍越走越遠,賢妃眼裡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來。

“哎呦,公主嫁的是赫連王子,又不是老赫連王。姐姐你哭什麼?”

蘭貴人掃了一眼已經離開的皇帝,於是開始在賢妃傷口上撒鹽。

可卻沒得到理想中的歇斯底里,蘭貴人瞅著賢妃不言不語的樣子:“真是沒趣兒。”

扭著水蛇腰離開了。

“娘娘?”貼身宮女一臉擔憂。

“本宮無礙。”

“本宮的裳兒也一定會好好的。”

和親隊伍一路北上,很快就離開了邊境。

越往北走,環境越是惡劣。

冬日裡的冷風也是颳得人臉疼。

江羨掀開厚厚的車簾,只匆匆掃了一眼便趕緊放下。

公主的馬車在隊伍最中間,其次是六皇子的馬車,自己這輛馬車正好在六皇子後面跟著。

“那是誰?”

領軍隊伍中皆是男子,唯有一女子身披將軍鎧甲,英姿颯爽,引人注目。

【系統:“檢測到女主黎昭昭上線,正式開始發展主線。”】

【“黎昭昭是本世界的女主,她出身將門世家。在戰場上結識了漠北王子赫連玦。後兩人一起推翻了百年基業的北辰王朝,一統天下。”】

【“男配李扶風為了女主黎昭昭取藏寶圖,卻死在了奪嫡之夜。 成為最早下線的白月光。”】

江羨聽到腦海裡久違的聲音,是系統又突然上線了。

她回想了一下之前系統交代的劇情,由於當時傳送過來年紀太小,身體狀態不佳。所以記得斷斷續續。

【系統:“宿主,需要我重新傳送資料嗎?”】

“還是不必了。”江羨一想到傳送資料時腦殼暈暈痛痛的感覺,好像有個小人拿著錘子在敲打自己的神經元,就立刻抬手止停。

傳來傳去還是那點東西。

江羨看氣候一直在變冷,她摸了摸手中的靛藍色湯婆子。裡面不知加了什麼東西,倒是有股淡淡得竹子清香。

倒是讓江羨想到那位扶風殿下。

忽然窗外傳來少男少女的爭吵。

“呦,是小麻雀啊!”

五皇子李翊安嫌坐馬車悶得慌,於是換了便服騎車前行。

不經意間回頭,就在烏泱泱的人群中瞥到了一抹綠色的身影。

這霧濛濛的天裡出現一抹清新的綠色,實在是難以讓人忽視。

“這麼冷的天兒騎馬,你行嗎?”

李翊安看了一眼雀然的衣服,雖是滾了一層兔毛邊。但對比其他人厚厚的衣服 ,實在是有些單薄。

“原來是手下敗將啊!”

雀然聽到這欠欠的聲音,她循聲望去,果然是那個娃娃臉。

視線從上到下將他打量一番,隨後自顧自的騎行。

“你,你!”李翊安這下坐不住了。

平日裡他是人人敬重的皇子,是哥哥寵愛的弟弟,哪裡有人這番無視。

雀然見他急了,像只氣鼓鼓的松鼠鼓著腮幫子,沒忍住笑了出來。

“雀然,不得無禮。”江羨等他們過完嘴癮,才慢悠悠出來阻止。

雀然聽到江羨的聲音,立馬垮著個臉。老老實實地回馬車內了。

大約又走了一會兒,隊伍慢慢停下來休整。

江羨拿了兩個湯婆子。墨綠色的遞給了坐在馬車旁邊的雀然。

“謝謝師姐!”雀然揚起頭,笑意盈盈。

江羨柔柔地摸摸她的頭。

繼續往前走到李扶風的馬車前:“殿下?”

這會兒正是中午,溫度沒有那麼冷了。

馬車的簾子也捲了起來,以便流通空氣。

李扶風聞聲抬頭,入眼便是一個靛藍色的湯婆子。

他的瞳孔有一瞬間的放大。

“聽聞殿下這裡暖手爐不夠,特意帶來一個,還請殿下不要嫌棄。”

江羨不等人反應,便把湯婆子放在了馬車上。

李扶風頓了一下:“多謝。”手指卻沒有碰那抹靛藍色。

“扶風殿下,一直喜歡做好事不留名嗎?”江羨突然發問。

“好事?扶風倒是不知。”

江羨覺得此刻的李扶風倒像只波斯貓,明明尾巴已經翹到天上去了,卻還是一臉的故作鎮定。

這湯婆子中的竹子香,與那天在御花園中聞到的他身上的氣味一模一樣。

想必是特意加了竹子香,用來清心靜神。只是拿的人不小心沾染到了自己身上。

送湯婆子是假,實際是為了確保她人沒事。

“扶風殿下是觀音面,菩薩心。做過好事自然是容易忘。”

聽到這話,李扶風薄唇輕抿,意味深長地看了江羨一眼。

“殿下,江羨先告退了。”江羨依舊是隨意做了一個假動作。

見李扶風點頭後,便轉身離開了。

李扶風拿起那個暖手爐細細打量。

“扶風殿下,還真是個新奇的稱呼。”

......

“喂,有人嗎?”五皇子李翊安走到江羨他們的馬車前。

此時車簾緊閉,不知是否有人在裡面。

“手下敗將來給你送衣服了。”

雀然此刻正在車裡吃糕點,聽到聲音,掀開簾子一看。

只見李翊安不知何時又換了一身暗紅色的華服,看上去倒是成熟了一點。

掃了一眼,雀然就想快速放下了簾子。

“哎,哎!”急的李翊安轉頭慌忙拿那厚厚的白狐大衣往馬車裡送。

“這是何故?”雀然這下是弄不明白了,白嫩的小臉上還帶著點點碎屑。

“反正你收下小爺的賠禮。”李翊安看了一眼,轉頭就跑了。

總不能說早上的事情不是故意的,只是見她穿的單薄關心而已。

只是話一出口,怎麼就變了味道。還害得她被江姑娘責備呢。

他真是該死,對一個小姑娘說那樣的話。

李翊安似乎忘記了雀然的身手和功力,滿腦子都是那抹清靈的綠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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