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雨天,烏雲蔽日,霧氣騰昇。不過日旦,沈仲就來小院,叫走了沈清遠。想來是要將事情和盤托出。

謝初初被聲音驚醒,便起身穿好衣服,靜靜地盤腿入定,積攢內力。

待到辰時,還不等李蓮花敲門。謝初初已經率先開啟房門,打招呼道,早啊,李公子。

啊,早。李蓮花習慣了她這種奇怪的問好方式,隨口應道。

二人便一同前往天坑。今日溶洞內溼氣極重,剛進洞裡,火把便越來越弱,直至熄滅,二人置身一片黑暗之中,只聽見其中有水流湍動的聲音。

謝初初只覺自己的衣袖被李蓮花輕輕牽起,他步子很慢,叮囑道,謝姑娘,今日路滑,小心腳下。

謝初初隔著衣袖輕握住他的手,說道,我害怕,得抓緊點。這可不算僭越。

李蓮花並未回應,只是任由她牽著。

謝初初記得以前他的手指總是很涼,如今他痊癒,隔著衣袖,她也能感受到他手心透著的溫熱。

真好,謝初初感慨道。

李蓮花心中微動,握著謝初初的那隻手,被她的涼意沁入。

二人一時無語,一前一後的走在漆黑的溶洞內,謝初初只覺自己東拐西繞,終於看到一絲亮光,謝初初適時的鬆開手,讚歎道,總算是走出來了。你可真厲害,這麼黑都能認得路。

李蓮花輕輕一笑,緩緩說道, 此處洞穴雖深,但通風的道路只有一條,若是持火把,只要觀察火勢方向即可到達,若無火把,順著氣流,也可成功走出。

謝初初聽他這麼說,瞬間被上了一課,看來以後還是得再細心些,才能從容面對各種情況。

沈清遠一見便迎了上來。她眼含淚光,悲傷的看向謝初初,說道,爹都跟我說了,我不知道我娘她竟然成了這樣。初初,我娘她真的不在了?

謝初初看她這樣,也是紅了眼眶。只得道歉道,沈姐姐,對不起。

沈清遠已經知道此事緣由,她面露愧色,說道,不,初初,該道歉的是我們。

謝初初見她臉色不對,便知道沈仲已經盡數告知。不由上前輕輕的抱住沈清遠,安慰她道,沈姐姐,以前的事莫要再提,你一會與沈前輩等著,指不定會有意外收穫。

沈清遠一聽,心中一動,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只是抑制不住悲傷,趴在謝初初的肩膀上哭出聲來。謝初初只能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撫道,沈姐姐,她定也不想這樣,讓摯愛之人看著自己變成枯骨,才發現這是一場騙局。

謝初初的話,讓沈清遠回憶起母親慈祥的樣子,她止住了哭泣,握著謝初初的手說道,麻煩你了。

謝初初點了點頭,三人一起進到屋內,只見床上的沐向晚已經換了一身紫色的長裙,面上略施粉黛。沈仲呆坐在床邊,緊握著妻子的雙手。

謝初初不得不說,此情此景之下,她一顆聖母心氾濫,決定要給他們一家人掙出片刻團聚。李蓮花並不知道她的決定,他向前一步,對沈仲說道,沈前輩,開始吧。

沈仲這才鬆開妻子的手,與女兒站在一起,謝初初深吸氣穩住心緒,堅定向前。

她等凝神丸燃盡,蟲體不再躁動時。指尖聚氣,輕輕劃過,將沐向晚的疤痕處重新割開一道傷口,開始仔細將蟲繭攀附在腦組織中的細絲剝離。直到最後一根斷盡,她這才用真氣一點一點小心的將它慢慢移出,奇怪的是,當蟲繭快要移出延髓時,蟲體突然甦醒,開始焦慮不安。

腦組織牽一髮而動全身,若是它在未完全離開時破繭而出,他們一家團聚的可能就不復存在。

謝初初的真氣大量湧入,保護延髓的同時加快對蟲體的移動,行如此逆天之事,她的內力迅速散去。

李蓮花已是明白她的心意,嘆了口氣,以掌聚氣,推向謝初初,幫她剋制體內碧茶之毒的反撲。

謝初初便專心移動蟲繭,終於移至肌肉組織地帶,蟲體似有感應,破繭而出。

只見一個渾身赤紅的甲蟲,振翅起飛,直衝謝初初面門。此蟲甚是詭異,飛速極快,危急關頭,李蓮花甩出一根銀針,嗖的一下,貫入蟲體,將蟲死死的釘在竹牆上,一股腥臭味彌散開來。

眾人皆是閉氣。謝初初卻不受干擾,認真縫合所有傷口,又致力於修復腦組織內主要的神經部分。謝初初此時更是傾盡全力,只為從閻王殿裡將人召回片刻。

她不知不覺,已經過渡了大量病氣。李蓮花大喝一聲,謝初初,生死有命,點到為止,莫要逆天而行。

謝初初不甘心,她不信自己做不到。李蓮花乾脆出手截斷了她的真氣。將她反手拽至一旁,說道,快打坐。

謝初初這才發現自己真氣再次透支過多,病氣滋養了碧茶之毒,它如同毒蛇,又再次吐出信子向她示威。來不及調息,寒氣裹著疼痛已席捲全身。

她咬牙強撐,說道,我沒事,她只有片刻,你們要好好道別。

謝初初話音剛落,沐向晚就睜開了眼睛。

你……李蓮花也是第一次見慈悲掌的神奇之處,不由也是一愣。

父女倆亦是驚撥出聲,趕忙將沐向晚扶起,三人哭做一團,享受這最後的相聚。

謝初初此時腦袋發昏,她避開李蓮花的手,說道,沒事。自顧自向屋外走去。待踏出房門,已是體力不濟。

整個人身子一軟,李蓮花及時接住了她。剛要渡氣,就聽見耳邊嗡嗡作響。只見大雨之中,飛來一團黑色的蟲團,又見院中花草簌簌搖動,細看竟是數條五顏六色的花蛇正向竹屋快速移動。

李蓮花暗叫不好,只得放開謝初初,他取出未用完的凝神丸,以掌氣擊碎,迎蟲拋灑。

黑壓壓的蟲團紛紛墜地。他踏雨而出,以花枝為劍,身形如梭,晃動於院內,將毒蛇齊數斬殺。

謝初初已是毒氣發作,她彷彿身上結了一層寒霜,冷的她蜷縮在地,瑟瑟發抖,疼痛之下,她不得已咬住衣袖,強迫自己不發出聲音。

謝初初只覺耳邊再次嗡嗡作響,她望見,天坑之上,毒蟲覆日,源源不斷的匯聚。瞬間遮住了所亮光,整個小屋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再看屋前,花草皆數撲倒於地,彷彿有一個無形中的龐然大物,像竹屋快速襲來,李蓮花點燃火把,照亮一看,竟是蛇鼠毒物匯聚而成。

一時之間,數種動物發出的聲響震破山谷。彷彿整個島上的毒物都匯聚於此。

待沐向晚安然離世,沈氏父女出門一看,便被眼前的場景驚呆。

只見李蓮花手持火把,上有毒蟲如蓋,下有蛇鼠如浪奔湧而來,他一人一手持火把,一手持花枝為劍,縱身其中,如同神靈般,硬是以自身劍氣形成了一道防禦線。

沈氏父女迅速加入戰鬥,謝初初心裡明白,他們這是為了護住自己跟沈夫人的屍身完整。

她想起那隻被沈清遠釘在竹牆的赤色甲蟲,莫不是它的味道吸引了它們?不可能,如果真的是這樣,李蓮花能不知道?

肯定哪裡出了問題。李蓮花都不知道的問題,能是什麼?還是說,他知道問題在哪,卻不願意說,寧願一戰。

謝初初也懂了,她狠下心來,強撐起身回到屋內,再次使用內力探查沐向晚的屍體。

系統小蝴蝶尖銳的叫聲響起,你瘋了,你毒發了大姐,你還用內力?

謝初初全然不理,怎麼會這樣,她到底漏了什麼?她順著腦髓向下,頸椎,胸椎,腰椎,她好像觸到一個東西,感應到真氣,它竟想破皮而出。

難道是它吸引了這麼多毒蟲?怎麼可能有這麼厲害的生物?謝初初錯愕之下,也管不了那麼多,她已是強弩之末,關鍵時刻,內力彷彿感受到了主人的決心,緊隨而去,直接絞殺了皮肉下的生物。

轟鳴聲四散開來,瞬間有了光亮。

謝初初,李蓮花驚呼一聲,趕回房內,只見少女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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