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拍了拍謝初初的肩膀。

他一隻手護著著懷著的書冊,另一隻手替銀珠解了束縛。

本應該滑稽的一幕,偏偏讓他做的輕巧瀟灑。

銀珠卻沒有起身,依舊坐在原地,她打量著謝初初,見她聽信李相夷的鬼話,揣著鼓鼓囊囊的肚子傻樂。

銀珠的臉色越來越差,打,打不過,逃又無處逃。雲錦已經跑了,總要有人送謝初初去見毗摩。

若是沒有李相夷,這小丫頭心思單純,隨便扯謊便是。

而李相夷,剛一見面就說出她對毗摩因愛生恨。又指出神女根本無法對抗毗摩,只有謝初初能救的了她們。

銀珠心亂如麻。不由問道:“Nws yuav ua li cas thiaj ua tau yog tias nws ruam heev?”(她這麼傻,怎麼可能成功?)

李蓮花微笑卻堅定,緩緩道:“Kuv Ntseeg Nws”(我相信她。)

“Tsis tas li ntawd, koj tsis muaj kev xaiv”(況且,銀珠姑娘好像沒得選。)

銀珠終於妥協。她站起身來,對著謝初初單膝下跪,抱拳道:“之前對聖女起了殺心,銀珠死有餘辜,但這島上一眾姐妹皆是無辜。”

謝初初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跪拜,嚇了一跳,本能伸手去扶。

又想起她渾身是毒,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只能應道:“我知道了,你起來說話。”

銀珠搖了搖頭,不肯起來。

謝初初為難的看向李蓮花,求助道:“你叫她起來啊。跪著算什麼事。”

李蓮花微笑著站到謝初初身前,看向銀珠的眼神卻是異常的冰冷。

銀珠知道,若是再不說真話,這位李門主一定會把這座島交給四顧門處置。

四顧門新的軍師傅衡陽,掌管百機堂,作風狠厲。與魚龍牛馬幫一戰時,幾乎血洗,不留活口。

她們雖是被迫,但想來那位風頭正盛的軍師不會在乎這些。結局就是死路一條。

銀珠接著說道:“子母蠱是真,情蠱卻是假的,雲錦,”

提到這個名字,銀珠眉頭一皺,露出鄙夷的神色:“那些的薰香把雲錦腦子也燻壞了,神女怎麼可能做出毀女子清白的事。”

“她從始至終,都只是毗摩死。所以我要為聖女下的也並非情蠱,而是另一種蠱蟲,這種蠱,叫蔢博,它有一種特性,若是體記憶體在另一種蠱,它就會寄生在那條蠱蟲上。”

蠱蟲的寄生蟲??

“那會怎麼樣?”

謝初初十分好奇。

“回聖女,會將母蠱暫時麻痺。造成宿主跟蠱蟲短暫分離。屆時我們會全力以赴殺了毗摩,取出母蠱。這樣所有中了子蠱的人就會平安無事。”

“神女從未想要害聖女,她說過,聖女與我們一樣可憐。

至於聖女所問鳳凰島之事。”

李蓮花猛的插話道:“txhob hais”(別說)

銀珠神色一愣,見他眼眸深不見底,一時懼怕的低下頭,說道:“我……我不知道。”

謝初初也看出不對來,她拍了下李蓮花的肩膀,問道:“說什麼暗語呢?看給人嚇得。”

“誒,冤枉啊”,李蓮花皺著眉,揉了揉被打的地方,:“我這是讓她說真話。”

““txhob hais”

“說真話”

李蓮花又重複一遍,他的眼光掃了下銀珠。

銀珠立馬予以肯定:“沒錯。是讓我說真話。”

謝初初感覺這兩個人有貓膩。

不過她對鳳凰島的印象都有些模糊,畢竟她一上島就病的快死,後來蹦躂了一段時間,又自已作死,給沈夫人解蠱,差點給自已送走。

既然下香沒問著,總得問個別的吧。

謝初初湊上去問道,“你說,什麼蠱死了,會招惹來方圓幾里的毒蟲蛇蟻。”

銀珠思索了下,回道:“聖女所說,應該是花博泰,它可以暫緩人的死亡。”

“那紅色的甲蟲呢?”

銀珠看向李蓮花,見他並無制止的意思,於是放心的回道。“是那塔,花博泰與花朵一般,需要土壤,它的土壤就是那塔。”

“只是,它們在人體內很難存活,需要在陰溼,冰冷之地不說,還要定時薰香才不會異動。這兩種蟲子效果十分神奇,只要死亡時間在七日內,蟲子離體之時,人可回魂片刻。”

謝初初隱隱察覺到什麼,她還要再問,卻聽見肚子裡傳來咕嚕嚕一聲巨響。

先是她的,又是李蓮花的。

緊接著,銀珠的肚子也響了。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湊出不來一個饅頭。

“李門主,這個山洞裡應該有他們這個月的糧食。”

李蓮花瞥了眼她身後的屍體。遮住謝初初笑道,“初初,等會再問,先找吃要緊。你去那邊。”

說著,將謝初初推遠了些。他尋了塊布料遮住屍體,又對銀珠道:“起來吧,至少今天,我們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桑榆捧著請帖,他此時正候在玄機山莊的小院外。他從寅時候到卯時,沒人來應聲不說,整個院子沒有一點動靜。

雲錦的歌聲突然中斷,搞得他心煩意亂,不停的來回踱步。

直到日頭正盛,小院的木門這才發出“嘎吱”一聲,露出一條縫來。

秋月從門內迎了出來,桑榆心裡暗喜,今日他正好不想踏進這院子,趕忙將手中帖子舉過頭頂,說道:“秋月姑娘,島主特邀請陸莊主今晚前往逍遙池赴宴。這是拜帖。”

以往秋月都是直接收了帖子,再說上幾句客套話。

今日她卻將桑榆晾在一旁,久久沒有開口。

直到看見汗珠順著他的頭髮滴答答滴落在地上,這才緩緩地抬了手,道:“請進。”

桑榆心中更是忐忑,卻也不能拒絕,只得硬著頭皮跟在秋月身後進了內院。

陸謙正坐在一棵香樟樹下,撐著腦袋,半闔著雙眼,不斷轉動著拇指上翠綠色的玉扳指。

他掃了眼桑榆,開口問道:“桑管事,今早可曾見過張公子?”

桑榆周遭泛起一陣寒意,他就怕這個問題。

張天良在哪?腦袋在謝初初那,身體則是進了地宮餵狗。

殺張天良這事說來也巧,昨夜桑榆正頭疼送哪顆人頭,就看見張天良偷偷摸摸的出了院子,一路往地宮的方向走。

桑榆跟他到無人處,叫了聲天錦。

結果張天良猛的出掌襲來,那掌風剛勁十足,哪裡是張天錦修的陰柔掌法。

桑榆意識到上島的竟然是張天良,不由大吃一驚。張家的情報一直是他在跟進,出了這麼大的紕漏,萬一讓島主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

尤其是在這種節骨眼上,絕不能出錯。於是他痛下殺手。

今日再回想起來也是奇怪,那一刀斬下去的感覺十分怪異,像是沒有什麼阻力,連血也不曾見到。

桑榆有些走神,他聽到秋月適輕咳了一聲,這才扯謊道:“回稟陸莊主,昨個後半夜,張公子說有要事稟報島主,便去了逍遙峰。”

陸謙點了點頭,並沒有再問,只是突然指了指桑榆腳下,:“桑管事,別動,你腳下有隻螞蟻。”

桑榆本就低著頭,正好看見一隻螞蟻爬上了鞋面,又跌落到地上,剛踉蹌了兩步,被一片落葉斬斷頭顱,殘留的身體掙扎了兩下,便再也動彈不得。

他嗓子一緊。

陸謙緩緩說道:“在這個院子裡,哪怕是隻螞蟻的生死,也得我說了算。

方才你進來時,已經踩死一隻,等出去時,一定要萬分小心腳下才是。”

桑榆知道這是暗指他指殺了張天良這件事冒犯到玄機山莊,因此受到教訓。

他忍住心中騰騰燃燒的怒火,勸自已,只要捱過今天,一切都會不一樣。於是做出惶恐萬分的樣子,連連道歉,又將帖子再次呈上。

秋月這才收了帖子,差人將他送了出去。

陸謙看著桑榆遠去的背影,問道:“秋月,沈姑娘呢?”

秋月一愣,立馬去敲了敲沈清遠的房門。

無人應答。

她又快步走向北廂房沈仲的房間,果然也沒人。

他們是何時不見得?

昨夜明明只有張天良出去了。沈氏父女是如何消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的?

秋月趕忙跪下認錯:“公子,秋月失職。”

陸謙擺了擺手,示意她起來:“怨不得你,畢竟我也沒有聽到動靜。”

秋月不知所措,立在一旁待命。

陸謙盯著她,又嘆口氣:“若是秋霜的話,定會鬧著要將這島上翻個底朝天,你倒是木訥,一句話也不說。”

他無聊的起身看向不遠處的山頂,斂了笑意:“吩咐下去,子時離島。”

“是,”秋月應道。

陸謙勾了勾嘴角,期盼道:“且逍遙、安樂窩中,歲歲進、長生酒。

咱們且去看看,這出戏到底精不精彩。”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緣系開封

沐藍汐月

穿成惡婆婆後,我爆紅娛樂圈

阿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