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君茫然地看向蕭夜離,見他眼神堅定瞬間來了精氣神,驚喜道:“你想到辦法了?”

蕭夜離點頭。

樓下鬧哄哄一片,趙成毅看向蘇九微,“明明棋局已經被破解,為什麼孔明燈還是沒有亮?莫非真的是東籬酒樓的老闆在尋開心?”

“被人罵有什麼可開心的?”蘇九微聽著樓下那些抱怨的話,搖頭。

趙成毅自然也是這種想法,他眼睛一亮,“或者說,這棋局根本沒被破解,還有另外的解法?”

蘇九微不再說話。

“管他的,反正我也不靠他那彩頭過日子,我可不缺錢。”趙成毅見蘇九微對馬孔明燈不感興趣也不再多說。

“我們老闆說了,今日所有誰能上孔明燈飛起來,不僅彩頭全給,還應允在九月初九為他做一件事情!”劉管事等了好半天,才等到小斯傳來東君的話。

“什麼事情都可以?”有人問道?

“都可以!”劉管事點頭回答。

“哪怕我向他要東籬酒樓他也給?”有人故意挑刺。

劉管事被問的一噎,抬頭看向三樓某處,只見東君開啟半邊窗戶對他點點頭。

“給!”劉管事擲地有聲。

眾人竊竊私語,越漸賣力研究棋局。

“這老闆未免太過下血本了,這孔明燈真有這麼重要?為了點亮一盞燈,東籬酒樓都可以不要?”趙成毅又被勾起興致。

蘇九微起身。

“阿顏你?”趙成毅見蘇九微起身,怕她會離開。

蘇九微淺淺一笑,“五殿下不是好奇孔明燈怎麼亮嗎?”

“你果然有辦法!”趙成毅兩眼發光。

蘇九微拿出手帕覆蓋在臉上,這才起身下樓。

蕭夜離一眼便看到人群裡那抹白色身影,他面前露出會心一笑。

“我來試一試。”蘇九微聲音輕柔淺淡,卻很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一名蒙著面紗的女子雙眸如水,款步而來。

“怎麼是個女子?”

“她能行嗎?”

議論紛紛的聲音傳入蘇九微耳中,所有人都表示懷疑,剛剛白棋勝了也沒能點亮孔明燈,這個女子能有什麼辦法?

蘇九微絲毫不受影響。

管事見有人要來解棋,早就復原了棋盤。

蘇九微走上前去,落了一子。

眾人譁然。

“你這不還跟三樓那位客人一樣嗎?”

蕭夜離站在窗戶邊,聽著樓下的動靜露出意料之中的笑。

“你覺得她能解出這謎題?”東君見蕭夜離笑容不復以往,好奇的將窗戶開啟一條縫隙,看向樓下人群中央的白衣女子。

“夜離她是誰?”東君十分好奇的問道。

蕭夜離不說話,只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東君更加好奇那女子的身份了。

蘇九微在眾人懷疑的目光中又落了几子。

“和棋?”有人驚撥出聲。

“姑娘,你怎麼做到的?”有人問道。

“這怎麼可能?”有人懷疑。

“咔噠”棋盤一聲脆響,沉了下去。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棋盤合上,兩邊的機光中突然竄出一團火苗。

“燈亮了!”管事驚呼一聲,人群頓時炸開鍋。

趙成毅笑得合不攏嘴,看著蘇九微淡然走出人群,與有榮焉迎上去,“阿顏!”

“走吧。”蘇九微淡淡說道。

趙成毅點點頭。

“姑娘留步,我們東家有請。”管事喊住蘇九微。

趙成毅露出不滿的神情。

蘇九微看向三樓某處,點點頭。

“阿顏,我陪你。”趙成毅緊跟兩步。

在管事的帶領下,蘇九微和趙成毅往三樓行去。

“公子請留步。”管事喊住趙成毅。

“怎麼?”趙成毅問道。

“我們東家只見這位姑娘。”管事低頭,恭敬答道。

“那不行!”趙成毅嚴詞拒絕。

蘇九微是他帶來的,怎麼能放任她一個人去見陌生人。

“公子放心,我們只是想當面感謝這位姑娘。”管事好言相勸。

“沒事。”蘇九微安慰道:“這麼多人都知道我今天破了這迷局,他東籬酒樓的老闆也該兌現他的承諾。”

“我在門外等你,你有事喊我。”趙成毅還是不放心。

東籬酒樓的老闆向來不在人前露面,這次要見蘇九微還真是讓他意外又不安。

蘇九微點點頭,在管事的引領下進了三樓一號房間。

屋子很大,裝飾古樸又精緻。

蘇九微進去的時候蕭夜離好整以暇坐在桌邊,似笑非笑看著她。

旁邊還站著一位留著鬍鬚的儒雅男子。

蘇九微此刻依舊戴著面紗,東君好奇的打量眼前有著幽深眸子的女子。

蘇九微的目光從蕭夜離英俊的面容是離開,看向東君。

“這位便是東籬酒樓的老闆東君先生吧?”蘇九微打量一眼東君,斂眉問道。

“正是在下,今日多謝姑娘為我解決這難題。 不知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我也好吩咐下去,這樣姑娘下次來的時候便可免費。”東君一臉感激之色。

又因著好奇,仔仔細細問了蘇九微的來處。不怪他問的太仔細,實在是蕭夜離的表現太讓他好奇了。

“東君先生自然是一言九鼎,只是小女乃閨閣女子,實在無法經常來貴酒樓。”言下之意就是東君的這個彩頭對她實在無用。

“姑娘的意思是?”孔明燈點亮,東君十分開心,等到晚上卿卿來巡店時,他就能放飛孔明燈,這樣卿卿便不會再與他生氣。

“東籬酒樓一頓普通酒菜最低也需要三百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給你抹個零頭,給我十萬兩銀子就行。”蘇九微一本正經地說道。

蕭夜離聞言被一口茶水咽個半死。

東君一臉錯愕看著蘇九微,這個小姑娘看著年紀不大,一張口就是十萬兩,真把他東籬酒樓當冤大頭了?

彩頭是彩頭,十萬兩銀子可是真金白銀,他一時半會兒從哪裡去給她籌那麼多銀子?十萬兩銀子,蕭夜離肯定不會同意!

東君好容易壓抑住內心的澎湃,不露聲色看了蕭夜離一眼。

蕭夜離神色淡淡,彷彿蘇九微剛剛問他要的不是十萬兩銀子,而是一塊糕點,一件衣服。

蘇九微觀察入微,東君的這一眼她看的清楚明白,一瞬間明白蕭夜離和東籬酒樓的關係不簡單。

“東君向來一言九鼎,可不要失信於一位女子。”蕭夜離好言說道。

東君再次震驚,不可置信盯著蕭夜離,完全沒想到他竟然還答應了這位女子的要求,不由得更加好奇這女子的身份了。

東君自然捨不得十萬兩銀子白白飛走,可也不能違背蕭夜離的話。於是平復心情,笑道:“姑娘說的有道理,不知府上在何處,我改日登門送上。”

銀子花出去了,總得知道對方的身份吧?

“蘇府,蘇九微。”蘇九微輕笑。

東君再次上上下下打量蘇九微,蘇府的蘇九微?是左相府的病秧子蘇九微嗎?

這通身的端莊大氣,怎麼看怎麼不像一個病秧子。

蘇九微眯著眼睛笑起來,對著蕭夜離行禮道:“多謝右相大人。”

聲音清透,帶著股愉悅。

“還以為你戴上面紗,是想裝作不認識本相。”蕭夜離一身白衣,纖塵不染,一言一行溫潤而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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