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找到她的時候,她只以為是郭謙殺蘇九微被蕭夜離看到。
怎麼會突然扯出大哥養私兵?現在竟然還連累太子被幽禁!
這簡直是莫名其妙的禍事!
蘇九微!
郭謙為什麼要殺蘇九微?
皇后突然回頭,惡狠狠瞪著蘇九微。
面對皇后犀利炙熱且充滿仇恨的目光,蘇九微恍若未聞,柔弱如蒲柳的纖細身影搖搖欲墜般靠在一名宮女身上。
皇后心中鬱悶,想著一定是郭磊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見皇帝生氣,皇后只得站起身來。
她再一次看向蘇九微,屬於上位者的威壓和戾氣鋪天蓋地席捲而來,“蘇九微,謙兒才剛剛到京都,他為什麼要殺你?”
蘇九微一雙眸子迅速醞釀起淚水,期期艾艾要落不落,可憐的緊,“回皇后娘娘,九微也不明白。”
“皇后娘娘。臣的女兒也是剛到京都,而且是十五年來第一次到京都,皇后娘娘有什麼疑惑不如去問郭大公子。微微可是被他脅迫,差點喪命!”蘇重遠對皇后表面恭敬,語氣中卻含著濃烈的怨憤。
見蘇重遠如此護著蘇九微,皇后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門外厚重腳步聲響起,眾人回頭看向殿外。
一群花枝招展,濃妝豔抹的女子被帶進大殿,原本安靜寬敞的大殿被這群女子擠滿了。
驚雷上前回稟,“回陛下,太子府中發現這些侍妾,共三十一名。”
皇帝打眼看時,烏泱泱一群人,有些甚至連衣服都還未來得及穿好。
皇后目光落在那些女子身上,一雙鳳眸險些噴出火來,“睿兒,她們是什麼人?”
“這……這,她……她們……”趙成睿支支吾吾根本不敢開口。
他哪裡敢說這些都是姬妾,不,不是姬妾,是玩物。
姬妾尚且有名分,這些女子都是郭磊幫他收集的美人玩物,玩膩了隨時都就丟棄的玩物。
不用問皇帝也知道。
趙成睿能瞞過皇后可瞞不了皇帝。
“勾引一國儲君都拖出去,打死!”皇帝看著一群鶯鶯燕燕氣不打一處來。
那些女子一聽這話,都嚇得渾身發抖,一個個嘶聲辯解,大喊冤枉。
趙成睿只覺得心疼又可惜,這裡面有好幾個姑娘他還沒來得及碰,就這麼被打死,不可惜了郭磊的精心培養?
“陛下,她們都在喊冤,怕是有什麼隱情。”蕭夜離不忍看到她們被打死,開口求情道。
女子們太過聒噪,一時被堵了嘴。
“既如此,莊河道這些女子都交給你處置!”皇帝看向人群裡的莊河道。
小心翼翼躲在人群裡的莊河道簡直不敢出聲,生怕被皇帝看到,使他被捲入皇室鬥爭中。
眼下被皇帝點名,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處置太子的美人,那還不得罪太子和皇后?他一個小小的京兆府尹哪有那麼多腦袋?
“臣領旨。”抗拒歸抗拒,皇帝的旨意還是必須要接的。
“還有他。”驚雷大跨步從殿外推進來一個人。
眾人大驚失色。
特別是皇后和趙成睿。
“郭磊?”皇帝狐疑過後,竟然癲狂大笑起來,“哈哈哈!郭家!真不愧是郭家!朕的刑部大牢都成了擺設!”
皇后一雙鳳眼散發出冰錐似的冷芒,恨不能立刻掐死郭磊。
不是讓他躲起來嗎?怎麼還是被發現了?
事實上郭磊見皇后和太子久不回來,已經收拾好大量金銀珠寶正從狗洞往外爬。可偏偏來的是黑甲衛,他們武功高強,又善於觀察,很快便抓小雞似的將他抓了起來。
皇后恨鐵不成鋼地厲聲質問郭磊,“是誰放你出來的?”
郭磊哪裡見過眼下這陣仗?迎著皇帝帶著銳利殺氣的目光,哆哆嗦嗦不敢開口。
“郭磊,還不說實話,難道你想連累郭家!”事實上郭家已經處於懸崖邊上,便是一步都不能錯了。
郭磊渾身發抖,他聽懂了皇后的意思。
想了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是公主殿下放我出來的!”
“呵呵,真是有趣啊!”皇帝冷笑一聲。
今日之事全都是衝著郭家而去,他心中甚是歡喜。
笑是真心的笑,氣也是另一種不可言說的喜悅。
“好!好!好!”皇帝突然拍手叫好,異樣的氣氛令眾人一陣膽寒。
“立刻封鎖郭家,所有人只許進不許出,靜待郭時典回京!”皇帝一聲令下,威嚴不容人抗拒,“驚雷,你帶人立刻去辦!”
“是!”驚雷領命而去。
“蕭夜離,你負責查清楚這批假的黑甲衛從何而來!”皇帝深邃的目光落在蕭夜離身上,“還有,何文硯一家既然是冤枉那便應當昭告天下。”
“是!”蕭夜離沉聲回應。
皇后神情頹敗,滿臉不可置信,幾乎一夜之間郭家便成了京都最大的笑話!
“眾卿今日辛苦了,都回去休息。”皇帝面露疲憊,揮手讓眾人離開。
眾人行禮後紛紛退出大殿。
“右相,太子如今還是你的學生,他若做錯什麼還勞右相多多教他。”大殿門口皇后叫住蕭夜離,神情肅然,頗有教不嚴,師之惰的意思。
“臣處事向來公正無私。”蕭夜離神色平靜。
皇后冷眼看著蕭夜離,知他終究是站在皇帝一邊,也無心再拉攏,帶著一眾人離開。
蕭夜離側眸便看到趙成毅扶著蘇九微,一雙人影相互倚靠,好不般配。
他眼角一眯,忽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
回到瀟湘院時天已經快亮了,蘇夫人不放心地要守在蘇九微床前。
蘇重遠好一通安慰,她才一步三回頭的回了自己院子。
“雙喜,我餓了。”蘇九微半躺在床上,看向正收拾藥碗的雙喜。
“好,小姐可有什麼想吃的?”透過紗簾雙喜問道。
“都可以。”蘇九微疲倦說道。
“小姐先休息,奴婢馬上回來。”雙喜端著藥碗快步離開房間。
雙喜走後藺羽自黑暗中現身,蘇九微示意藺羽走到近前。
藺羽走到紗簾面前停下,垂頭靜靜等候蘇九微的吩咐。
“說說花徑玉做了什麼?”蘇九微慵懶地靠在床頭軟墊上,半眯眼眸掃了眼簾外挺拔的黑影。
“她燒了端禾的畫舫。”藺羽毫無情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