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青一俯身,將這女子扛在了肩上,一手託著她的腰,一手提著刀便從營裡出來了。

此時,安奚城內的蠻子已逃了大半,偶有負隅頑抗的也不過是三兩人一組難成氣候,被正殺得興起的燕除非屠了個乾淨。好在安奚並不大,這樣的巷戰也並沒有持續多久,不多一會安奚城內便安靜了下來。

入城的楚兵本就不多,在城牆與糧倉等幾處也各自折了些人手,葉楚青方言望去,城中除了殘垣斷壁和幾處火光,也就只剩下十餘個衣衫襤褸的楚兵提著刀像餓狼一樣四處遊走,不時戳戳捅捅倒在牆角地上的蠻子屍體,偶爾發現一兩個還沒斷氣的,像是發現了洩憤的工具一樣,復又狠狠地拿刀去抹了脖子。

葉楚青扛著這女子,一時有些愕然,眼下這光景,倒真是一時看不出來到底誰才是侵略者,不由得苦笑一聲搖搖頭,把這些雜亂的思緒給拋諸腦後。

可不是嗎,這還扛著一個*煩呢,葉楚青遠遠地看見了何挺進等人已經進了城,在他旁邊走著的,不是李源一是誰?心中還沒來得及高興起來,又開始琢摸著怎麼向李源一彙報這個女子的事情,只是下意識地加快腳步走了上去。

雖然憑藉葉楚青的險計賺下了城池,但李源一深知這一仗運氣成分實在太大:一來是葉楚青此計雖險,但用得卻也正好在時機上,距離冷江城陷已過去將近十日,算上情報傳送與整裝排程,這個時候也該是銅丘的楚軍做出反應的時候了。

再加上中楚帝國陸軍都統白逢遠的赫赫威名,何挺進在城外鼓搗這一支佯兵還是威懾力十足的;二來則是這守城的蠻軍堅守城池的決心本來就不大,蠻軍分散兵力同時攻擊楚軍的各個邊城,這支蠻軍縱然靠夜襲攻下了安奚城,但實際上數量並不多,在攻城戰中多少也損了一些人馬,剩下的估計也就數百人,而除去受傷的,實際能戰的兵士也就一半有餘,這麼些人馬,若要戰事全面拉開,守城肯定是不夠的。

那麼按照蠻軍的戰略,應該是發動突擊儘可能地攻陷楚軍城池,吸引楚軍的銅丘主力南下分兵奪還城池,然後根據戰場瞬息變化有選擇性地放棄一部分城池,集中優勢兵力圍點打援以多打少,如果真有這戰略計劃的話,那麼蠻軍實在沒有必要冒這麼大風險誓死堅守,撤退不過是提前轉移集中兵力罷了。

李源一乃帝國名將之後,雖然論治軍能力不如他大哥李擊流,但也算是自幼習讀兵書的人,理清了上面那些思路之後,認為短時間內蠻軍回來奪城的可能性不大,但這並不意味著城池不需要固守。

相反,正因為安奚的蠻軍逃往了別的城池,反而加強的其他城池的蠻軍實力,為後面楚軍收復失地增加了困難,那麼安奚便可能是唯一的一座能夠掌握在楚軍手中的犄角,就如之前葉楚青分析的一般,這將成為楚軍嵌在蠻軍體內的唯一一顆釘子,軍資器械恐怕都將要囤放於此,務必要不惜代價守住此城。

念及此,李源一頓時又覺得肩上的擔子彷彿千斤重一般,只恨自己剛剛醒過來氣力尚未完全恢復,否則都恨不得擼起袖子上去和兵士一起加固城防。

何挺進雖然也算得上是一個得力的基層軍官,但他的能力也僅限於領兵搏殺,論兵法謀略恐怕和一個普通兵士也沒什麼太大區別。

李源一深知自己作為這支殘兵中的統帥,現在的任務恐怕遠遠不是帶領他們逃出生天那麼簡單了,很可能要再一次將這些自己好不容易帶出死地的袍澤置回萬劫不復之地。

正愁眉不展之時,李源一突然遠遠聽見有人在喊“將軍”,這聲音讓李源一高興得很,回頭一看,可不正是葉楚青正大步流星跑過來,肩上還扛著一個人,起初李源一還以為是個受傷的楚兵,直到葉楚青近了才發現居然是一個女人。

何挺進也看到了葉楚青扛著的女子,故作陰陽怪調地道:“我還以為我們的大功臣去殺賊了,沒想到卻是去逛了窯子,嘿,這安奚以前可沒有窯子,還是這些蠻子他孃的懂得找樂子!”

這一說倒是讓葉楚青尷尬得很,一路跑過來本就有點喘,被何挺進這一嗆聲一時竟說不出話來,臉一下急的通紅,倒是讓何挺進更加得意起自己的調侃來。李源一自然知道何挺進是開玩笑,這般生死與共過的戰友,大勝之後說些葷段子倒也是軍中習慣的減壓辦法,但看見葉楚青尷尬,便也故作嚴肅地喝罵了一聲何挺進,復問葉楚青:“葉兄,這是怎麼一回事?”

葉楚青也算喘了過來,其實自己對著女子究竟是何方何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得原原本本把自己去探蠻子中軍大營卻遇見這女子的來龍去脈複述了一遍,眾人皆覺得甚是奇怪,卻一時也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些老粗們殺蠻子時都如砍瓜切菜一般,但對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頗有姿色的女人,就連何挺進也說不出“老子一刀劈了乾淨”這般的話了。

眾人商量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李源一和何挺進一致表示這種麻煩誰招的就由誰負責到底,只留下葉楚青苦笑著把腸子都悔青了。

這女子既然被葉楚青打昏不醒,一時也沒有處置的辦法,葉楚青索性把她放在一處儲存得還有些形狀的屋裡,便先和眾將士處理起戰後的事宜起來,此時正好燕除非也回來了,告訴眾將城中蠻兵已經處理乾淨,西城門也關上加固並加派了人手看管。直到這時,葉楚青才發現身邊跑上跑下的眾人中唯獨少了馬季。

葉楚青張口便問馬季的去處,剛才還打趣著葉楚青扛了個娘們兒回來的眾將一愣,勝利的喜悅瞬間便從各自臉上散去了,葉楚青見這表情心中便已明白大半,只是仍然道:“在哪,至少讓我見見他。”

何挺進默然上來拍了拍葉楚青的肩膀,道:“留在城牆上的兄弟們,在你們突襲糧倉時為了阻止援兵,打翻了城樓上的油桶把整個城牆都燒著了,你還是別去看他了,看到了你也不認識了。”

何挺進在冷江城時便是葉楚青和馬季、曹休的主官,讓他來說這句話,自然是有分量的,葉楚青一時無言以對,腦中卻是想象著馬季帶著那幾個弟兄在烈火中仍與想要衝下城牆救援糧倉的蠻子滾打在一起的場景,心知自己能依計拿下糧倉,莫不是馬季等人用命換來的成果,只覺心頭劇痛難忍,唯有喉頭嗚咽。

葉楚青嘶聲道:“人生來死去,本不過一副皮囊而已,生時一無所有輕如鴻毛尚被父母家人當成至寶,如今為國而死重如泰山,身為袍澤如何不能去給他送送行?”

何挺進聽葉楚青這般一本正經說道,著實楞了一下,隨即也長嘆一口氣,想到馬季和曹休這兩名在冷江便跟著自己的下屬,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卻終於還是各自殞命,也是心中愴然,便拍了拍葉楚青的肩膀,不再言語轉身去佈置防務去了,其餘人也一時無言,各自散開,唯有葉楚青腳步重若千鈞一般往城頭走去。

安奚城中,活人的生氣幾乎已要被死人的氣息吞噬乾淨。

李源一剛恢復,興許是覺得自己這些天來昏迷不醒當了甩手掌櫃而心存愧疚,顧不上身體機能還沒有完全從昏迷狀態調整過來,立馬生龍活虎一般地去指揮加固城防去了。

何挺進本來想勸李源一再多休息休息,但看見少將軍的幹勁,心知李源一作為名將之後心氣極高,斷不會把身體有恙作為懈怠的藉口,便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只好帶了兩三人四處逛逛看看城中還有沒有能城防用得上的磚瓦土木。

燕除非是從這安奚城出來的,對安奚各處防務瞭解得清楚,自然是陪著李源一了,士卒們都在忙得不可開交,就連還倖存著的馬伕鐵匠們也都在金國堅的帶領下在城中收拾還能使用的弓矢兵械,唯獨剩下了葉楚青落得個無事可做,眾人念他此次大勝當得首功,也各自沒多說什麼,畢竟,每個人都知道此時此刻能休息一下是極其難能可貴的。

於是乎,大閒人葉楚青東走走西看看,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些啥,而且腦海中曹休、馬季甚至剛才那女子的面容反覆出現,把心神攪得如亂麻一般,實在是覺得煩躁不安,如此兜兜轉轉,竟然不知不覺一抬頭又走到了那女子歇息的屋前。葉楚青看著那因殘破關不上而只好半掩著的房門,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屋內,除了那還在床上昏睡的女子之外再無他人,床頭矮櫃上點了盞油燈,燈火搖曳,卻也映得這女子的面龐忽明忽暗,葉楚青本就心中鬱悶,一時看著這女子竟然有些痴了。

老實說,葉楚青雖是一個從軍的粗糙漢子,但少幼時卻也在帝都生活過,漂亮的女人自然是見過不少,但眼前這個女子,不施一點粉黛,衣服也只是普通的麻布長裙,像是睡著了一般躺著,鎖目顰眉,薄唇輕咬,面色白得幾乎沒有血色,一襲烏黑長髮如流瀑一般從枕邊往床沿淌下,順著脖頸往下看,鎖骨分明,雙乳翹挺,腰肢與雙腿卻細得彷彿能一捏就斷一般……

葉楚青看著,不自覺有些喘起粗氣,慌忙站起背過身去,心中念想著女人可真真是種可怕的動物,卻又忍不住想再回頭看看。

不料,還沒待回頭,外面忽然一陣嘈雜,葉楚青心頭一跳,趕緊奪門而出,莫非蠻子發現不對又殺回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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