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六人行到了大帳之前,把守的蠻兵見到是她,猶豫了一下,卻也沒多做盤問,只是擺了擺手便放了眾人過去,葉楚青心中暗道這女祭司在蠻人心中果然是地位非凡,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蠻王與神廟兩個派系之間鬧出了矛盾,反而讓楚軍能夠如此鑽了空子。

幾人幾乎沒有半點阻力便透過了蠻兵的重重守衛,謝意到此時也忍不住泛起嘀咕來,湊過頭來貼著葉楚青的耳朵輕聲問道:“這女子莫不是詐我們進圈套吧?”

葉楚青心中也覺得一路走來似乎太為順利了,本來還擔心若是蠻兵盤問起來,這女子要如何作答,到時自己幾人完全聽不懂蠻語,縱使被出賣了,恐怕也是被矇在鼓裡,然而一路走來居然連一句問話也沒有,若非是前後四處都站著蠻人,自己還要以為正行走在銅丘城內。

不過,葉楚青心道,自己率長刀軍出銅丘城來尋蠻軍主帥意圖斬首,本就是迫不得已之時才出的下策,更別提進到蠻軍營中,已經與謝意等人摸索了快個把時辰,可蠻軍大帳周圍被圍得鐵通也似,絕不會讓人輕易靠近,若是再沒有個對策出來,天便就要亮了,到時候自己穿幫身死事小,若連累了還在營外候著的何挺進等眾多弟兄,那就得不償失了。

再者,蠻族的神廟雖然未必就是真心與楚軍相好,但此前風信子的表現卻是實實在在地幫助了李源一的軍馬,而眼前這人與風信子同是月女,應當立場一致,雖然不知何故安然處在蠻軍營中,但直到現在還沒有生出什麼敵意來,自己此時除了相信她,也實在想不出什麼別的主意。

“顧不上了,”葉楚青輕嘆一聲回道,“只要能見到那個什麼納辛,倒是不管有沒有埋伏,你們只管護住我左右,讓我去取他首級便是。”

謝意嘴唇動了一動,似是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女女子此時突然又回過頭來要看自己,便將話給嚥了回去,不管如何,長刀軍的這一彪弟兄,對葉楚青的身手還是信得過的,縱使是所謂的“四天將”有多麼勇武,面對暴起發難的葉楚青來,未必就能從*下討出幾分好來。

眼看著已經行到了大帳之外,女子此時回頭道:“納辛此時應當在裡面休息,我便不進去了,你們若想動手,自行其便則是。”

葉楚青立即道:“不可,你若不與我們同行,我們哪能曉得你是不是誆騙我等?”

這女子聽了,愣了一愣道:“那也好辦,你們留下人來在外頭看住我不便是了,若是我真要來騙你,無非是將我殺了便是。”

葉楚青猶豫了一下,謝意卻道:“罷了,走都走到這了,葉兄,我與你進去,剩下三名弟兄在外頭扣住這婆娘,正好也幫我們把風。”

葉楚青一瞧天色,此時似乎已經能夠看到東方泛起的微光,心道至多再過上個把時辰,天邊也要亮了,此時已經是最後的機會,不管刀山火海,也必須去闖上一趟!

計議已定,葉楚青與三名士卒關照了聲,授意幾人牢牢把住門口,同時看好這蠻族女祭司,若是一旦她起意呼救,便不用任何猶疑,只管立馬格殺了她然後逃命便是。

葉楚青故意將這話說了出來,那女祭司聽到,卻也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只管看著葉楚青說完話後朝她再看了一眼,然後然後挑起了帳簾,與謝意一前一後摸了進去。

行到帳中,只見偌大一處帳內漆黑一片,葉楚青心中竊喜,暗道如果這喚作納辛的蠻軍主帥當真是在休息,那自己連力氣也不要費上些許,只需摸到床榻邊上,手起刀落將他腦袋取了下來,然後便可以再帶上謝意等人原路潛了出去,到了第二天日頭,長刀軍返回銅丘城裡,便能將這賊人的首級懸在城牆之上,到時莫說蠻人看了要士氣大挫,城內楚軍定當也是開心得緊。

一邊想著,葉楚青一邊與謝意往前去探,兩人連大氣也不敢出,只管弓著身子,一步一個腳印往正中間摸去,藉著帳外透進來的微微火光,葉楚青眯著眼仔細瞧去,早已大致鎖定了床榻的位置。

眼看著就要靠近床上,葉楚青幾乎已經能瞧見床上黑糊糊一團隆起的物事,心中猜測這便該是那納辛了,手中已經抄起了*,只等著靠近身去往下去劈。

但是,越走得近,葉楚青心中卻越發生起了一種緊張來,這種緊張詭異得很,葉楚青非但覺得手心出汗,就連背後也不自覺地涼了起來,額頭上更是溼漉漉一片,葉楚青大懼,心道此前哪怕是自己在戰場上浴血奮戰,幾番走到了鬼門關前,也沒有生出這樣的感覺來。

但是,葉楚青早就已經是老兵,曉得老兵之所以能夠在戰場上活得比新兵要長久些,不僅是因為有著更豐富的經驗與更靈巧的身手,更重要的是,老兵對死亡的威脅有著一種特殊的直覺。

葉楚青猛然想起一件事情:

那女祭司既然說蠻軍主帥在帳中休息,怎麼自己進來之後連一點聲音卻也沒有聽見?甚至現在眼看就要走到床榻近前,莫說行軍打仗之人常有的呼嚕聲,葉楚青就連鼻息聲也聽不見一絲半點。

不好!

“謝意!”葉楚青放聲吼道,“快走!”

然而已經太晚了!葉楚青剛一回頭轉身,便已聽到大帳之外一陣打鬥之聲,緊接著便是連著三聲慘叫,葉楚青睚眥俱裂,這聲音他如何能不識得?正是在帳外看守那名蠻族女祭司的三名楚兵!

自己竟然忘了,早在安奚城內,自己便從風信子的身上領教過蠻族女祭司的身手!

謝意此時也已經反應過來,他本就在葉楚青身後,這樣一掉頭,反而到了葉楚青的前面,見得葉楚青掉頭要走,他便“嚯”地一聲抽出刀來,當先便朝著大帳門口殺去。

然而還未走出幾步,只見大帳的門簾一掀,竟然縱身飛進來一個黑影,謝意大吃一驚,舉刀便要去砍,卻不料這黑影騰空一個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踢出兩腳,正中謝意的胸口,謝意只覺得胸前劇痛,氣悶難耐,接連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葉楚青上前用手掌來托住他的後背,才暫且穩住腳步。

葉楚青心知中計,又見謝意吃虧,滿腔的怒火早已將心肝脾肺都要點燃一般,暴喝一聲,托住謝意後背的手往前一探,到其肩膀處再化作手掌一推,從謝意的身體上借出力道來,整個人朝著那團黑影飛去,近得身前,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右手胳膊肘一彎,用手臂護住了腦袋,左手按住*往胸前一放,護住了胸腹間的要害,然後整個人如同一塊鐵板一樣朝那人奮力一撞。

那個黑影被葉楚青這麼一撞,吃起痛來,只聽一聲嬌哼,整個人已經落到了地上,這時候大帳的門簾早已被外頭的勁風掀起,通亮一般的火光從這團黑影背後照射進來,葉楚青與謝意一時間有些炫目,往後退了兩步,眯眼看去,只見帳外的地上早已倒了三具屍體,正是先前留在外頭的三名弟兄!

再往後看,則是數以百計打著火把的蠻兵,將整座大帳圍了一個水洩不通!而剛才進得帳來接連與謝意、葉楚青交手的人,不許多想,葉楚青惡狠狠地看去,不是請君入甕的那名蠻族女祭司還能是誰?

“你!”眼見三名長刀軍弟兄就這樣被自己輕信於人的決定所害,葉楚青心中絞痛,怒目看向正笑面盈盈對著自己的蠻族女祭司,滿肚子的悲憤委屈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什麼我?”這女人卻還要火上澆油,“你們幾個沒腦筋的匹夫,既然來我族大營行刺,居然還膽敢相信一名敵營中的女人,如今不肯束手就擒,難道等著落得和外頭那三個廢物一般的下場麼?”

“欺人太甚!”謝意聽了,早已怒火中燒,怒喊一聲便又衝上前去,直奔這女子就要拼命!

“謝意,不要!”葉楚青張嘴便要阻攔,他曉得這女子既然能在三人的包夾看管中突然下了殺手,其武藝定當了得,更何況自己當時在安奚也與風信子交過手,深知蠻族女祭司的厲害,謝意雖然精於帶兵訓練,但卻並非是格鬥的頂尖好手,現在又陷於被動、心中焦慮,定當不是這女人的對手。

果不其然,謝意欺到這女子身前,揮刀照著面門便要去削,不過女子早已看出來這不過是一個虛招,只將腦袋向後一倒,堪堪躲了過去,然後順勢往後一個空翻,抬腳又踢出一個鷂子翻身,謝意真正的殺招正是彎起手肘朝著這女人腹中去頂,結果被她這樣一記重腳踏在了手臂上,頓時吃痛,“叮噹”一聲已經將手中的朴刀掉落了在了地上。

葉楚青心中叫苦,飛身想要上去救下謝意,卻又如何來得及,那女子往後空翻還未著地,又將雙手化掌往地上一託,竟然又原路翻轉了回來,正好落在了手中已經沒了兵器的謝意麵前,緊接著抬手就是一掌,敲在了謝意的頸部動脈處,謝意頓時身子一軟,跪倒在地,被這女子徹底制服。

“站住!”女子向正朝自己箭步衝來的葉楚青喝道。

葉楚青一抬頭,已經看到謝意麵朝自己,跪倒在那蠻族女祭司的身前,頭頂被那女人一手死死按住,喉結處更是被她使出爪來緊緊扣住,葉楚青再看向帳外地上那三名士兵的屍體,悲從中來,心知自己若不聽勸阻再往前一步,這女子定然不會對謝意手軟。

而恰在此時,帳外一眾蠻兵突然間齊齊喊出一聲來,葉楚青隨時聽不懂,但也吃了一驚,再定睛看去,只見已從大帳門口走進來一名蠻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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